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出结果了！你运气真好，那堆23年前的精子里提取出了一个DNA片段，足够做12个位点比对，认定生物学所有者。”皇帝从门外跑进来，对着岳迩喊。
一屋子的人都看着皇帝，还没人说话的时候，电子秘书通报有京东快递送到前台签收，皇帝像风一样冲出去。
梁予安对皇帝说的东西不太明白，便问：“赵美文身体里的精子？”毕竟说起23年前的案子，只有赵美文了。
“赵美文身上有被性侵的迹象，我从她的阴道和宫颈口提取出了精子。”杨竹回答。
梁予安想起了那具小小的无头婴尸，提议道“我们还有陈佩梁的尸体！解剖这具尸体，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呢！”
“我打算申请6号防护解剖室解剖，明天给我半天时间就能出尸检报告。”杨竹当做是给自己立下一个军令状，立刻打开电脑写邮件给庞法医提起申请。
三个人也找不到还有什么要说的事情，梁予安等着岳迩先走出办公室，想留下单独跟杨竹多说几句话，而岳迩也等着梁予安先走，一时间就尴尬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没事你们先去忙，我还有事。”杨竹开始下逐客令了。
陶晨轶斜倚在门口，打了个响指问：“遇到坎儿了？需要我帮忙吗？我明天有事可不来啊！”
“正好，这两位都帮不上忙，你能做犯罪侧写，我们来研究研究陈灵的案子。”杨竹倒是觉得找到一个可以梳理思路的人。
陶晨轶看着梁予安，走过去搭着他肩膀说：“这位梁警官可拥有犯罪心理学第二学位，你都不动用一下他的智商就来找我，我是杀手锏，最后没辙才搬出来的！”
杨竹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不好意思，没发现梁警官有这作用。我以为他在公安局里负责颜值。”
岳迩感觉到这里硝烟味很浓，觉得自己也必要继续呆着，万一躺枪当炮灰就不好玩了，于是轻轻地转身离开。杨竹目送岳迩，不动声色地假装看电脑。
陶晨轶把梁予安摁在椅子上，一本正经地说：“杨法医，你还没见识过梁队长的办案能力，不要因为感性偏见就轻易下否定。我看你是以前光看梁队的帅气英俊，没关注过人家的内涵。”
被陶晨轶这么一说，杨竹收起了女人脾气，把电脑关了。
梁予安知道杨竹对他有诸多不爽的地方，不愿因为这个耽误了公事，就把话题拐到公事上，说：“你先跟陶说一下你们知道的情况，我们一起分析。”
杨竹深呼吸一口气，把自己刚才那些不愉快的情绪都收起来，对陶晨轶礼貌地说：“你也坐，我泡茶给你们喝。”
陶晨轶就势坐下，靠在椅子背后，翘着二郎腿，这个动作跟他一身名贵漂亮的西装显得格格不入。杨竹从在龙泉大厦发现半截女尸的白骨说起，顺手从抽屉里拿出茶具。本来这套汝窑茶具总共有六只茶杯，Meteor Box打碎了一只，她亲手摔碎了一只，现在只剩下四只，还是够他们三个人喝。说到发现陈佩梁的尸体时，她起身去灌了一壶水放到电磁炉上烧，然后才接着继续往下讲。
“霍小兰是陈佩璇，这件事庞法医应该是知道的，但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有对你们讲，而是让你们自己去发现。”陶晨轶听到杨竹讲到霍小兰的身世时，突然打断了杨竹的叙述，说道。
梁予安对此点点头，补充道：“庞爷本来就是南海大学法医系的硕士导师，陈灵是生物学教授，两个人认识也不奇怪。”
杨竹停下手中撬茶的动作，认真听他们说完，这是一个她之前没有想明白的节点。
“92年的勐海红丝带，杨法医原来是名门闺秀。你继续说案子吧！”陶晨轶由衷恭维了她一句，特别使用了一个文绉绉的“名门闺秀”来代替让人反感的“富二代”，一个放着家产不挥霍的年轻女人，非要在公安局里当法医，无非是倔强好强不想被人当成“纨绔子弟”。
开水沸腾冒出白色的水蒸汽，杨竹拿过水壶倒开水先把茶具烫了一下，六寸见方的竹制沥水茶盘氤氲着白色水汽，杨竹继续说着尸检里的诸多细节，一边用干泡法开始泡茶。她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泡茶的动作优雅精巧，这是一双拿起手术刀都充满美感的手。
陶晨轶看着她泡茶的每一个动作，推演着她的平时的习惯。梁予安却时时刻刻都在关注杨竹的表情，他习惯从表情去解读一个人。杨竹专注地泡茶和叙述案情，没发觉两个人如同观察蚂蚁一样在仔细观察她。
“打断一下，从你的叙述里，我认为你们忽略了案件中一个核心人物。”陶晨轶在第三次听到一种真菌类毒素的时候，忍不住再度打断杨竹。
“谁？”杨竹原本在倒茶，准备平分秋色，听到陶晨轶的话条件反射似的问。
“陈雍宁律师，他是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更加了解这个案子来龙去脉的人，而你唯一一次跟他谈起案子的时候，你并没有完整看完看卷，问得问题不到位。”陶晨轶一阵见血地说，然后直接从茶盘上拿起一杯茶，在鼻子边闻了闻：“好香，快三十年的普洱，三生有幸。”他说完了一句让杨竹不舒服的话，又补了一句恭维的话。
“陈雍宁找过那位参与研究A毒素的研究生，也找过保存A研究资料简介的生物伦理协会，这才是破案的关键。”梁予安插了一句话，点出了案件里的关键，这是他之前不知道的细节。
陶晨轶没有立即发表评论，而是慢慢啜饮完这杯茶，心满意足地把杯子放回去，回头对梁予安说：“世界上有个墨菲定律，就是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这位研究生，估计找不到，这个研究资料简介，也拿不到。”
陶晨轶话音刚落，谢韭匆匆忙忙跑进来，把一张A4打印纸塞进梁予安胸口，焦急地说：“小兰被绑架了，索要赎金1000万美金。”
“你个乌鸦嘴！”梁予安看着打印纸，拍拍陶晨轶的背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