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
陆柯燃陪着顾惜朝,一起在教堂参加他那个同事的葬礼。
他的同事叫杨途,比陆柯燃想象中的还要年轻,黑白照上的照片,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眉宇间更是充满了活力和朝气,仿佛他面对的事物,都应该是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的。
陆柯燃和顾惜朝排着队,走到躺着杨途的水晶棺材,为他献上了鲜花。
顾惜朝一脸沉敛,陆柯燃拍了拍他的手臂。
顾惜朝点了下头,从杨途的身边走过。
顾惜朝直接去了大门口,他点了根烟,罕见地吸了起来。
陆柯燃看了他一眼,他是第一次看见顾惜朝吸烟,他知道顾惜朝心情不好,没有多说什么。
“顾惜朝?”一个眼睛红肿,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在不远处看见了顾惜朝径自地朝她走了过来。
“你跟我们家杨途的关系一向最好。”女人抓着顾惜朝的手,神情间很是激动,“他也一直都很阳光开朗,他走的时候,在你办公室呆了很久,你一定知道他为什么要去跳楼。”
“你一定知道原因。”
“你告诉我!”女人改抓顾惜朝的衣领,疯狂地摇晃着他。
“还是,是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和杨途要竞争同一个项目,他比你更适合那个项目,从你手上抢走了那个项目。你该不会因此就对他怀恨在心,对他做了什么吧!”
女人凄厉咆哮着,“你说话啊。”
“杨途走后,你就一直不出现,你是不是做贼心虚!”
女人伤心地指控着,她愤怒地拍打着顾惜朝。
当对死亡无能为力时,她只能将她悲伤的情绪转移到其他人身上,把原来的悲伤变成加注在别人身上的仇恨,来安慰自己那不甘的灵魂。
顾惜朝自始自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陆柯燃见证过上一部电影的残忍。
张超和秦晴的死仍历历在目,就像挥之不去的阴影一样笼罩在陆柯燃的心间。
陆柯燃尝试着拉开那个女人,“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杨途的死不关顾惜朝的事。”
“你撒谎!我知道的,你跟顾惜朝一起来的,你跟他就是一伙的。”女人咒骂着,抬起手要去打陆柯燃的脸。
顾惜朝猛地一抬手,钳住了女人的手腕。
“怎么!你害死我们家杨途,被我说中了,就想打人?”女人扬唇挑衅。
顾惜朝甩开她的手,拉着陆柯燃走远。
陆柯燃陪着顾惜朝徒步走了三公里,走回了他们住的小区。
要上楼时,顾惜朝在小卖铺买了一打啤酒,才跟着陆柯燃上楼。
陆柯燃知道他憋得慌,心里难受,由着他喝。
顾惜朝灌完了那一听啤酒后,没有像上次一样撒酒疯,躺在床上,乖乖的闭眼睡觉。
陆柯燃站在床头看着顾惜朝,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之前,要不是顾惜朝,在第一部电影,他就该死了。
他很感激顾惜朝。
但比起感激,他更像顾惜朝活着。
他看着熟睡中的顾惜朝拧起了深眉,伸出手,帮他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