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们缓过神来,背后那里又传来“嘭、嘭、嘭”几声闷音,然后掉落下来的东西紧跟着被地面砸开,无计其数的东西四处爬开。
“这是什么?”我惊恐万分地望着Alex,他摇摇头,表示他不知道。此刻帕顿已经跑到边上,将我们往壁道里一推,捂住了我的嘴。我想掰开他的手,不料他的气力奇大,顺着他的胳臂,正有什么往下淌,滴在我鞋面上。
我将手凑到鼻子前一闻,一股腥味,他的胳臂血流如注,在地上很快汇成了一滩,似乎中弹了!黑暗之中,我看见他皱着眉头,侧着脸,望着转角的水渠方向,好像正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过来。不过,此刻我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在那个方向,相反是在我们的背后,那些闷音的方向。
我听见似乎有极多的豆子正在滚成一片,然后在快速移动!这些声音逐渐连成片,四散开去。回过头来的时候,我看见瘦子在我对面的壁道里,睁圆双眼,好像要对我说什么,由于无法开口,他躲在那里蠕动嘴唇,做口型,示意我这很重要,必须要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试着去模仿口型在心里暗暗发音,“噢”?不对,肯定不是“噢?”“ball?”这也肯定不是?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啊,我几乎有点怒了。
还来不及轮到我怒,水渠那里,发出的声音停顿了。于是所有人转过头去看,看见三,四个影子出现在水渠转角对面的墙上,这些神秘的人正躲在老砖后,好像在掏东西。
“手雷吗?!”我随即大惊,这一炸非得塌方不可。黑影不容我思考便掷个东西,然后那丢出的玩意儿在地上滚了几下,黑影立即消失在墙边,往其他地方快速跑了,还伴随着一阵非常得意的口哨声。
“不是手雷,是……”小巨人帕顿还未说完,好几股浓烈的红烟,就已经开始从滚动的东西里蔓延开来。帕顿顾不上污水以及泡在污水里的枯尸,将手绢浸透扎在自己脸上,并且要求我们都这么做。
等到红烟飘过来我就明白了,这是警察常用的东西,一种带着强烈辣椒水气味的防暴瓦斯。它一般分作枪发射和手掷两种,在呛翻人群的同时制造烟雾,让人陷在一片浓烟里分辨不了方向,然后有利于自己撤离或者埋伏,拖延时间。总之就是,拖慢敌人的步伐,为自己争取时间,创造一个狙击的环境。
“怎么样,帕顿?索性直接交火吧,早打晚打都是打,我受不了这种偷偷摸摸的兜圈子。”那是速射枪的声音,我已经看不见他在哪里,随后我听见队医在那里叫:“用身边带来的布浸湿捂住口鼻,往后退,往后退。前面过不去了,可视度为零。”
我伸手乱抓,看能抓到谁,其实我也不管到底能抓到谁,总之我不能掉队啊。一伸手就抓住一个往我这里跑的人,拨开迷雾凑近一看,是瘦子,正一脸惊慌地打算往后狂奔。我慌忙拉住他,道:“慌什么?我们看不见,对方也一样看不见,你别瞎跑,万一方向跑错了,就直接挨枪子!刚才你对我要说什么?”
“虫子啊!你不明白?那是数量非常多的虫子,这靠拢在一起,往同一方向高速移动的声音啊!”瘦子一把挣开我,抱头没命地鼠窜。
我随即就想到,火眠子和磷蛾,假如在这里遭遇上这些东西,我们算是彻底完蛋。当然事后,瘦子告诉我磷蛾和火眠子不栖息在水汽很重的地方,它们极度喜爱生活在寒冷的环境里,并且磷蛾是火眠子的幼虫,是同一种昆虫。
往后退了一阵,浓烟逐渐散了少许,我们被迫往后退了几十米,又回到进入水渠的那个入口。点了一下人数,还好,全员健在,只是都呛得不行。然后Alex问隧道,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可走,眼见,这前面的一段,暂时是通不过了,那些人好像也不打算射杀我们,就想拖延我们的时间。
Tunnel在那里想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路还是有一条的,不过她没有走过,那里究竟怎样她不熟悉,而且这条路线,曾经是袭击她老爸的那个家伙,被铁锤砸死的路,不知道那里究竟有什么。要往那条水道走,就得后撤到“千尸屋”那里,从其他的分叉路反方向走。
瘦子随即表示不同意,他用手指着那个方向,但又说不上什么,只是叹了一声,刚才虫子声音都往那里爬去了,往回走肯定不是什么好主意。
Alex站在那里,一边扇走逼近的红烟,一边思考,然后问Tunnel,如果这么走是绕远路还是正常路线?Tunnel回答说从那里走会更近一点,当初他老爸从圆形屋子出来之后,就打算往那里走,但是那条水道实在太黑了,并且水道上方还在漏水,各种断裂的石柱倒塌一地难以前行,所以才没有摸索过。但是他那个同伴走的是这条路,只是很不幸,在里面踩到什么,被机关砸死了,大概就是这么回事。而假设我们走那条路,如果以飞奔的速度,躲过未知的机关,有可能会比那些神秘的家伙更先一步到达圆形屋子。
Alex笑笑,拍着Tunnel的肩头说:“我告诉你,机关其实一点也不可怕。不论是古墓还是人为设置的甬道。你要记住一个建筑学上的关键词汇,承重墙!我家那个该死的老头,在进入他们这家莫名其妙的公司前,曾当过很久一段时间的矿场工程师,那老家伙最先就是干这行的。在当初开矿时,他们经常会无意之中挖到各种古墓或者类似于这种埋在地底的水道。”
队医科穆宁团手站在一边,听得不耐其烦,不断提醒他说:“着重点说,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听你作大报告,要不要给你一个主XI台?”
“好吧,其实很简单。古墓也好,甬道,水道也好,都是建筑,对不对?”Alex整理着思路,说:“建筑的最主要目的是为了延长使用期,保证稳固不坍塌,这是所有搞建筑的人最为注重的一件事。至于机关这一类的,是其次,是没有办法不得不为之的一种防范手段,如果没有必要根本没人乐意去整那么多的无聊玩具。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要设置机关,就需要在建筑里腾出空间,而这些空间又是极为有限的,并且绝对不能触及到主要支撑建筑的着力点也就是承重墙和柱子。挖矿的人有时候会往挖空的空间里灌水泥封死就是为了保障不坍塌,这在建筑上完全相通的。因此,只要找到承重墙和着力点,贴着这些慢慢移动,就可以避开所有的机关,这是矿场工程师们上百年来的经验总结!”
他看到众人还在将信将疑,不由扯下包脸布喘息,继续说道:“古往今来,矿区工程师和盗墓贼,都在地底下挖掘,可两者发生受伤或死亡的事例,简直是不成比例的。很少听说有矿区在开挖时造成大规模死亡的事件,而刨坟的却往往死伤惨重,这就是科学的力量!”
听完Alex的说明,虽然众人都不怎么明白,但大概听出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事实也确实如此。最早去开矿的,很少有发生死亡被活埋的事件,这些都是工程师们的经验总结,一代传一代。而盗墓的就不懂这些了,他们精于拆机关而不是避开机关,淹死的往往都是善于游泳的人,所以他们的伤亡比例远远高于懂技术有知识的工程师。想着,所有人开始飞奔,往“千尸屋”移动。
越靠近“千尸屋”,我就越能听见一种类似低吟的声音,好像那种教堂里,远远传来的修道士在吟诵着什么的声响。我始终跑在瘦子周围,一方面让它听,一方面联系五人组,让他们查看地图上,那里是什么。瘦子说是甬道里的风声吧,有时候风窜流时会造成怪音,其实没什么的。
而五人组那里传来的答复,就很显然不是瘦子那么乐观了。他们说在屏幕上,出现了数不清的光点,正在那一片区域里移动,这些光点好像正在不断绕圈子,没有四处扩散。
于是众人先暂停脚步,让我和两个小巨人飞速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到了那里,我只是探出头望了一眼,随即就被吓瘫得差点跌坐在地!
我背后芒刺立马就起来了,我所看见的是我最不乐意瞧见的一幕:那个“千尸屋”里,所有枯尸都起来了,密密麻麻在那个地方生硬地走来走去,它们的体内都有一个发亮的玩意儿,不知道是什么,好像是虫子,远远看去,就像一大片萤火虫,那种景致,简直比起地狱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光是想想就不断打起冷战。
那发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是刚才我所听见的那种闷音里流出来的东西?这到底是什么啊!我几乎是扭着速射枪在叫,他甩开我的手,一把拉着我往回跑,到了众人停驻脚步的地方,五人组的声音又在耳麦传来,光点开始移动了,不过速度很慢,它们正在朝你们的方向移动,可能你们需要跑了。
我大致对瘦子形容了一下,他努力在想着,同时又蠕动嘴唇仰着脸默默无声地说话,隔了一小会这小子竟然又像在萨格勒布宅子里那样绝望地抱着脑袋摇头,哭丧着脸说我没有办法,我完全应付不了这种状况,因为昆虫实在太低级了,是沟通不了的!
而离开我们不远的“千尸屋”,那些老砖上,开始出现数不清的黑影,在那种萤火般的微光照耀下,犹如一大群举着火把的人,正在徐徐移动。同时,那种低吟声也越来越响,那不是风声,而是这些死者体内压缩的空气,在随着荧尸的身体移动一点点往外散发,汇集起来的一种共鸣!我们将在不久之后,被这群恐怖无比的怪物们团团围住,到时会怎样?我不敢去想像。
速射枪朝着那个功夫小子喊话,狂叫道:“曼宁,M2,把M2拿来!”
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叫曼宁的早已将肩上背着的东西给速射枪,他立即在身上兜好,转过脸对我们惨笑,说道:“能不能过去,就全看这个了,你们一定要紧紧跟着我,绝对不能掉队。到了尸巢的中段,大家就用尽全力朝前跑,以后的事,就交给我了。如果运气好,我们还能相见,现在别管其他的,上吧!”说完,就朝前冲去,随着一条耀眼的火柱从他手里端着的喷**出,我终于看清,那是一把火焰喷射枪。
火柱喷射到荧尸堆上,犹如往干柴上浇下汽油,空气里立刻弥散开来一股带着强烈咸涩的焦味,比起先前遇上的红烟,更加难闻。只听见火焰滋烧发出的“噼啪”声,那些荧尸肚子里的发亮虫子,一个个裂开,而荧尸也随着倒在水道里,横七竖八。
我们趁着这个间隙。朝“千尸屋”房间中段跑去,但荧尸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是绕无可绕。于是,随着帕顿开始用霰弹枪开道,其他人纷纷拿起各种武器,朝着左右不断靠拢过来的荧尸射击。Alex拿着他那把自称猎杀非洲象的大家伙,左右射击,打出的大威力达姆弹将靠过来的枯尸击成两段,那些尸骨腹腔内的发亮虫子,肠破肚烂,像一泡屎般炸开,弄得整片水道、墙上、过道上、天顶上,全部都是一滩滩这样发亮的粘液虫甲。
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我们差不多进入了Tunnel所说的那条不熟悉的通道。但她却在哭,哭得非常伤心,那绝不是因为害怕而哭泣,而是种承受不了的哭泣,她紧紧抓着我肩头,指着对面让我去看。
顺着她的指引,我看到了有可能是自出生以来,所见过的,最悲壮的一幕!
速射枪和队医没有能够幸运地过来,他们还逗留在那条通道尽头,不断焚烧和轰击着如蚂蚁般靠上来的荧尸,随着一批批的荧尸倒下,后续的纷纷踏着同伴继续涌上来。他们差不多耗尽了燃料,还没来得及换手,就立即被荧尸群吞没。帕顿几个想要支援,但朝着那里打了一阵,似乎什么作用也没有,只得跑回。
“走吧,他们没救了。”帕顿叹道:“Larry是个好父亲,他干这行无非就是为了他儿子,可怜的老光棍。”说着,望着空旷的水道尽力吼叫,那种声音简直刺破耳膜,带着长长的哭腔。
我们几乎是捂着耳朵,刻意去回避背后传来的那种低吟般的嘶吼,奔跑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大概跑了三十多分钟,再也继续不了,所有人都半跪在地,喘着粗气。
Tunnel一边喘息一边泣不成声,望着Alex叫道:“你能相信吗?刚才还好好活着的人,一下子就没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呜呜……啊……呜。”
Alex并没有作答,而是站在原地,不住张望,虽然在安慰隧道但是心思并不在其上,终于他转过脸来,指着左边的一长段墙说:“这就是承重墙,跟着你们都去那里,记住要跟着我慢慢移动。不要做无谓的哀伤了!”
“你这头冷血动物,呸!”Tunnel朝着他的脸唾了一口,捂着脸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叫道:“你这个自私鬼,从不懂尊重别人的生命!”
一行热泪从Alex脸上淌下,他扭住Tunnel,给了她两个响亮的带血耳光,吼道:“我是人,我有七情六欲,我也懂爱恨情仇!你懂个屁,你就知道瞎嚷嚷!就你会哀伤会哭得满脸鼻涕!难道我不知道他们死得这么惨吗?听我说,如今我们首要考虑的就是该完成的事,然后再找出这群狗娘养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复仇!”
这个耳刮子过后,Tunnel就停止了哭泣。所有的人都在原地站着,默不作声。功夫小子和帕顿在一边抽烟一边低语,而瘦子还在哆嗦,同时在抚摸着通话器,好像若有所思。
“怎么了?”我现在瞧见他就挺烦,老实说好像挺牛逼的本事,结果遇上事儿啥用处也派不上,还不如左右开弓在荧尸之中搏杀出一条血路的Tunnel。
“没什么,我在想虫子是什么,我差不多弄清了那是什么。”他举着通话器对狙击手说道:“我想让人在天明时进来帮着收尸,我刚才就在想这个。”
“再派人进入水道?你疯了?那里这么多的丧尸,你怕人死得还不够多么?”我鄙夷地望了他一眼,叹道:“不要再多做无谓的牺牲了。”
“不,不会再有牺牲。那种东西叫做北美荧蠊,是蜚蠊目的一科。就是蟑螂一般的东西。它们的生命很短暂,最长7小时,死后荧光就会熄灭。所寄生的物体也会停止机能。”他揉着脸望着天顶上不断滴下的积水说道:“这种东西,过去在印第安人之中很盛行,巫师就是利用这些虫子来操控尸体,起到震慑敌人的作用,不过数量巨大到这种程度的荧蠊群,我真没见过。我认为,不,我敢肯定,这些神秘的家伙,是美国人!”
之后的那段悲伤且沉闷的路途,我们走在积水里,那条水道,堵塞得很严重,众人都默不作声,紧随着Alex的脚步,一脚浅一脚深地,或贴着墙壁移动,或淌到水里摸着柱子,前后大概走了约摸一个半小时,到了片极为空旷的地方。
Tunnel指着那片水坑的尽头,毫无感情地说:“圆屋子。”顺着她的指引,我极目远眺,看到了在一堵断墙后,隐约露出了片灰暗潮湿的石阶,它朝上盘旋,似乎通往某个屋子。
我看了下表,数字指向0点07分,我们还有53分钟,必须要抵达庭院。于是我质疑地看了看Tunnel,她用力地点点头,举着射放头灯自顾自朝前走去。
就在这时,我非常清晰地听见,一个什么东西下水的声音,“噗通”,然后快速地朝着她游去。我根本来不及去辨别什么,直朝着Tunnel大喊:“快离开水面,有东西过来了。”
她一惊,飞速跳离水面,就在离开她几公尺的地方,一条大嘴从水底冒上来,几乎将她一咬两截!
狙击手随即精准地几乎是本能地射出一发麻醉弹,正中那个水底怪物身上,然后听见Alex狂叫跑,所有人立即撒开丫子猛跑,那个水底的怪物挣扎起身,紧紧跟随着我们,丝毫不饶。
我回过头去看,看见瘦子站在那里,好像在发狠,也看不清这家伙在干嘛,难道说被我骂了几句就想着寻死?我觉得他没这个胆子,于是朝他喊道:“快跑啊,你停着干嘛?”
岂料更加奇怪的事发生了,他竟然下到水里,又开始仰着起头望着天花板蠕动嘴唇。我实在顾不上他,照这样望着他奔跑,我非得被脚下的碎石绊倒摔得不成人形,于是跟着人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滚到石阶边,这才惊惶失措地朝他那里张望。
瘦子站在水里,离他几米外一只巨大的生物矗立着,死盯着他,然后他直视那只生物,说了一句什么,那只生物立刻慢慢游走,很快消失在这个空旷地方的另一头。他这才,有些恢复过来,带着他那种讨厌的得意慢慢走来,爬到了石阶上。
“刚才那是什么?”我扶着他的肩头,问道:“大蜥蜴?恐龙?尼斯湖怪物?”
“不,那是一条巨型鳄鱼。”瘦子整理着裤腿,晃着脑袋笑道:“我给它发了指令,让它往反方向去,那里有它所要的食物,非常多,够它吃好几天的,明白了吗?”
“你的意思是,让鳄鱼去撕咬那些神秘的家伙?”狙击小子一激灵,连忙望着那个方向,有点惋惜地说道:“早知如此,我就不打那一枪了,我根本管不住我的手指。”
“没事,就你打的那点小小的剂量,对人还可以,对那个家伙,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他又露出那种狠叨叨的表情,跺着脚骂道:“这叫一报还一报,就让那些家伙,为Larry,为科穆宁殉葬!”
我们转入盘旋的石阶,慢慢接近那个圆屋子,等到快要摸到里面的时候,我隐约看到好像有个黑影,已经在圆屋子里面了,半蹲在地上,好像在摸着什么。
我一伸手,阻止往上爬的众人,悄悄指了指室内,打着手势,示意停顿下来,不要发出声响,争取捕获这个家伙,搞清这帮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那人听见了什么,他站起身子,转过脑袋,伸出一只手对着我们的方向,招引着,好似在说:
过来吧,有种的话,就放马过来吧。
“有胆色的畜生!”帕顿掏出丛林猎刀,一扯那个叫曼宁的功夫小子,说道:“看来这个混蛋,打算在这儿解决我们呢。”
“直接捅翻他,帕顿,我们上吧,为Larry报仇雪恨!”小个子黑衣人也掏出了同样的一柄猎刀。
随后,两人丢掉刀鞘,一步步朝着黑暗中的那个人影,大踏步朝前走去……
PS:今天是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