以前在农村,老人经常说,森林的猎兽一旦受伤,多半会自己寻找草药。
而此时此刻,我看着前方的白狼,忽然深信不疑。
月光下,白狼的身体像是镀上了一层水银,熠熠生辉。
我紧紧跟随,过了很久,我看见白狼的身体忽然消失在一座山峰中。
我急忙追了上去,这里的森林十分密集,我废了很大的劲才通过这些障碍。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座悬崖,像极了鹰嘴。
白狼就在前方,它低头似乎示意我过去。
悬崖上,我探出头,白狼点了点狼嘴,好像在说,就是这里。
悬崖陡峭,最后我不得不趴在地上,将上半身临空挂在外面。
我打量了一圈,在一处岩壁上,果然看见了一株绿色的植物,中间的花蕊是橘黄色,轻轻舒展,极为的柔美。
吸吸吸!
我使劲闻了闻附近的空气,一丝淡淡的幽香钻进我的鼻腔,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嗷。
白狼在我身边轻轻嘶吼,狼爪在附近踢踏,显得很着急。
我伸出手,想摸摸它,可白狼躲开,眼神里明显带着警惕的味道。
我瘪了瘪嘴,转头又看向岩壁上的那朵植物。
很快,我发现附近有些可以踏足的凸起,还有一棵歪脖子大树。
我想了想,发现难度不大,于是站起来,手抓着大树的树干,尝试用脚尖点踏下方的石头。
整个过程,相当惊险刺激,我深吸了一大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终于,我松开大树的树干,将自己的身体牢牢靠在岩壁上。
这里的石头很多,我尝试了很久才踏在上面。
那颗植物与我只有一臂之遥,我试了试,勉强可以够到。
可看到下面的深渊,我腿肚子直打哆嗦。
以前我常听人说,每个人都有恐高症,只是每个人恐高的高度不同。
我的左手,牢牢抓住岩壁上的凸起,右手伸出,尝试将那颗植物拔起。
嗷!
突然,白狼发出一道激烈的嘶吼,我伸出的手猛然一停。
嘶。
一道清晰且细微的声音传来,我瞳孔一缩,昏暗的岩壁上,居然盘踞着一条灰色的小蛇,之前因为没有仔细打量,我完全没看出来。
这一刻,我的右手闪电般缩回,对方朝我咬来,我来不及阻挡,身体陡然向下坠去!
千钧一发间,我看到一块块凸起从我眼前划过,我急忙探手,尝试抓紧。
嗡的一声,我感觉到自己的手臂都要断了。
好在,我终于停了下来,坠落的身躯挂在半空,心脏跳个不停。
此时此刻,我后悔莫及,早知道就不逞强,回去找根绳子,安全系数起码高一倍。
我抬头,看着那条小蛇依旧冲我追来,我拿起腰间的弓弩,勉强做到骚扰对方。
可是手臂上的撕扯越来越痛,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上正在流血。
“难道今天要交待在这里?”我紧紧咬着牙根。
很快,我射完了弓弩中的木刺,狠狠将弓弩朝着小蛇扔去。
结果,那条小蛇一溜烟居然跑了。
看到这里,我万分庆幸,急忙伸出自己的左手,取代自己的右臂。
然后,我开始沿着这些凸起,朝着悬崖上爬去。
右臂无法支撑我太久,随着一次次的攀爬,它的伤越发严重起来。
唯一庆幸的是,这段时间不停的饮用洛水,我的身体素质勉强达到了让我徒手攀岩的程度。
以前看电影,总是羡慕那些特种兵或者特务,他们在巨石林立的悬崖上,一个人忍受着暴晒与死亡的威胁,一步步攀岩山顶。
而如今,我的体能大幅度提高,可面对刚才的一幕,我差点就崩溃,放弃生的希望。
很快,我爬到那颗植物旁,用尽全力将它扔了上去,因为我害怕自己无法做到全身而退,扔出那颗植物,起码能够保证小小黑活下去。
我站在岩壁上的凸起,稍微休息,让自己的体能尽量恢复一下。
举起自己的右臂,看着发抖的手掌,我苦笑一阵。
嗷嗷嗷。
山顶,白狼还没有离去,这倒是让我有些欣慰。
不久,我开始继续攀岩,我距离歪脖子大树只剩下一手臂的距离。
可是,这短短的距离对我来说,相当困难,右臂不停流血,我感觉它快要断了。
哗啦啦!
我奋力一跳,整个人挂在树上,差一点又摔下去。
关键时刻,还是白狼咬住我的裤腿,救了我一命。
我通过歪脖子大树,一步步爬到悬崖上,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疲惫也如潮水般向我打来,右手的刺痛都暂时忘却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一阵阴冷,这才睁开眼睛,右臂像是被人砍断,我居然感觉不到丝毫的知觉。
嗷。
白狼趴在我身边,伸出猩红的舌头,看起来就像是阿拉斯加版的巨型萨摩耶。
也不知道这只白狼是怎么长的,和小小黑有的一拼。
要知道,小小黑它们从小受到过奇石的照拂,所以才会产生这般巨大的变异。
“难道这只白狼也有类经历吗?”这一会,我相当好奇。
我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竟然已是凌晨,我急忙站起来,可眼前一黑,一股强烈的晕眩感传来。
我倒在软绵绵的地方,白狼发出一声不满,却并没有把我推开。
我闭上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又重新站起来。
这一次,我才算有些恢复。
看着地上的一滩血,再感觉到右臂的麻木,我暗道这一次显然伤的不轻。
回去的路上,森林的温度还算适宜,不过已经开始有些阴冷起来。
荒岛的秋天,已经慢慢靠近。
等我们回到山谷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小小黑正趴在鸡圈附近,夏菱也还没有睡觉。
看到我们回来,夏菱立刻站起来,手上是一块带血的碎布。
我疼的龇牙咧嘴,道:“快帮我看看,我感觉自己手臂要断了。”
夏菱急忙上前,撕开我的衣服,在我看不见的后背,她小心抚摸着。
“你怎么搞的?都拉伤了!”
紧接着,我感觉到手臂上传来一丝暖流,低头一看,一股黑血沿着手臂,直接射在地上。
旋即,熟悉的晕眩再次将我拉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