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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遥远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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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时间里,是黑衣发言人的描述:

“距今94年前,1913年,叙利亚沙漠的腹地。

一支人困马乏的驼队,歪歪扭扭走在枯燥炎热的苍茫之中。这是最难行走的一段沙路,离开最近的马哈德牧民临时营地,他们已经走了足足一周。

他们前往大马士革。饱经风霜不拘言笑的驼队队长,虽然饥渴难耐,却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常年往来于这片无人区,他知道,任何预料不到的危险,人为的,自然的,都会像沙暴那样,毫无征兆地突然发生。

离开他大约两匹骆驼左右的距离,是他的小儿子,年仅八岁的阿隆佐。记得出发时,这年幼小孩对任何事都兴趣十足,而此刻,他却早早失去了兴致,脚下这一路的沙砾都让他感到极度枯燥和无聊。因为整整一周以来,他满眼所见的,都是这种连绵不绝此起彼伏的沙堆,除了偶尔从沙子里翻出来的金蝎,天空、地平线在极目远眺中,似乎一个活着的生物也没有。

人久而久之在这种环境里待得过久,会产生一种,被世界遗忘的感觉。

这种由心滋生的孤独感,难以消除。除此之外,长时间的光照直晒,和极度的寂静,以及人的体能迅速衰竭,会伴随着各种沙漠症产生在人体上。如耳鸣,耳朵产生的幻听越来越严重,直至流血。幻视,眼中突然看到周围的远处,有点点黑影,好象是和自己一样的驼队;再或是好像前方有绿洲和水源,而结果什么都没有。因此,最佳的保持方式是,闭目养神,避免目光长时间投放在刺眼的沙砾堆上。

此刻的阿隆佐,就是按照他父亲的吩咐,打着瞌睡骑在一匹骆驼上。耳边除了阵阵驼铃声和贝都因雇工闲聊的窃窃声之外,只剩下无穷的倦意和干乏。

“把你的镜筒给我,看看正西北方,那里,”一个人在说话:“地平线上好像有什么动静。”

朦胧之间,那好像是他父亲福卡斯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悉悉嗦嗦的声响,这个人非常艰难地,用手曲曲折折从衣服里掏出什么东西来的声音。

阿隆佐不由睁开了双眼,他发现,驼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停下了。此刻他的父亲正举着镜筒,朝着他们的侧后位置,在观察着什么。

“有点,不太对劲。”他的父亲缓缓说道:“如果是商队,不是这种速度。你看他背后扬起的漫天沙尘,这是一群人正在高速地策马靠过来,没有商队会走得如此迫切。而且就算是商队轻装分出寻找落脚点的探路斥候,这样规模的人数,也实在多得有点过于离谱。”

随行的人都望着福卡斯,因为这一群人之中,他经验最丰富。所以作为队长,他的判断概率极为精准,一般由他断论的结果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如果是其他的商队,也就不必这么辛苦,只要打听清楚,那么大家就可以很便捷地找到下一处落脚点。很显然,远处的那群人能以这种速度狂奔,说明这附近就有一处可以停歇下来的去处,甚至连饮马的浅滩都有可能。不过在沙漠里最好是不要抱太大的乐观,因为这里是不存在法律,道德以及人道的禁区,有时候驼队之间为了能霸占一片足够所有人都能饮用的浅水滩也会相互火拼,更何况还是在这无人区的核心位置。

福卡斯皱皱眉头,沉思了片刻,突然大惊失色,急忙跳下骆驼高呼:“Holyshit,这压根就不是什么商队前驱啊,这他妈的是沙漠匪徒!"

这支驼队的人员,除了雇工之外,几乎都是经验丰富常走绝地的人,福卡斯才刚说完,其他人已经开始卸下驼峰上的各种行李,因为通过目测,这群飞速移动目的性不明的马队冲到眼前,大概仍需要7到10分钟,而在这之前,一切的准备工作都可以完备。

驼队的人迅速将货物堆砌成一个环形的临时障碍围屯,然后将马匹骆驼赶到中央,一个个进入射击位置,做好了充分准备。

果不其然,不过就是短短7,8分钟之后,一大群黑压压的马队已经驰到眼前。很显然这次又不幸让福卡斯料中了,这群人丝毫不打算停歇,直接开始了围攻。

马上的火枪手一靠近这简陋的围屯,就以Circle环形奔射的方式飞速散开,尽一切可能先消耗尽围屯内抵抗的人的弹药。尽管如此,但是驼队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几轮袭来,这群来历不明的被射翻了十几个人,队伍略略有些退却。

按照常例判断,福卡斯认为,一般的沙漠匪徒如果急攻无济,通常会退到附近的某处,然后等到黑夜再来突袭。所以围屯里的人不但不能见状放松警惕,相反要利用这个间隙,换成两拨人,轮流休息以保障彻夜精神饱满。

天很快黑了。

沙漠里的黑夜是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围屯是整片区域里唯独有光亮的地方,所以这就成了匪徒轻松识别的地标。因而当天一落黑,福卡斯就命令,夜间不准再燃灯,尽量避免发出声音,悄悄走位,挪移到其他的位置然后重组同样的一个围屯。

这可以让袭击方无从准确摸清你的具体位置,因为黑暗,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极度公平的。在这一态势下,双方都在尽全力躲避,不被别人识破自己的方位,同样这也需要一些测量,如果计算失误,很有可能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坐在匪徒的身边,然后笑呵呵地hello一声继续开打。

结果这一晚,过得相当平静,匪徒并没有袭来。而驼队的走位,已经挪到了原地点的后五百多米。等到清晨天际边那一缕薄金缓缓地勾勒出地面的轮廓,福卡斯发现,对方正处在射程之外的高地上,并且人数相比较第一天时显得更多了。而且侧目去看他们的背后,仍有不断的驼队在运输物资过来,很显然,这些神秘的火枪手并不打算多做无谓的搏杀,而是打算长期围困住他们,直到一方力竭为止。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或者说对于福卡斯而言,他没有遇上过这种情形。因为这违背了所有的规律。沙漠里的盗匪真有心要攻击驼队的话,一般是强攻不行就偷袭,偷袭不成就撤退,然后慢慢地在远处尾随着你等待你松懈的时机,一鼓作气扑杀。而像这样做围困状,闻所未闻。

福卡斯长叹了一声,他注视着同行的那些伙伴,都是十多年的好兄弟,也许这一次,劫数难逃。

这样的僵持持续到了第四天,很显然匪徒们已经失去了耐心,这一天的冲杀是前几天总和的数倍,残阳如血,围屯内一半的成员已经被射杀,而匪徒们却依然一波波地不断靠上前来。

福卡斯望着年幼的阿隆佐,老泪横流。他有四个子女,阿隆佐是最小的儿子,他本应该在他一个朋友红海的船上,却偏偏躲在行李里走上这条绝地之路,如果死亡实在无法避免,也要尽最大可能让他躲过这场浩劫。

匪徒依旧不断围攻,直至杀光围屯内的所有人,一旦围屯被对方的马匹突破,也就等于大势已去,这只是时间问题,兴许半天之后也可能就是下一分钟,暮色沉沉地降临,四周又再次开始陷入昏暗的环境里。想到此,福卡斯用马刀割开一匹被射杀的骆驼腹腔,掏走一些内脏然后拉着阿隆佐的小手,将他往内里塞入,并且对他说:“永别了我的孩子。我们抵挡不了多久,他们将很快屠尽我们。在这匹骆驼体内,你可以躲过夜晚的寒冷也有一些机率让你逃脱被搜索。所以,以下的时间里不论发生什么,你都要保持绝对的安静,如果出现奇迹你幸存下来,记着一直往正南方离去,因为,下一个落脚点其实,距离这里大概只有半天的路程,祝你好运。”

所有的人将最后一点劣质酒分食干净,强打精神,陷入残酷至极的搏杀之中。

躲在骆驼体内的阿隆佐耳边叫杀声、枪声、马刀劈砍碰撞的金属声不断,狭小的空间,他看不到外面任何情景,只有一条小小的缝隙,随着“噗”的一个闷音,有什么东西掉落在骆驼身上然后滚到跟前,透过小小的缝隙阿隆佐看见一双流着血的眼睛盯着他,那是一颗被砍下的人头,正侧躺在他面前的沙地上。不由得,他再次往里缩了缩,抱着头捂着耳朵,流着热泪不去听嘈杂的尖叫和各种**。

他不知道躲在内里有多久,尽管四周一切都安静下来但他仍旧躲在那里,因为恐惧自己爬出去将会看见的那一幕,所以他一直躲在里面,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也许几个小时也有可能是一整天。

当他爬出骆驼尸体时,是一个新的早晨开始。一眼望去,遍地的死尸横七竖八地或倒卧或仰天或背靠在被打死的马匹边上,四周没有一个活人。所有的驼队成员,无人幸存,都被残忍地杀害了。

四周散落着各种没有拿走的行李,阿隆佐一边收拾自己步行所需仅剩的食物和淡水,一边寻找着自己父亲的遗体。但是他什么都找不到,只能找到血水,人的、驼物牲畜的。

他的父亲,并不在死者之列,完全失去了踪影。

PS:今天是过去故事,了解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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