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峡谷的路上,我一直在走神。
李四海这家伙,从那次毒瘴事件后就一直没出现,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哪。
他四处说,自己打不过我,就不怕给我招来麻烦?
我有些头疼,好在应该没几个人认识我。
一个小时后,我们路过眼镜女的水泥堡垒,发现附近依然有不少幸存者聚集在这里,和上一次见到的情形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白军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手臂的白色系带,在幸存者间极为醒目。
杜波说:“这里就是燕王的地盘,这里的壁垒很难攻破。”
我点点头,上一次我还进入壁垒,估计这会眼镜女已经把地道重新修建了。
我们逗留了一会,看到白军的人朝我们这里走来,便选择离开。
这些白军,人手一把冷兵器,有的腰间还别有枪械,身体强壮,都是男人。
继续沿着峡谷的方向前进,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看到浓浓的水雾出现在森林中。
“前面就是峡谷了,都打起精神。”我说道。
这一次过来,算上我就只有三个人,王斌和杜波紧随其后。
收集硫磺,不需要太多人,而且现在峡谷危机四伏,人太多也容易暴露目标。
如今的峡谷,和以往有很大不同。
最明显的改变,就是峡谷两边的土地都趋于稳定,短短的十几天时间,居然已经长出了不少杂草与灌木,用不了多久,这里又是一片绿绿葱葱的原始森林。
我一斧子劈砍在大树上,窸窸窣窣掉落不少东西。
杜波低头一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好多干蚂蟥!”
我点点头,森林里这种吸血鬼最是麻烦,本身带有细菌,而且防不胜防。
“尽量不要触碰任何东西。”
“这里虽然不是雨林,但是水汽太足,又是这种闷热的天气,不少毒虫蛇蚁都匍匐在这里。”说到这里,我看了看腰间的小蛙,至今它还是比较安静的。
森林里,水汽弥漫,我很担心会突然出现瘴气。
原本,我是想再带上吕龙,但是让王明明一个人守在后山,总是欠妥。
嗡嗡嗡。
水雾里,偶尔能听到虫鸣的声音,令人心悸。
我眯起眼睛,在前方带路,偶尔能够看见一些尸体,不过只剩下累累白骨,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嗡!
一团黑色的虫影从一具尸体上飞起,在白雾间穿梭,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带着王斌和杜波急忙逃跑,这东西也算是瘴气。
“那是什么?”杜波也看到,心有余悸道。
“是瘴气,也是毒虫,叮咬到人,会得瘟病。”我回想着吕龙曾经说过的话。
大家在林子里左突右闪,渐渐深入峡谷这片森林。
不久,我们发现前方视野开阔,注意到这里是一片草地,再前方,大量的水汽不断冒出,像是逆流而上的瀑布,连绵无尽,十分壮观。
王斌感叹道:“这里的水汽也太充足了,根本不需要额外再获取淡水。”
王斌伸出手掌,微微握住,眨眼的功夫,掌心就汇聚了大量的淡水。
在这种环境下,张开嘴,就可以获得充足的水资源。
不过奇怪的是,我们沿路向前走,几乎看不到任何人。
反倒是人类的尸体,每隔一段距离,我们总能看见一些。
这些尸体,死了有一段时间,面色枯槁,像是严重缺水,皮肤如同老树的树皮,十分难看。
“别喝这些水!”前方,有声音传出来。
我们急忙跑过去,发现几个幸存者正拽着一个人,朝着森林里拼命拉扯。
那唯一想要跑向峡谷的人,伸着头,吐着舌头,想要喝口水。
“别喝!你想死吗!”几个人大喊道。
“我太渴了!就是死,我也想喝口水!”
马背上,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赶了过去,帮着对方将那个人拉回森林。
“我要喝水!”这个幸存者的求生欲望太强,哪怕压在地上,依然在剧烈的反抗。
直到半响,精力耗尽,他才渐渐闭上眼睛,应该是晕厥。
其余的人舔舔舌头,眼冒绿光,一直打量我们腰间的水瓶和陶罐。
我眯起眼睛,说道:“峡谷里的水汽,为什么不能喝?”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个人说道:“喝了会死。”
“为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也是最近才发现的,喝了水的人,最后一个个都死了,你们一路走来,那些尸体可曾看到吗?”
我们点点头,那些尸体如同干尸一般,像是死去很多年,风干一般。
“就是那些尸体,全部都是喝了水汽才死的。”
闻言,我们暗自心惊,幸好刚才并没有喝水。
“难道是瘴气?”我暗自猜测。
我从腰间取下一个塑料瓶递给对面的人,希望他们能够多说一点。
这些幸存者猴急般拿过水瓶,很快每个人都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有人说是瘴气,可很多人觉得,是这些水本身有问题,而不是所谓的瘴气。”
“越渴的人,一旦喝了水汽,死的也越快。”
“反而是那些不怎么渴的人,在停止食用一段时间后,又会变得正常起来。”
“什么叫正常起来?”
“就是不会再继续变瘦,人也精神起来。”
闻言,我们面面相觑,这水汽居然还能夺人性命。
似乎是看我送他们一瓶水,在离去前,对方建议我们不要靠近峡谷,最近古怪的事情有不少。
“现在的峡谷,哪里有硫磺?”我问道。
幸存者中,有人说:“就在栅栏附近有硫磺,那里几乎没什么水汽,而且峡谷下的地形都趋于稳定,还算安全。”
就这样,我们继续朝着前方走,空气中的闷热潮湿开始有些消退。
下午两点的时候,阳光迅猛,我们看到地上有不少千足虫,密密麻麻,趴在地上,马蹄一脚踩下,总能弄死几只。
空气里,飘散着难闻的味道。
水汽越来越少,林间的景象越来越清晰,附近的幸存者也多了起来,一个个食不果腹,面色苍白,连走路都是爬的。
他们看着我们骑马而来,目光里不自觉露出一种害怕与嫉妒。
杜波感慨道:“在荒岛上,活下去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