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绿毛蛋?”要把她们的名字从村谱上划去。
男人的声音哽咽,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他的喉咙里盘旋。
“欸,你不懂,总之这些人不会再回来,划了名字就划了名字。”村民话音未落,就被男人抓住了领子。
男人的腿虽然瘸了,但到底在战场里历练过,他伤痕累累的手上青筋暴起,眼光中是犹如一滩死水的绝望和悲愤的暗寂。
“我问你话呢!”
“你想干嘛啊你?还真当我怕你?”村民反驳,抓着男人的手,想要把他推开。
但男人猛地把村民推在了地上,骑到了他身上,“说,什么是绿毛蛋!”
村民被男人架势吓到,“就是……就是把女人和孩子们装在竹篓,披上荆棘,挂在树上,进行‘祈福’。”
“那那些人……”男人说不出口。
“就一直挂着……”不必给吃食,无须给水源,直到死……
男人的心脏像是停止了跳动,像是溺入水中,拼命地挣扎,却只能不断下沉,被冰冷和黑暗包裹。
“现在,你可以放了我了吧。”村民推了推男人,“其实这也没什么,她们是为了村子,为了我们而牺牲,我们会永远记住她们的。”
男人的瞳孔倏地一震,那种窒息的感觉消退。
“你们确定她们是自愿的?”他的声音低沉,平静得没有起伏。
他拼了命地想要回来,回到他的妻子和孩子身边,但现在一切全成了泡沫。
男人掌心紧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用尽了全部力气,才能不发疯。
村民一噎,“那又怎么样?能作为祭品,本来就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这是祖上有光的事……”
“你住口!”男人咆哮,抓起地上的石头猛地村民的头上一砸。
村民的脑袋被男人磕破,喊叫了起来,“来人啊!杀人啦!”
其他人随着村民的喊声打开窗户察看。
男人一路奔波,已历经沧桑,风尘在他身上烙下深刻的印记。
村民们自觉排异,自发的操起家里的工具前来应援。
男人见势不对,从地上爬起了起来,用那双瘸腿,一瘸一拐的跑远。
男人跑到了村外,天灰蒙蒙了起来,一如他在战场上逃生的那一天的天气,不同的是,压抑许久的天,下起了雨。
他抬头望向天空,雨水随着男人的眼窝,浅浅流下,就像是他流下的两行泪。
那天晚上,他跑到了村里的小河,在那里,把他从战场带回来的毒药丢了进去。
隔天,全村人都因服用有毒的喝水陷入昏迷。
男人把这些村民拉到了他们制作绿毛蛋的地方,把他们垂挂在树上。
就在他把最后一个村民绑起来时,男人发现那个村民醒了过来却在装晕,为了保险起见,男人拿起了镰刀架在了村民的脖子上。
凉意瞬间爬满了村民全身,村民战战兢兢的睁开了眼,在和男人只有咫尺之距时,那人惊疑地瞪大了双眸,“你是二叔对不对?”
男人混沌的眼睛滚动了一下,“你知道我的家人在哪里?”
村民被他的表情吓出了一身冷汗,点了下头,指向了垂挂在树上的一颗绿毛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