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柯燃对顾惜朝信心满满,坚信可以和他一块从这部电影里出去。
他和他一块回了东宫,用了膳食,便回到了房间。
圆桌上点着火光颤动的白烛,陆柯燃沿着桌沿坐下,倒水饮茶。
“照我们得出的结论,是要保住秦艽,楚西沉,和太子这三个人。那像现在,我们不在他们身边,他们的安全能够得到保障吗?”
陆柯燃放下茶杯,手在桌面,沿着杯身划走。
“电影要伤他们,应该也会故意当着我们的面。”顾惜朝了解电影爱挑衅的本性,那种当着他们的面,将他们的希望生生掐断,是电影最喜欢做的事。
顾惜朝在床沿落座,往自己旁边的位置拍了拍。
“有道理。”陆柯燃蹦跶了过去,圈住顾惜朝的脖子,在他英俊冷厉的脸庞上啃了一口。
“欸,那那个绿人就是坟头草的话,我们把它解决了,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嘛。”
顾惜朝托着他的脑袋,揉了揉他毛绒绒的头发,“是这样没错。”
“嘿嘿,那作为我猜对答案的奖励,再亲一口。”陆柯燃又在顾惜朝的脸上波了一口。
陆柯燃缠腻着顾惜朝,忽然,就见门上的窗纸上映着一道黑影。
影子颤动,若远似近。
他皱了皱眉,挨在顾惜朝耳侧,“又是冯思铎那货?听墙角听上瘾了?”
“一块把他宰了吧!”
陆柯燃两只手拱在一起,做着伸展,骨节咯吱作响。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轻轻地推出一条门缝。
他原意是想看看冯思铎在搞什么鬼,不料,没见着冯思铎,但是看到了那个绿人。
绿人站在空阔的院子中央,月光倾斜下来,拉长了他的身影,也赋予他身上的绿颜色的生命和活力,他身上的绿,就像流水一样会流动。
陆柯燃惊呆了。
房间里的顾惜朝察觉到了他怪异的反应,也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他的身侧,和他一起透过门缝往外看。
院中——
绿人抬头望天,月色银辉像是为他笼罩上了一层纱衣。
他像是石化了一样,保持着一个姿势久久未动。
陆柯燃还以为他要那样站一个晚上,正准备把目光移开,就听到了一层布料撕扯声。
他小心翼翼地把余光移了回去,只看一眼,就全身巨震。
他惊到后倾,得亏顾惜朝按住他的肩膀,他才不至于发出响动。
那个绿人在扒自己的皮,他的指甲很尖利,在月光上闪动着锐利的锋芒,就像杀猪的刀。
他一点点从自己的脑袋上开始扣,把那层皮从骨肉上挑了起来,一点点往外剥。
就在陆柯燃以为会看到触目惊心的鲜血淋漓,都有点不忍直视……绿人露出的却是黑乎乎的皮肤,一根根的,纹理分明,看上去又柔软如云,像是头发。
陆柯燃嘴巴张大得可以塞进一个拳头。
难道那层绿皮底下还藏着一个人?
他不禁想到他的第一部电影……
绿毛蛋……
这才是真正的绿毛蛋吧。
绿人一点点剥,皮和他的本体连接得十分紧实,从他迟缓的动作中,可以看出他有些费力
他露出了整个脑袋,因为是背对着陆柯燃,陆柯燃只能看到他的整个后脑勺都被头发布满,甚至于遮挡住了他的脖子。
脖子再往下是肩膀,他费劲地露出了自己的肩膀。
他的肩膀处是紫色的布料,那布料看上去有些眼熟。
因为没了外层的绿皮的遮挡,他的肩头看上去更加的纤细单薄,有点像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男人。
陆柯燃还在继续往下看,直到绿人把整个上半身的绿皮都剥走,他总算知道为什么瞧上去眼熟了。
因为那是秦艽。
不,确切地来说,绿人是秦艽长得一样的人。
这是可以说通的,在电影中,秦艽和坟头草是共通的。
这大概是重生后的秦艽。
陆柯燃恍然大悟,绿人还在努力扒皮,因为不是太血腥残暴的场面,他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突然,绿人像是终于察觉到了陆柯燃的注视,扭过头。
她的下半身并没有移动,整个头颅是直接扭折过来的,还发出了“咔吱”的骨节错位声,听得陆柯燃呼吸一窒。
她露出了森然的笑,嘴角大大的裂开,露出的点点牙龈都是绿色的,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陆柯燃的手脚发冷。
不管进电影多少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他该怂还是得怂。
他下意识地后撤脚后跟。
那道身影像风,张开双臂,合身的衣袖灌入冷风,让她的体型看上去稍稍有些肿胀。
顾惜朝及时反应过来,他赶忙掩上房门,还挂上了横闩。
绿人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门上。
“砰砰砰!”
她把门拍得剧烈作响。
陆柯燃的心虽然起伏不定,但知道那玩意没办法进屋。
“哐。”
绿人的手破开了木门,伸了进去,而她的身体还在用力地顶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