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接过杯看见是葡萄酒,摇头笑道:“蜜水似的,我不爱他。”自怀里掏出一只小小银扁壶来,笑道:“这个才是男人吃的呢。”抛把相公子。
相公子接在手里略扫一眼,这种小酒壶是西洋水手常用的东西,想来这个少年不是做洋货生意的,就是曾在海上呆过。不由的微笑道:“想来这是洋酒了?”拧开盖子闻了闻,推回去道:“在下量窄,吃不得烈酒。”
青衣少年不以为意,接回去灌了一大口,笑道:“你是读书人?”
相公子丢了书笑道:“读书不成,做小生意混口饭吃。兄台想必进学了?”
青衣少年道:“认得几个字罢了。这太湖美虽美矣,我却嫌他不如南海。”
相公子道:“南海虽然秀美,我却爱东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可比你那南海的椰风白沙对男人胃口。”
青衣少年哈哈大笑起来,抚掌道:“兄台说的好,东海我也曾去过一二回,却是合南海不同。不过小弟自小在南海长大,还是爱家乡多些。”再饮一口烈酒,擦去下巴上的酒迹,长叹一声,问道:“兄台,这太湖可有什么好耍处?”
相公子喜欢他爽朗,笑道:“怎么没有好耍处。看你也像是经年在海上的,前头有个十来亩的大池子,咱们不如去那里捉鱼,我下处的厨子做的好鱼呢。”
青衣少年难得遇见合他胃口的人,笑道:“去就去。”两个一见如故,真个转到前头山脚下。
相京生指着山脚下一池碧水道:“就是此处了,我去折几枝柳枝来,咱们比一比,是南海的儿郎本事高,还是东海的儿郎本事强。”
青衣少年试试池水,却是冰凉,看这里极偏僻,料得无人,快手快脚脱去衣裳,露出一身黝黑的肌肉来,又灌了两口酒,就跳进池子里戏起水来。相公子丢给他数根柳枝,也脱了衣裳,只穿一条短裤,在岸上跳了几下,捉着柳枝跳进池子里,笑道:“只比谁捉的鱼多好似孩童做耍,换换?”
少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咱们比扎猛子,一头扎进水里,看谁捉的鱼多,三局两胜如何?”
相公子喝道:“好!”话单未落,两个都一头扎进深水里,过得一会,却是相公子先露出水面,举着一根柳条串起的三条大鱼,笑道:“这一局是我输了。”
少年闻声出水举手,却只得两条,涨红着脸道:“我比你少一条,算打平罢,我叫马惊雷。”
“相京生。”相公子把鱼甩到岸边,抹了一把脸,笑道:“我看你比我还黑些,想来也是常年在海上漂荡?”
马公子哈哈大笑道:“我是在海船上长大的。你说你是东海人氏,你是薛狄相尚那一家的?”
相京生微皱眉,海上相狄薛尚是一家,就是搭他们家海船出海的海商也多不晓得,这个少年由他的姓就猜到,却是不寻常。南海极出名的马姓并没有海商,只有“不伤人命”的马三娘,也在二三年前不做海盗改做销赃了。想来必是他家,不然不会打听海商底细,相公子想通了是他家,笑道:“你姓马,莫非是不伤人命的马大少?”
马公子笑道:“然,你不怕我?”
相公子哈哈大笑起来,道:“你都不伤人命了,我怕你做甚?再来比过?”
马公子道:“好!”这一回两个人都存了比试的心思,各自扎进水里不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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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尚员外拉着真真重游太湖,原是怕女儿想不开,救得她一次救不得她一世,必要打消她的心结才好。真真随爹爹在湖里转了一圈,明白爹爹心意,羞道:“爹爹,那一回原是女儿失足跌落水里。”
尚员外笑道:“爹爹晓得,你上回来不曾好好耍,所以爹爹陪你。咱们到竹坞岭去瞧瞧,你母亲这一二年都在那里住呢。”
真真想念母亲,自然依从,跟着尚员外坐着小竹轿到得岭上,尚员外指着满岭的绿竹笑道:“明日咱们来刨春笋吃,索性在这里住到秋凉罢。”
真真笑道:“爹爹不要去寻母亲了?”
尚员外老脸微红,道:“这孩子,爹爹不过生性喜欢游山玩水罢了。”挥手叫停轿,下来扶着道边的山石叹息道:“傻孩子。下来陪爹爹走一走。”真真一时口快揭破了爹爹的伤心事,忙下轿,管家们悄悄散去。霎时山道上只有父女两人。
尚员外长叹道:“你姐姐从小要强,我以为你们两个一母同胞,性子想来也差不多,就不料你全不像你母亲合你姐姐,倒有些儿像我。却是爹爹当年没有看清柳家浑小子的为人,害你吃这许多苦。”
真真摇头道:“原是女儿自家选的,怨不得爹爹。”
尚员外还想劝女儿,看她面上风淡云清,就似说昨日丢了块帕子似不放在心上,想了数日的话都吞了回去,没话找话道:“此处景致甚好,前头还有个极大的水池,蓄着一池碧波,又极少有人去,暑天叫你那几个翠教你游水耍可好?爹爹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戏水的”
真真笑道:“现在也爱呢。”
尚员外来了兴致,拉着女儿到池水边,笑道:“听说六月天气里,上有莲叶田田,下有游鱼戏水,最是好耍。”
尚真真也起了顽心,走到水池边,却见一丛枯草无风自动,惊道:“爹爹,那是什么?”
尚员外挪着圆滚滚的身体到草丛里,挑出两串鱼来,笑道:“这不晓得是哪家的孩子没看好,这样天气极冷的,怎么就到水里耍。”走到水边,双手叉腰,大声喝道:“谁家的小兔崽子,都给我爬出来!”
相公子早听见是他尚大叔,只是真真好像也在,哪里好意思伸头。别着一口气潜在水里不肯出来。那马公子虽然早就忍不得了,突然听见有人骂他兔崽子,哪里忍得住,自水里跳出来道:“老头,与你何干!”
突然一个赤条条水淋淋的男子自水里跳出来,尚真真唬了一跳,轻呼一声,使袖子掩面。
相京生从前合真真住在一个庄子上,不晓得隔着院墙偷听过多少回真真说话,此时恨不得就地寻块山石撞死,好好的为什么要合这个臭子比捉鱼,这般出丑,真真必不喜欢。
马公子虽然方才听见女子说话声,却没有料到离的这样近,在水里走了几步想上岸穿衣,突突然一阵春风吹过,(风吹``````小JJ好凉爽啊——不CJ的扫雪加注)惊见自家赤条条身无寸缕,大窘,又钻进水里。
诸位看官晓得,头钻到水里,那屁股自然要浮出水面,尚员外看见一枚黑尻在水里晃了两晃,大笑起来,指着水花处道:“真真,你看这孩子傻的。”话未落音,相公子在水下也别不得气,咳嗽着自水里伸出头来,正好对着尚员外一双笑眯眯的细眼,极是尴尬,红着脸道“大叔,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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