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夜,一轮月牙挂在空中,泛着惨淡的微光,使一切看起来更是扑朔迷离。
一声轻笑,流泻而出,众人的视线纷纷集中在女子的身上,只见那女子微微扬起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衬得肌肤愈加雪白,一阵清风扬起,竟将她脸上的面纱吹走,露出了绝色倾城的容颜。
只一瞬,便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那群官兵们甚至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惊扰了如天仙般绝美的女子,而她唇边的那一抹微笑,更让人生出一股高不可攀的清冷贵气。
刘知闻亦痴痴地望着面前仪容绝世的女子,甚至忘了此行的目的。
仿佛过了许久,刘知闻才恍然惊醒一般,终于想起来躺在地上被毒死的狼犬,他一挥手,立刻有人上前探查。
“夫人这是何故?”刘知闻蹙眉询问,眼神里多了一抹防备,虽然她的容貌让他有了片刻的失神,但是他还是记得自己的职责,他看着地上渐渐发黑的狼犬,心中渐渐涌上了恐惧。
这样绝美的女子,这样诡异的毒,莫测的身手,让刘知闻的双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不敢随意开腔。
“这只狼犬惊吓到了本夫人,若非本夫人眼明手快,岂不是要被它咬伤?还是,这就是云州衙门的办事方法?”一句话,扣上一顶大帽子。
“这只狼犬嗅过凶徒在凶案现场遗落的缨络,想闻一闻夫人身上的味道而已,夫人如此作为,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刘知闻心中已经知晓眼前这位夫人恐怕并不容易对付了。
“本夫人自幼怕狗,官爷并不说清,这只狼犬就这样扑上来,本夫人自然害怕。”清颜说得风轻云淡,半点都没有后悔的模样。
“你。。。”刘知闻皱紧眉头,张口欲言。
清颜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冷然道,“如若你们要强行闯入山庄搜寻也可以,我们这些百姓自然是无法抵抗,但是。。。”她顿了顿,上前一步凑近刘知闻,“刘捕快不妨想一想,若是真的将事情闹大,知府大人会不会为你开脱,到底会赞你尽忠职守,还是怒你不知分寸?这个山庄的主人,能否得罪得起,想必刘捕快心中也该有计较。”
眨眼间,人影退开,徒留一抹清香。
刘知闻沉默不语,不可否认,清颜的话让他的心里起了踌躇。
云州城知府江若梁,原本是先帝宠妃的表兄,在京城算不得高位,却也捞得一处肥缺,只可惜后来那位宠妃犯了大忌被打入冷宫,连带着江家的子弟也都被贬到地方任职,江若梁算是江家为数不多的有几分真本事的人,所以便被贬到距离京城不远的云州城为知府。
要说这江大人,本也不是什么出挑的人物,有几分才华,更多的却是愤慨不甘,总是想方设法要回到京城,回到朝堂之上,只可惜江家已败,而那位宠妃也在冷宫中抑郁而亡,他也只能留在云州城做一个碌碌无为的知府大人。
时间久了,当初的壮志雄心早被消磨殆尽,如今的江若梁不过是个安稳度日,无功无劳的知府而已。不得罪权贵,不参与内政,明哲保身,必要时可以牺牲别人保全自己。
刘知闻的父亲和江大人曾是知己好友,所以他年纪轻轻便成了江大人的得力助手,只是当年那个被其父称赞的清高才子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的江若梁不过是个贪生怕死又贪慕虚荣的胆小鬼罢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本夫人还要休息。”清颜见刘知闻似有失神,出言提醒。
果然,刘知闻蹙眉凝神半晌,随后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不打扰了,若是夫人见到可疑人经过,请务必派人通知我们衙门。”
大批官兵,举着火把,离开了山庄。
刚才说话的那人皱着眉头问刘知闻,“我们明明看到那人进了山庄,为何不进去搜查?”
“严明,刘某有个问题想请教。”刘知闻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走在最前方的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我们确实看到那人杀人了么?我们只是听从江大人的意思来抓人,没有证据证明此人就是凶手不是么?若是这件事闹大,你认为知府会不会推我们出去背黑锅?”
严明,是知府江大人的师爷,也是刘知闻的好友,两人一文一武,个性更是南辕北辙,却偏偏有着从小到大的过命交情。
“没错,我们听到声响才追了出来,并没有看到此人杀人,江大人让我们追人我们便循迹而来,倒是没有多想过这个人到底是谁?”身为好友的严明已经明白了刘知闻的意思,“你是说,这个人未必是我们要找大的人,却是江大人要抓的人?”
刘知闻点点头,面色严肃,“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今夜并没有人死,不是么?”
云州城这几日的凶杀案,死的都是些达官贵人,或是奸商富甲,云州城的百姓们倒是津津乐道这位侠义之士,却是累了衙门官兵夜夜巡街,而那些平日里蛮横无理的奸商们纷纷雇了许多侍卫随时保护。
两人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安。
“江大人为什么要抓那个人?”严明喃喃自语,两道粗眉几乎要挤在一起了。
“让我们调了这么多人马,恐怕不简单。”这才是他担心的,如今两手空空回去,也不知道江大人会不会迁怒他们。
“我派人守在这里了,一旦发现可疑的人就会通知我。你也派人多盯住知府大人,恐怕事情,不单纯。”他们这样的人,拥有敏锐的嗅觉,他们的心底惴惴不安了起来,平静了许久的靖国,恐怕就要不平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