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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潜入母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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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旦找到老巢,不要冒进。呼叫其他人到达之后,就从速离开。”Alex在登上帕顿开来的车前,站在酒店停车场前再三告诫:“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有多少帮手?老巢里潜伏着什么?我们一概未知。这伙人没那么简单,在我们到达之前,你得非常小心。因为,这一次,你没有同伴!”

帕顿发动汽车,攀上引道,慢慢驶离。Alex趴在车后窗上,依旧继续说着话,直至小车在前方打了个弯,完全消失为止。

他们前往的地方是距罗马市19英里外的蒂沃利,某一间木料加工厂边,我按照刀疤脸的要求做了一番乔装,在停车场附近换上UPS快递员的工装,然后从酒店背后前往2500米之外的一处民宅,那里是黑衣人的材料仓库。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假设酒店四周有人在监视,我可以不动声色地,在这些人的眼皮底下偷摸出去。

刀疤脸早已等在那里,随同的还有他几个哥们,远远见我赶来,便推出一架黄色比亚乔,同时塞给我个包,内里是6个弹夹和胶布指节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我蹬上摩托正预备走,刀疤脸让缓一缓,不必太急,随后从腰间取下他的刀,提了上来。这把刀不知为何突然间变得非常短。他见我不明白,便在刀的把手处转动了几下,顿时刀刃弹出好几节,原来是一把便于携带的缩折刀,全部刀锋的总长度,有55厘米,拿在手上,还挺有份量。

“这把刀是我兄弟,你收好,它非常小,便于你藏在身上,如果不幸被人逮住,尽量避免被人搜出。”他指了指我的大靴子,示意我藏到鞋帮的卡槽固定好。然后露着难看的笑容道:“找到之后迅速离开,别去死磕,你不善于做这种事。记得回来时,还我刀。”

上了摩托,我朝着郊区木料厂方向疾驰,沿路没有收到路线变更的信息。这伙人似乎胸有成竹,只等到点来交换,其他一概不顾。

十点四十分,Alex和帕顿抵达木料厂附近,而此刻的我,则在蒂沃利边缘一家小店里要了饮料,顺便在厕所里撤去那身快递员伪装,然后坐回座椅,专等五人组发讯息来。

他们在昨夜凌晨时分,已经将所发生的一切,汇报给了处理人花格子,并且对交易一事只字未提,然后等待公司决策。小店内都是附近老年人在读报和吃东西,此外还有三,两个通阴沟的工人,在门前忙活,停着老大一辆车,恰巧遮蔽住追踪摩托和店子入口。这对我非常有利。如果一会儿出去,我可以利用这辆车做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离走。

我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然指向十一点正,于是便假装打手机谈情说爱,轻声询问五人组Alex等人的情况。他们说对方还没到,Alex和小巨人在四周看不见有人来,而且带去的那个监视器也没有进一步指令,但是,原先关押Tunnel的屋子空了,也许人已经让带了出来。

我有些焦虑,一直在心里盘算,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五人组让我安心,说不管那群人有着怎样通天的手段,酒店四周闭路交通监视器(CCTV)都给黑客掐断过整整2分钟,造成映像始终停顿着,所以我溜出酒店,他们无法察觉。而且交换人质这种事,本来就是一波三折,对方也在观察你,确认再无危险才会出现。

不出他们所料,十一点零六分,那些古怪的家伙们出现在了木料加工厂周围,他们开来了一辆驱除白蚁的车辆,五人组形容车顶有一个巨型的GRP制的大蟑螂,车身白色,有红色条纹,非常好辩。

这所木料加工厂,距离我不过短短两百米,只需从小店侧面离开,绕过一个邮政局即可。进入这片区域只有小店边的一条主干道,一直被维修车挡着,我竟然没有发现他们已经驶了进去。接到这则消息的同时,我就离开了小店,然后沿着公路,在远处一片树林里先隐藏起来,然后等待进一步消息。

我刚抵达林子,耳麦便收到五人组发来的讯息,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讯息!木料加工厂边的人质交换结束了!他们按照约定将Tunnel带来,当拿到那半本破书后,就当着他们的面将之烧了,这一举动顿时打破了我们全部的谋划,一下子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起来。

我们原先计划是设法找到他们的老巢,夺回公司的半本书,如果走运的话,说不定剩下的另半本也在那里。可现在看来,已经不成立了,对方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一下就将书烧毁,那么另半本可能早已被销毁,想拿回此书的理由,一条不剩地全部消失了。

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如果书本对他们如此重要,甚至愿意用肉票来换,为何要付之于一炬?难道他们已抄录了内容?或是在交易时用了某种方式调了包?再或者是已想到有可能我们还会去盗书?

隐隐之中,纵然万千种思绪搅扰着所有人的辨析,但有一点客观存在着。不论我们作何打算,书本被焚毁,站在他们立场来看待,我们失去了再度追踪他们的任何意义,任何理由。

而唯有这一条,才是最可疑的!

我始终有种感觉,书本还在,黑衣人不会去相信如此怪异的作为,他们必然前赴后继,依旧会照计划追击古怪女人一伙。

果不其然,耳麦里驳入进了老刀的电话,他在向我核实情况,话语最后,他开口问说:“我不管你究竟是撤还是怎样,我们打算出发了。”

我思索片刻,狠狠将烟蒂踏灭,斩钉截铁地说:“跟,按照原定计划。”

那辆驱虫车,晃晃悠悠驶上高速路,开始朝着北方离去。我尽量拉长距离远远跟着。由于这辆车非常好辩并且车速本身就不快,所以再远也看得清,甚至期间我还驶离主道改走土道,与那辆车平行驾驶,就这样,一前一后,这辆车在高速路的某段改道,开始往另一个路标牌开去。

车辆转到一个乡下农庄边停下。打车内下来古怪女人,在路口和驾驶员打了个招呼算是道别,就上了停靠在道口的一辆菲亚特,左拐朝前驶离。

这是一条没怎么保养的公路,只有四车道,道路两端风景秀美,和风、阳光,还有各种体型很大叫不上名的鸟在天空中盘旋。我认识这里,以前曾来过,这是罗马郊区维爱的一部分。

维爱是座古城,位于罗马的东北部,拉丁语Veius,台伯河北岸。前面的车开得极其缓慢,好像故意在等我来跟,颠簸中渐渐离开了公路,朝着乡间僻壤转了下去。

我始终混杂在一群自行车运动爱好者的队伍里,借着人流和土道往来的车辆掩护,远远地追咬在其后,我一般喜爱以自己换位成对方作出判断,如果是我,有没有可能从观后镜里发现跟在后面的摩托?再三判断绝无可能后,我开始加快行程。

自行车群到了分叉路口就换了另一条土道下公路了,而这辆车也慢慢开进一片枝叶茂盛的树林里。我 靠近一看,有铁丝网围着,还有一块牌子,写着私人土地。我当下停驻,反而不敢往前直闯了。

为什么不敢继续前行?这里头的学问,可大了去了。一般标写着私人土地的院子、树林,随便乱闯会出问题。过去我曾在德州米伦镇,因想抄近路闯进过一次这样的私人领地,结果没走多远,车子就让埋在枯叶下的阻车刺带给插漏气,接着发现林子里到处都是打狼夹子和胡桃铁钉,情况就和现在差不多。而如果因私闯出事,一切都是自己负责,私人土地的主人没拿猎枪崩了你,已经算很客气的了。

我瞧着林子四周没建围墙,仅仅只是简单地绕了一圈铁丝网,这说明,林子里必然架设了摄像头,那些镜头都藏在枝叶繁茂的树梢上,你在底下很难发现。而林子到处都是枯草和败叶,在底下,一定有着很多阻车带和打兽夹,难怪这车不紧不慢,开车的人料你乱闯不进来。

想要进去,其实也不难,那就是得找一种,没有人味的路,动物或人都不常走的路,必然不会有阻碍。这其实对我而言很容易做到,只需用第三只瞳去透,立马就能找出。不过大战在即,我使用完后就会持续头晕,这很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若按这么说,寻常人就没法找了?不,一样能找,只是需要点技巧。那就是远离水源和鸟鸣稀少的地方,往往这种地方都是崎岖不平、阴湿积水,不但人不爱走,就连鸟类也不爱下窝,这种道叫作死道,也就是完全没有人味的路。摄像头,阻车带统统不会有。我对五人组大致说明了我现在的位置,一打油门绕弯开始找,没多久,就让我在右边330米的地方找到这样一处高坡,从车上找来工具弄开网,我沿着坡下的树林,朝里开去。

林子比我想象的大很多,足有三,四个足球场面积。在中央位置,有一条人工挖的小湖,是属于靠蓄接雨水的死水湖。湖边有一座西班牙式的建筑,光瞅外表,就是百多十年的老宅子,房子外墙攀爬着密不透风的爬山虎,随着林子里微风吹过,成片荡漾开来。而老房的底下,就停靠着那辆菲亚特。

我将摩托在树丛里卧倒,开始轻手轻脚往老房摸去,刚来到车前,只见那个女人突然从前门里出来。我赶忙在车下一趴,仔细打量她要做什么,只见这个女的站在门口看了会人工湖,走到边上的躺椅上一坐,喝起饮料来,原来是打算晒太阳。

正面被这个女人挡着,我只能往老宅的后端移动。在那里,我看见有扇纱窗门,里头是间厨房,室内很安静,好像这所老房就这一个女的住着。而我不确定,屋子里还有没有人,所以先在门口轻轻拉了一下纱门,躲到边上,看着门在那里一个回荡又合上,结果连个出来看的鬼影都没见着。由此我判断,厨房各个视线达不到的侧角里无人,即便有人也应该在前庭和大门方向。

我在后门的树丛里,将水道里的套服换上,开启了摄像头,然后光着脚提着靴子到纱门前穿上,不让室外的湿土沾上地板,往里摸去。

这所老宅里的家具,和古朴的外表不同,都是时新货,并且价格看上去也不菲。厨房内瞅着就没什么生活痕迹,碗碟还有各种切肉刀具都摆得整整齐齐,水槽干涸而且一只脏碗也没有,这说明很久都没人在屋里用过水,显然这地方,古怪女人也很少来。

进了厨房是一间小厅,我在门口将每个死角都透了一遍,这才沿着墙缝往里爬,绕过小厅的冰箱,正打算站起身四下打探时,猛然之间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坐在窗下的桌子前,低着头在看杂志。

这个男的穿着一件淡蓝的衬衫,下身是条浅咖啡黄西裤,非常整洁,如果是普通人家,门外的女人和室内的男子,很明显就是两口子。而在这间老宅里,这男的到底算干嘛的?我不清楚,光从穿着打扮来看,是个居家男人,总之一点都不像水道里那些奇怪的家伙们。

正在我寻思着要怎样绕过去摸向更深的里间时,大门方向突然一亮,这是女人推开大门回来了。我所处的这个位置,躲无可躲。于是只得硬着头皮从男人背后爬进廊道,打开顶头一间屋子的门,翻滚进去,抬头一看,是卧室。

偏偏我前脚刚进,后脚那个女人就往这方向来了。我四下张望,卧室摆放得整整齐齐,瞧着就像刚打扫完事的酒店客房,连个躲的地方也没有。不过屋子里有张大床,堆了不少刚收下来的床褥,于是低头猛钻,滑到床底,暂且窝着。

女人很快到了门前,却没打算进来,接着又折回小厅,同时我隔着房门听见那个女的在问男人,要不要喝啤酒?这果然就是一对夫妻,住在乡下地方,田园诗歌,女的在外绑票杀人,男的在家看报喝酒,好一派闲然自得。

过了一阵,女的又开始往卧室过来,扭开房门,然后来到橱边,站在那里说亲爱的,你去洗个澡换衣服,一会儿要出去。说完,她开始在橱里挑东西。我躲在床底,才发现这不是个好主意,因为床非常低,我在下边,几乎被卡得动不了,视线只能看见屋子一小块范围。想要知道她在做什么,根本办不到。费劲去瞧,也只能看到小腿的一部分。而偏偏这双脚还走个不停,先去拉窗帘,弄得屋子一片昏黑;跟着又走进走出,最后停在大橱边,开始由上面落下衣服来。

这是女人在更衣。先是昨晚看过的那细条纹西服,跟着是裤子,然后是一些与她模样不符的蕾丝边内衣。她在那里磨蹭了大半天,将衣服都扔在床上,这一来,视线立即被衬衫裤子挡住,我刚定定神打算透时,却发现女人的声音已经在床另一边响起。

所说的内容,还是催着那男的去洗澡,其实我心里也在催着她,你别光喊你也快去洗吧,这样我就可以从这个狭窄的床底出来了。而等我转身爬到床另一边,又听见房门啪的一声被关上,这个女的不知何时已出了卧室。

整个室内寂静一片,我开始慢慢往外爬,刚打算钻出床底时,猛然发现橱子前有双脚,还穿着皮鞋,那是小厅里男人的腿!不知适才是那个女的出去了还是这个男的进来了。

我只得继续趴着,不能再朝前爬。我倒不惧这男的,而问题是我要爬出床底很费劲,等我人出来一半时,那男的早就逃向门外喊老婆帮手。这么一来将很被动。于是我打算再等等,等他也出门去。

结果这一等,过了很久,这男的腿就始终站在橱子前,一动不动。这可委实奇了怪了,一个人换衣服,只得发出些什么声响吧?可眼前这人纹丝不动,也不知在做什么。这种事,可能只有我老爸做过,他喜爱站在大镜子前梳头发。有关他的梳头还颇有一点意思,往左梳理150下,往右再梳理150下,据他说这样可以促进头皮血液循环减少白发。难不成这个男人也有这种习惯?可不能啊,我压根就没听见梳头的声音。

于是我越想越困惑,不由再度爬回到床的另一边,打算先探出半个身子打量下,这人到底在干嘛。

好不容易爬出一半,我急急忙忙打那里一瞧,顿时面如土色!

在橱子前哪里是个人,而是摆着一对义肢,它们端正地矗在那里,从床下角度看,就和真人站着完全一样!我头皮一紧暗暗叫苦,立马意识到,中计了!

与此同时,一个金属台灯的支架,狠狠朝我头上砸来!

若我采取躲闪,也不一定避得开,因为一半身子还卡在床底,那东西从哪打来我根本看不清。这样的话,哪怕我躲过一击,也躲不过下一击,如雨点般下来必然会有一下砸中我,随后,我想都想得到,被人用金属支架打得死死的,拖去林子里某处掩埋掉。

我堂堂Khorisman家小儿子岂肯死得如此窝囊?我想起空手道里一些常识,年少时曾在武馆习练过一段时间,但后来慢慢荒废了。那就是迅速靠近对方,减少间距,这样可以让重击的威力减弱一大半,就算打中也能反应得回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用尽全身力量猛地往上一抬,结果将床垫子顶开,一直躲在床上的那人,手里的金属支架还是打中了我,但自己也被我顶得滚到一边!

我一阵眩晕,血已经从额头上如喷泉般淌下,趁着那人还未挣扎起来,我赶紧往外爬,结果却发现身子仍动不了,腰间的那些枪和刀此刻都竖着,卡在床底的木板间。我只得掰开侧带肩背,帕顿的刀立刻滑了出来。狼狈爬出床底后,我 靠在窗台前,急忙看一下屋内的情势。

打我的那人已经从床的另一边下来,正是那个女的。此刻的她浑身光溜溜只穿着内衣,手里提溜着一个金属台灯,胸前和脸上都沾着我的血。而她弯腰捡起我的枪,我只得抓过丛林猎刀,打算先将眼前的这个古怪女人捅翻再说。

就在我冲上前时,女人已经捡起了枪,然后在床上一个侧滚,翻到我起身的这一边,同时蹲下身子,开始瞄准。我一看头一着扑杀未成功,反为其制,只得提着刀拧开房门先逃再说。我将刀把得紧紧的,恨不能扯开胶带扎上几轮,同时想到门外某角落里,也许那个男人会伏击,所以绝不能把刀弄掉了,如果他猛然出现在面前,我就借着前冲的惯性直接刺穿其胸膛。想着,我逃出房门穿越过道,回到小厅里。

到了小厅,那个男的居然没有埋伏,我先往老宅左边大门方向打量,只见得远远一溜沙发,坐着和站着好几个人,这里显然突破不了,那么我只有往厨房纱门出去。结果我刚往右跑了两步,就傻了眼!

那个男的,居然还坐在窗下的书桌前,在低头看书,就像一个聋子,充耳不闻,也不顾卧室内自家婆娘与我生死相搏!

我简直有点佩服起这个男人来!

还未等我缓过来,古怪女人已经拧开房门开始朝我射击,她对着小厅一阵狂扫,射得墙灰、碎木、玻璃碎屑、打残的花骨朵,四处飘扬。她见我东滚西爬难以射中,就边走边射朝小厅来了,我一抱头,子弹紧贴着头皮滑出去,立即扫射到那个男人身上,只听见一声闷音,男人的脑袋被打开花!

男人被射爆的脑袋猛然炸开,喷了我一头一脸!我感觉不到血了呼擦,用手一摸,Dumn it!是木屑!坐在那里哪是一个居家男人,这根本就不是人!

它是摆在橱窗里的木制模特!从背面看,简直和真人一样!我竟然以为那个模型是古怪女人的丈夫!

趁着她手里速射枪打光子弹这间隙,我连忙跑向厨房,打里一瞅,不由冷汗直下,纱门已被一扇防盗门锁了,很显然从厨房已出不去了!那么左边呢?虽然人好像很多,但我认为就与眼前的“居家男人”是同一种东西,唬人玩的木头。只要出了大门,往人工河里一跳,我不怕女人开枪能击中我,而我可以等,等大部队到达,也可再找机会用刀放倒她!

想着,我开始加快脚步,一边跑一边看,果然都是橱窗模特呢,不知道古怪女人打哪整来这么多木人,在我快跑进厅里的那一霎那,发现有些不对劲。为何这么说?因为这些木人当中,正有个带着黑头套的大汉在对我龇牙冷笑,那是一个大活人!此刻正端坐在沙发上,混在其中,手里的枪已经对准了我!

情势到了最危急的一刻!

大门前,一个男人挡住去路,而背后,古怪女子正在走来!我分析了一下房型,正面直冲,除了沙发再无家具,很容易就会被他人毙杀。而若是转身,面对的是卧室通道转角,女的还没出来,我可以利用拐角转回去,她看不到我在哪里,届时我需要这个人质,以便挟持离开大宅。

我尽量压低身子,开始回窜,到了过道跟前,女人恰好出来,楞是一下子没看清我在哪,趁这机会,我利用惯性一把抱住她大腿,将之撞翻在地,和她厮打互掐滚成一团。

而我万没想到,这个女人极其耐打,我给了她好几下重拳,但始终制服不了,相反,她适应回来开始反击,将我抱得死死的,想掰开她的手,但皮肤滑溜得很,无法借力。我心底暗叹糟了,她缠着我腰部的双腿便开始发力,箍住肋骨,顿时我眼前一黑,喉头一甜稠血吐出,几乎透不上气来,如果照这样被她勒住不放半分钟,就会窒息而死!

而越是透不上气来,这女人的双腿越发用力,她用细长的凤眼藐视且无情地直视着我,浑身激动得直打颤,粉色舌尖在嘴唇上来回舔了一轮。看得出,她十分享受这种绞杀的乐趣。

她已经下了死心要干掉我!

我发黑的眼前,仿佛出现一个帕顿在哀叹,跟着,我突然垂下头,照准她咽喉部死咬下去!帕顿当初对付尸蜕时,就是这招!尸蜕如此强大的生物,都让他一顿狠咬痛不欲生,更何况是眼前的这个高我一头的寻常女人?

古怪女人显然没有料到,一下子让我咬住脖子,手脚在地上猛拍,连声狂呼!嘿嘿,为什么动物比人厉害?因为动物残杀时是不会考虑生命安全,而且动物只挑咽喉这种大动脉下口,别看咬人不雅,但学着鬣狗猛咬脖子,同样可以把对方活活咬死。

小时候曾看过一则报道,报道说的是印度德里有一男子,因自己小孩被条恶犬咬了,这人就将狗扑倒在地狂咬,结果居然活活将之咬死!当时我看完哈哈大笑,心想这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现在明白了,印度男子必然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我听见那个男的从大门边快步走来,于是松开口,用猎刀抵住女人的喉咙将其挡在身前。同一时刻,男人在门框处站驻,抬手用枪对准了我!

(读者请千万不要去模仿,因为这很危险,玩玩都可能会将人咬死,这不是胡扯,而是我确实咬过别人咽喉,结果对方几乎死了)

然而,这个女人却也英勇无比,简直是视死如归!当男人开始犹豫时,她喝令其立即射杀我,并且阴森森地冷笑道:

“还记得在下水道里,我们的人被打伤打残又活过来这件事吗?”

被她一说,我猛然醒悟过来,这些家伙好像是杀不死的!她曾被罗梅洛当头一枪后来又活了,那么我刀子抵住她又有什么用?这么关键的问题,竟忘得一干二净,我由头至尾都是按照常规潜入并作出反应,忽略了这一层,早想到这些的话,我就应该趁女人还在室外晒太阳时毙杀她,减少障碍,而现在我却被动地身处在,前不能进后不能退的尴尬处境里。

不仅我忘了这层,眼前这个男的好像也刚刚记起,急忙朝我射击,不料却击中女人的肩头,我看见这条小过道里还有一扇侧门,便狠狠地抽了古怪女人一个带血耳刮子,将她朝前猛然推开,情急之中也不顾三七二十一,捡起掉在地上的其中一把UZI,直接撞开那道门直摔进去!

结果这哪里是房间,而是攀下的楼梯,那是一间地窖!我直接翻滚下去,撞了个鼻青眼肿,还没等缓过神来,男人就赶到门前射击,我滚爬到梯子后,暂时隐没在黑暗里。

那时,古怪女人也站起身来,两个人听着我在底下换弹夹,都不敢冒进,站在过道里。随着一声重重的摔门,他们锁了出口,我被关在地窖里,再跑不出去了。

慢慢扶着墙,揉着摔散架的身子骨,我打量起这个地窖来。

这个地方比起普通地窖大很多,深处还有几间屋子,其中一间还特别大,竟然有四扇铁门。楼梯口似乎是个成列室,摆放着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如非洲土著的木雕和枣核型部落木盾;明朝的瓷器;日本的浮世绘;甚至还有北欧的一些手工艺品。

我可以肯定,这些不会是古怪女人的藏品,因为那个粗暴的蠢女人没有雅趣收集这些玩意儿,这个老宅应该是别人的家!屋主可能休假去了,也可能已经让楼上这些残忍无比的疯子谋害了!

这仅仅是一处,古怪女人及其同伙的暂栖之地!

我待在地窖里,却并不慌忙。因为身为意佬,我知道一般像这种式样宅子地窖,除了屋内有一个下爬的楼梯外,还应该有一个通室外的出口,但不知道屋子构造,只能去摸索。扶着墙,我朝着深处的房间走去。

而就在我走到第三间屋子时,这才明白,我此刻处在什么地方!

因为眼前的屋子,正是囚禁Tunnel的木屋,正对着窗栏杆位置,还有一架可移动的摄像机!而屋子另一边,伸头去看,却空空如也,那里只有一根原先栓狗的铁链,此刻,链子另一头,空空荡荡!

关在里面的黑安妮丝,早已失去了踪影!

与此同时,我听见一阵粗笨铁器拉开的声音,回头去看,只见大屋子的四扇铁门正被人由楼上操控着打开,室内一片漆黑,黑到哪怕用手电去照,光都透不进去的那种程度。里面渗出的黑雾,正在慢慢浸淫着整个地窖。四周一下子变得极度阴寒!

黑暗之中,躲着一个东西,无声无息,隐没在看不见的地方,窥视着我。

隔了一会儿,那道门内发出一阵声响,跟着,一个皮球般的东西滚了出来,直撞到脚边才停下。我低头一瞧,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那是一颗大肉脑袋,这张人脸我认识,正是水道内被墙雷轰成碎片的那个亚洲人!

“叽咭咭咭,叽咭咭咭,叽咭咭咭咭……”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声,从漆黑大屋里传来。

同时,一张极度狰狞,干尸般的丑脸,披头散发地慢慢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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