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底下,当初被轰塌城墙,破坏到地基,已经千疮百孔。他们能爬上这里的路,已经因塌方被堵住了。”Alex自言自语,站起身来,指着怪人道:“他说他曾经走过,北部一带,他都十分熟悉!”
“那还费什么话?赶紧问他,要怎么下去?”我转过身子,催着两人快走。岂料,怪人和Alex并不着慌,依旧站在原地,极目远眺。
“诶?”我不由感到好奇,看定他们。这么说起来,两天前那道绝壁,他们又是怎么过去的?当时Alex状态仍不好,没有体力攀岩。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他们又开始鬼鬼祟祟对话,似乎在问重量的问题。
“怎么回事?”我耐不住诸多疑问,问道:“究竟在等什么?”
“等交通工具啊。”Alex眼见EX平安无事,由衷地笑了。他伸了个懒腰,说道:“你难道就不打算,问我这些天是怎么翻山越岭的?”
只见怪人打麻布里掏出个骨质吊坠,含在扁嘴里,使劲吹了起来。顿时,那种熟悉的猛咽口水怪音响起,回荡在四周峡谷中。正在我纳闷时,就听得空中有些异动,再一抬头,就瞧见两条巨大的黑影俯冲袭来!随着一阵扑腾,这些东西落到悬崖前,用阴惨惨的大眼瞪着我,似乎在纳闷:你怎么还活着?
它们正是盘踞在大隧眼洞穴猫头鹰的头领,那两只犹如草寇山大王的头鸟,我们的死敌!
“别慌,这就是我说的交通工具!它们是朋友。”Alex一把拽住返身想逃的我,指着大鸟,道:“知道这是什么?它们叫马都克里亚夜枭,也就是巨型猫头鹰!这两只,是波特饲养大的。我之前就是骑着它们翻越残垣断壁的,嘿嘿!”
“我的天哪!”望着它们,这些天来为何堵口子都逮不到他们影子,每次俩人都会无端出现在其他方向的悬崖上,这些疑问,得到了全面的释解。不过,我仍旧胆寒,始终不敢靠近。怪人骑上其中一只,正打算吹哨子,Alex忽然想起什么,打裤兜里掏出综合机,让我们三人先照张合影,提给了他,道:“丫就这鬼样,艾莉婕不先开枪打死你就怪了,见到人后把照片给他们看,下面有时间显示。”
怪人不耐烦地接过综合机,往麻布里一裹,吹响哨子,骑着夜枭腾空而起,朝着远方飞去。留下的另一只头鸟,显得很安静,傻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看着前方。我本以为他俩会一起过去,分道搜寻,不料Alex却留在崖前,不做任何打算。
“一会儿将人带过来?”我不由用肩头推推他,问道。
“不,论地方,他比较熟,他在那里将人安顿完,夜枭会自己回来,届时你就该腾云驾雾了!”他满不在乎地闭目养神,同时问我身上带烟没有,并且说自己受些磨难倒没什么,只是断烟让他憋得慌。
“没有,最后一支也给你干掉了。”我摊摊手,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同时问道:“论说吧,这个怪人,疑心比你我都重,他怎么丝毫不担心头灯或许是变形人打的?”
“嘿嘿,因为不可能啊,所以我之前问你,你对Doppelganger又了解多少?”Alex不信我这杆老枪身上不带烟,自管自翻我战术马甲的袋子,说道:“变形人是个俗称,严格来说,这东西叫做相似体,是人类的亚种。它们有几个特点,一:智商极高;二:凡是触摸过的人,就能肆意模仿;三:和常人寿命概念不同,通常相似体能活得更长久。不过,他们和你刹眼一样,也有缺陷,而且还是致命缺陷,也是三点。一:它们无法改变质量,怎么说呢?例如它体积是只土狗,无法模拟成狮子,就算改变外貌,也只有土狗丁点大。”
“你是说相似体,尽管容颜能变幻成某人,但个子改变不了?像掐烟卷的、速射枪、帕顿、坦克之类的巨汉,他无法改变自己到那种身高?”
“没错,这就是质量无法改变。它只能在自己身高范围内,寻找相似的人来模仿,所以,坦克罗利可以排除在外。”
“原来如此,波特的确和我差不多高,我这种中等个头,大部队里有许多!诶?我突然想起,”我比着自己个头,道:“别忘了,艾莉婕和我差不多高!相似体之前变幻成中国女人,它也能幻化成你的EX!当然,这些你并不知道。”
“不着急,我才刚说了一,还有二呢。”Alex很神奇地打我各种包袋里,翻出一包还未拆开的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我眼前晃了晃,讥讽道:“一包烟不够俩人抽的,还想瞒我?你什么都容易忘带,就烟不会。刚说哪了?对,二!相似体也分雌雄,在同性别伪装上很容易,但跨越性别,就会产生病理!你还记得在洞里吃鱼时,那家伙脱下衣服,推说自己染病,身上都是一个个肉孔吗?这就是原因。相似体能够模拟异性,但本身会产生强烈排斥,几小时内皮肤会溃烂,想要复原,至少要半周到一周。这段时间差里,它无法再度变幻成新的异性!”
我这才回想起,G7一战,所谓的“佘羚”身穿了件古怪的隔离服,没有气筒,它并非需要隔绝,而是借此掩盖其身高的破绽!这让我们全部人包括生物学家,都误以为地库空气有毒!
“三:相似体,需要不断杀人。它并非生性嗜杀,一切都是为了完美伪装,获取对方的记忆体,所以会吞噬脑子,和吃人肉。”Alex给自己点燃支烟,皱着眉头,叹道:“这种穷凶极恶的敌人,偏偏让我们遇上了。它过不到这一带,也就是摩萨利尔城北,因为波特饲养夜枭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防身。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一大半还是他说了才稍稍了解些,问Frank那小子吧,这个他在行。”
这可叫我大长见识,不过也听得毛骨悚然。刚想转个话题,就听得远处传来阵微弱的射击声,他也听见了,慌忙站起身,努力去辩,再度心急火燎起来。
“不是他们,这是半自动步枪的开火声。他俩只有一把手枪。”虽然我嘴里这么说,但也感到迷惑,不由问他道:“你刚才说,柱子那头现在也成了战场,究竟怎么回事?”
“唉,其实我这些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也不怎么清楚。我们一个劲往北跑,目的就是远远躲开大部队和奇怪的人群,很多事我还打算问你呢。”他走到那只呆立的头鸟旁,抚摸起来,说道:“你刚才说河原和峡谷同时遭到入侵,大家被分割两段,首尾无法相顾,对不对?那么你是否知道?在他们摸进来后不久,又出现了新的怪人?”
“知道,听掐烟卷的提起过,而且,我还和你所说的,新怪人中一个对过话。本来没有遇见你之前,我和坦克艾莉婕正打算去追踪他们。”我无不自豪地说道。
“扯淡!你赶紧将这种荒诞的想法忘掉吧!”他一脸惊恐地抓住我领子,叫道:“新入侵的怪人,六亲不认,不论遇上谁都是格杀!我亲眼看见他们毙杀打不死怪人那伙,不知用的什么手段,整个人都给炸没了!而且当他们一发现我和波特,就紧追而来,步步逼杀,如果不是夜枭小鸟群起围攻,我们早死了!这些新入侵者,才是真正可怕的对手!你了解多少?你知道他们共有几人?”
“这个……”我回想起救我出来的那个声音,不由迷惑起来,喃喃说道:“迄今为止我只知有两个,一男一女。”
“他们共有六人!入侵地点不是从河原来,而是凭空出现在那怪建筑附近!”Alex手指遥远的第一动力源,心不在焉地应答道:“在城墙上逃命时,我们近距离遭遇上过,他们应该是个组织。该死的,波特怎么回事?人死哪去了?”
我见他这幅神态,也走上前来,遥望远方。时隔不久,看见怪人的坐骑正在往回飞,黑漆漆一片,他压根看不见。
听我叙述Alex安下心来,在原地坐着,趁着等“班车”还有时间,开始将自己失踪后的琐事一一道来。
“怪人为何将你掳走?你神志不清时也就算了,但清醒后为啥不曾想过要逃走?”我与头鸟保持着距离,问道。
“因为我在所有烂事发生之前,曾与他见了一面。但时间仓促,来不及细说,他只是提醒我务必收好盘子,其他以后再说!”
通过叙述,这些事全部发生在二十二号凌晨。当时我陪着他在河边谈论他爸的生死,临了他说还想继续看一会儿水。在我走后,他转去峡口小解时,听见一阵古怪的呼吸声。
顺着声音,他猛然发现一个极度扭曲的黑影正站在不远处一堆蕨类植物丛中,死死地瞧着他。
他本能地拔出手枪瞄准黑影,不料这东西将肩头背着的老旧猎枪取下,轻轻搁在自己脚旁,表示没有敌意。这一举动,让他感到困惑,刚想开口询问,黑影开始对他说话,一共是两段。
第一段话:为何月台那里的警告视而不见?不要相信波特所说的任何话!
第二段话: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证迦羯罗镜安全,不能让它落在波特手里!
话儿说完,黑影头也不回地拿起枪离去,空旷的峡口只留下Alex一人,站在原地发愣。
因而,在这之后不久,他悄悄摘下脖子上的盘子,将它交给了一个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盘子不会无故失踪!”我诉苦道:“所有人都认为盘子在我手里,或艾莉婕身上,我解释得嘴皮子都磨破。那么,你交给了谁?”
“这人是谁?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也正因为这人,波特三番五次阻扰我悄悄接近你们和大部队。”他神秘地笑了笑,道:“你猜不到盘子目前在谁手里。”
“好吧,猜谜很累,我最后问两个问题。一,如果年轻波特打算害你,为何积极带领众人寻找解药?我听掐烟卷的详细说过,他们在行动中,没察觉丝毫破绽。”我将烟蒂掐灭,问道:“二,如果只是为了救你,怪人何必击杀外围工程师?”
“因为外围工程师,就是入侵者的同伙,几个轻伤员在窝棚外抽烟时,那家伙就开始翻包和掏我各处口袋。当时我迷迷糊糊,装出将死的模样,却看得很清楚。本打算等他们进来再说,不料他就给远距离毙杀了。”大鸟此刻已飞到悬崖前停下,他一边指挥我上前,一边掏出个骨质哨子,道:“至于你所说的一,我也不太明白,他很多事还未对我说明。你别唠叨了,赶紧上路,与他们汇合!”
他一把将我拽过来,拖到呆站的那只巨型猫头鹰前,让我骑上去,然后指点我在飞行时,紧紧抓住夜枭脖子上的皮带,眼睛别往下看,千万别自己摔下去。我按着他说的扶正身子,他看了一眼点点头,随即吹响了哨子。
我只感觉身子一轻,双脚发颤,手心里满是冷汗。再一回头,悬崖已远远被抛在脑后,此刻正在空中疾行。马都克里亚夜枭身体魁梧强壮,抵得上一只成年非洲象,竟也飞得四平八稳,而且无声无息。我记得坦克曾用头灯射过它眼睛,当时我骑着的这只险些掉下隧眼里。但它似乎没记性,丝毫不怀恨,任我紧紧拽着皮带,只管自己朝前飞。不过才几分钟,我们已然凌驾在所谓的北大门广场上方,那条巨大的柱子,现出了完整的外轮廓。
这条擎天之柱,后来我上网查找,确实和阿克苏姆之柱很相似,不过区别在于,摩萨利尔之柱相较更粗更高。它由八块金属铸成的三角基座堆砌起来,顶头似乎是个半圆形,但这个顶盖,中央被类似炮弹般的东西摧毁,只剩下边缘一部分,给人有种随时坠落的危机感。
我来不及细看,夜枭已开始下降,速度之快,就像跳楼一般。我不由闭上眼睛,心跳升高,待再度睁开,已来到了整个“广场”边一片绝壁中段。
Alex抬起手掌汇拢在嘴前,鼓起腮帮子学起青蛙叫。不多久,一侧空穴的裂缝里传来轻微的干呕,随着传来哨子声。两只夜枭摇晃着大脑袋,扑腾翅膀,像道闪电般直冲云霄,自管自飞走了。
一进裂缝,便瞧见艾莉婕、坦克俩人,浑身污泥,衣衫褴褛地缩在角落,正和边上坐着的怪人,一起望着我们。解码专家难以按捺内心的激动,朝我们跑来。我本以为她隔着两天朝思暮想,或许正有许多话要对Alex倾诉,岂料,不知是因为她心里疙瘩未解还是其他原因,艾莉婕紧紧抱住我,将脑袋深埋在我怀里,低声哭泣起来。Alex站在一旁颇不自然,皱着眉头点起支烟,边咳嗽边叹气走到怪人旁坐下。
“一切多亏了坦克!我现在真正领教了他为何被称为‘免疫人’!”解码专家和我坐下后,便迫不及待地叙述起来。
原来他们离开水潭,往三条石穴深探,其中一条不通,另一条裂到其他位置,只有一条可以走人。他们进进出出折腾了很久,才找到往上攀走的黑泥洞。
俩人越走越感到新鲜空气迎面扑来,还未来得及相庆,就发现黑暗中有双邪恶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那是只五彩斑斓的类螳螂般昆虫,体积巨大无比!
艾莉婕慌忙躲到坦克背后,将眼镜提给他,本以为巨汉会掏枪射击,谁知坦克却举起猎刀,在自己胳臂上深划一刀,飞溅的鲜血喷向巨大虫子。这东西瑟瑟发抖,竟然掉头就跑!坦克拽着解码专家的手,没命追赶,才跑了没多久,就听见无尽的杂音,整条缝隙似乎要塌方了。
我想,这一刻或许就是救我出洞那人甩的两发微型地雷。
本已狭窄的泥洞顿时前后倒塌,俩人正以为必死无疑时,那只昆虫开始拱起洞来,他们跟着爬入,没多久,就发现自己掉到一道悬崖的水溪旁,然后相互扶持,寻找制高点,不断攀爬,最后到了这里。之后俩人开始分工,坦克去找通往第一动力源的路,艾莉婕在原地间隔几分钟打亮头灯。
大概三小时后,他们远远瞧见黑暗深处,有道S型的光柱亮起。
“也算是死里逃生,如果没有那只大畜牲在前方开路,还真到不了这里哪,嘿嘿。少校,你没想到吧?我早说了我是打猎高手!丫怎么没带些啤酒过来庆祝一番?”坦克自豪地举起那只惨不忍睹的胳臂,炫耀道。
“说得也是,对了,”我踢了踢Alex的脚,问道:“我早想问你,出来时走得是否太匆忙?什么都不带,之后怎么办?我们几个大活人吃什么?”
“这摩萨利尔,什么都缺,就不差吃的,我都忘了。”Alex咧嘴一笑,开始掏裤兜,取出几个像核桃般的玩意儿,丢到我面前,道:“城墙上,也就是峭壁上没有,但底下泥地里,到处都长着这种块茎植物,究竟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你砸一个看看就明白了。”
我举着“核桃”,在岩壁上敲碎,里头滚出鸽蛋般大小的果子,搁在嘴里一尝,口感像糯米团子,只是没任何味道。怪人在一旁早已吃起自己带着的“核桃”,不多久,脚边掉了一堆硬壳。
只见他双手聚拢,用火柴点燃,顿时像篝火般熊熊燃起,暖人心扉。这些硬壳在焚烧时,散发出阵阵异香!气味是如此的熟悉。
“我们曾在一个满是石堆的地方看见过灰烬,空气里都是这气味。”坦克扒拉了几下,问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来来回回窜行的怪叫,瘆人得慌!”
“你曾尾随过我们?那为何不打招呼?”Alex不由一惊,叫道。
“祭天台,那里是地底人祭祀的地方。”当我刚想回答,一个苍老嘶哑的破锣嗓子响起。我侧过脸去看,是怪人开了金口。看来在我们抵达前,他让解码专家和坦克说服教育过,慢慢减弱了对我的反感。
“那一坨一坨垒起的是什么?干嘛整得如此吓人?来来回回的声响,我当时都吓尿了!”坦克凑近他身边,捡起一颗“核桃”边吃边问。
“那些都是坟墓,祭天台也叫圣人抄墓,是历代地底人长老最后归宿的地方。他们的习俗很古怪,将尸体洗净,用麻布包裹,头部朝下,脚朝上,呈45度角横着埋葬。”怪人瞪了他一眼,似乎脾气还挺大,继续说道:“你早就问过我这问题。记住,群葬区是群葬区,抄墓是抄墓,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那是相似体故意忽悠你们的!至于为什么有怪叫,我也不知道,最后离开的地底人我也问过,他们了解得并不多。总之,每一周总会有一晚,会持续发出声响两小时,算是你们遇上了。”
“什……什么”我大吃一惊,指着他叫道:“难道你见过真正的地底人?他们离开这里才一年?兑换洞里时间无规则,一年也等于十年?”
“这都是听谁胡扯的?一定是相似体,故意在误导你们!”怪人打我的烟盒里取了支烟,贪婪地抽了一口,眯着眼睛感叹道:“555烟,我的最爱,差不多有六个月没抽过了。摩萨利尔的时间就是正常时间。我在这里待了十多年。至于时间扭曲,是为了应付外敌入侵,反正这么繁杂的问题,你们不搞科研,不会明白。”
“如此说来,那什么螺旋黑屋里的录像资料,也都不可信?”我一时难以接受全新的说辞,抱着脑袋迷惑起来:“难道三个石卵,还有埃盖翁,金属生命体……天哪,我脑子转不过来。”
“这些,都是真的,不过你们就没察觉?录像里有几处地方,并不在刺豚舱内吗?你和那个姑娘应该是完整走完刺豚舱的吧?你们是否瞧见过一间类似手术间的屋子,里面有被切断的尸体?”怪人摇摇头,让我闭嘴,恨恨地说道:“金属生命物质、石卵这些,都是最初的研究,真正的核心,也就是后期研究,都在那间屋子里!相似体让你们去看的内容都是他精心挑选后的内容,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摄像,并不在刺豚舱,而在峡谷那栋离奇出现的建筑里录制完成!相似体的可怕之处,就是说话内容真真假假,各自掺半,难以让人一下子揭穿谎言!”
“你说的离奇出现的建筑?是不是叫第一动力源?诶?你为什么说它离奇出现?你不应该对那里很熟悉吗?”解码专家也听得纳闷起来。
“谎言,一切都是谎言,可惜你们都瞎了!从字面上去想就是个问号。天底下,哪有人先建第二座楼,再返过头去建第一座楼的?第一和第二是先后关系,不知道吗?只可惜,相似体更改不了建筑上的文字,那里恰好刻着第一动力源这些字!”怪人僵硬地扭动身子,关节嘎嘎作响。时隔不久,他抬起自己的腿,让我们去辩,说道:“地底人与人类区别是他们有三个腿骨关节,你们瞧瞧我的腿,两个还是三个?我变成这副鬼样,就是相似体迫害的!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栋鬼楼离奇出现!”
“波特,我想问你,你为何不从一开始就接触我们?你为什么要躲避大家?”我望着他那扭曲的身体,不由感到阵阵悲伤,道:“你知不知道?在日内瓦一个叫‘河边’的公司分部里,还有另一个波特,科学家波特,你为什么不联系总部?”
“我听Alex说过,你叫Holeethmehmen,我问你,假设我和相似体站在大家面前,你们会信任哪个?是相信他的外表、嗓音、指纹?还是我这种恶心的模样?他已经灌输你们恐怖地底人概念,所以我只要出现,就会被当作土著射杀!你和Alex进洞不久我就发现了,但不知是谁在火山礁洞埋下了催眠袋,我靠不近你俩,只得另作计较!但在铁道尽头,遭遇上了埃盖翁的兄弟克图斯,只能逃跑!我将我的日记和左轮留在那里,就是希望你们能发现我的存在!”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斩钉截铁地说道:“联系什么总部?这里就是总部!至于分部还有个科学家波特,那一定也是相似体的谎言,这世上根本没有这种事。你们如果有命能回家,要千万防着,或许也是只相似体变幻的!这个世上波特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这……”我不知该怎么往下问,老实说,河边波特和眼前的怪物波特,我更质疑他,回想起不久的往事,我突然记起一个同等例子,于是开口说道:“刺豚舱内,有一具发言人,噢,不,有一具叫莱斯利的尸骸,这你总该知道吧?那么你怎么来解释?这次的总负责,正是莱斯利本人带队?这不是在同一个点,出现了俩个黑衣发言人吗?”
“蠢货!那具尸骸根本不叫莱斯利!他叫赫伯,是传导研究员!相似体只是挪用了具面目全非但体态相近的尸体,故意糊弄你们呢!”怪人波特(以下时间里简称这个波特叫做怪人波特)激动得手脚乱舞,他环视了一圈,拍拍Alex的肩头,说道:“你一直问我,为何老是阻扰你接近自己人,我现在回答你。相似体最早来到刺豚舱时,就是以莱斯利,你们的总负责面貌出现的!”
“什么!”我们惊得往后一仰,险些跌倒。我一口气没接上,又开始吐血,来不及抹干唇边的血渍,我惊愕地望着他,叫道:“究竟怎么回事?波特,你详细说来。”
“我曾在非洲害过热病,但坚持跟着队伍再度回到刺豚舱。我们一直不理解福卡斯究竟在研究什么,石卵和金属体再无其他必要开发下去!虽然染上无法根治的疾病,但最后进入活体实验阶段,终会诞生解药!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一年前,”怪人波特睁大血红的双眼,似乎心有余悸。他所说的内容里,似乎根本不知道“河边”的存在,在他概念里,刺豚舱就代表公司,所以他用了一个“回到”的词汇,这代表他或许讲的,才是真正发生在摩萨利尔的往事。此刻的我不想打扰他叙述,竖起耳朵细听。只见他喝了口水,说道:“刺豚舱组织了勘探队,由Alex的爹马德兰,也就是队长,陪同福卡斯往峡谷深处探索。尽管福卡斯信誓旦旦说他自己曾多次进入过核心,但他们还是出了事,最后只有老板自己一人回来。而其他人……”
“我家那老头怎么了?”Alex一把扭住怪人波特,追问道。
“他们无一幸免,全部葬身在核心主城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他哀叹起来,同时拍拍Alex,让他要有耐心,说道:“不过所有奇怪的事,这才刚刚开始。那就是福卡斯回来的同时,峡谷尽头无端冒出了一栋鬼楼,这栋楼,就叫做第一动力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