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说要去吃饭的两人,突然转了方向,往偏僻的南街走去,因为那边以前是墓地,所以极少有人在那里居住,平时也较为荒凉。
“够远了吧?”清颜突然停住脚步,不耐地望着公瑾赐。
“你知道有人跟着我们?”公瑾赐很惊讶,原本以为清颜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想到她竟然也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
“把他们引来这里,你预备怎样?”清颜知道他不想在闹市动手,那边多是无辜百姓,而且他也不想这么引人注目,所以才会不着痕迹地拉着她往偏僻的南街去。
公瑾赐但笑不语,转过身,负手而立,声音冷淡,“出来吧。”
静默了一会儿,立刻跳出几个黑衣人,一排弓箭手在两旁的屋顶待命,箭矢纷纷指着他们,这架势绝对是训练有素,攻守兼备。
“是谁派你们来的?”公瑾赐沉声问道,他身后的两名侍卫已经默契地将清颜护在中间,小心地防备着其他地方窜出来的杀手。
“到地下去问阎王吧。”带头的那人声音阴冷,率先出手,一掌劈出,公瑾赐冷笑着闪身,欺身上前,两人迅速动起手来。
其他杀手见状,也加入战局,公瑾赐一人对战七八个,倒也游刃有余,丝毫不见他落了下风,只见他从腰际抽出一把软剑,灌注内力,软剑立刻变得坚硬无比,连挑带刺地迅速逼退杀手,对方几人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两旁的弓箭手齐齐拉开了弓,作出了射箭的姿势。
“小心。”清颜脸色突变,大叫一声。
公瑾赐只是冷哼一声,旋身飞起,躲开了一波攻击,一个潇洒的回旋踢将射出的箭统统踢回射箭的人身上。
谁料,又跳出了十几个黑衣人,之前几个受伤的人纷纷后退,跃上屋顶之后便消失无踪。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这样的认知让公瑾赐平静的表情微微一变。
果然,不止一批人。
从清颜他们后面,也跳出了十几个黑衣人,将他们四个人困在了中间。
“你们两个,先保护夫人离开。”公瑾赐一脚踢飞两人,两下轻跳回到清颜身边,对她身侧的两个侍卫说道,“护她周全。”
“是。”两个侍卫点头应是。
清颜也不反驳,知道自己留下也是他的累赘,以他的身手,逃脱应该不成问题,她倒是没想到这位该北国皇子的身手这么好。
原本要跟他们离开的清颜,神情一顿,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脸沉了下来,这批杀手难道是瑾楼的人,瑾楼居然会接了这样的任务,暗杀北国皇子?还要不要活了?
清颜甩开其中一个侍卫,转身重回战圈,眼看着一个杀手一剑到了跟前,清颜也不躲,公瑾赐更是鞭长莫及,呲目欲裂地一个飞跃,却来不及带她躲开。
电光火石间,一片树叶飞来,带着萧瑟的杀意,那把近在咫尺的长剑凭空断成了两截,一道人影闪入,将清颜带入怀中,迅速远离战圈。
这人的身手,快如闪电,让人咋舌。
最诡异的是,那群杀意正浓的杀手突然间四散撤退,没有留下只字片语,除了地上留下的血迹证明在这里发生过一场混战,其他的什么都没留下。
而那个突然出现的人也随即消失,同样鬼魅般的身手,连脸都没人看清。
“不要命了么?”公瑾赐气极派坏地冲上前,双目通红,不知道是被气到了还是被吓到了。
“你,受伤了。”起伏的胸口,同样表达了她的慌乱,刚才的情景也同样吓到了她,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
“无碍。”本想再多问几句,见清颜苍白的脸色,他直觉这里不能久留,立刻拉着她离开南街,侍卫早已离去弄了辆马车等在南街街口,一上马车,他们便飞奔赶回山庄。
清颜从怀里掏出一瓶伤药,同样是上次给马哲玉涂的云南疗伤圣药,递给公瑾赐,幸好伤在手臂上,不过也让这位公子哥的身上沾染了血迹,看起来和平时嬉皮笑脸又一脸懒散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就是,血的味道吧。
公瑾赐并没有伸手去接,倒是把右手伸了过去。
看在这人受伤的份上,清颜决定不同他计较,让他脱下外衣,撩高了袖口,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跃入眼帘,清颜倒抽一口冷气,忙从马车的暗格内拿出了纱布和清水,帮他处理伤口。
“你经常帮人疗伤么?看起来似乎很熟练。”公瑾赐这个时候倒不像娇气的贵公子了,清颜给他的伤口消毒抹药,他半声都没有哼,只是偏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清颜熟练的动作,这副架势似乎真的经常为别人治疗。
他想到了墨,难道他们是这样认识的?
“看过几次。”轻描淡写的回答,清颜认真为他处理伤口,心底却对这位公子哥稍稍改观,这么深的伤口,流了这么多血,他倒还能这么风轻云淡地同她聊天,不知该说他没心没肺好还是别的什么好。
“。。。”公瑾赐觉得,自己同她认真说话,是一件非常傻的事情,因为她总是能够用最平和的态度把人气得半死。
“那些杀手是来杀你的?”清颜随意找了个话题,“看来你这个人还真是惹人厌。”
“想我死的人多了去了,我不是还好好活着么。怎么,你担心我?”公瑾赐往前靠了靠,清颜立刻将纱布拉紧,他立刻嘶地闷哼一声,他确实能忍痛,但是不代表这人这么用力地扣紧他的伤口他还能忍得住。
“北国的人?”清颜挑眉,轻松地打了个结,抬头问道,“不是听说北国内政和睦么,看来传言果然不可靠。”
因为这句话,马车里的空气陡然凝重了起来,公瑾赐定睛望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是北国人?”
“北国皇子公瑾赐,你以为没有人知道?”清颜一点都不把他突变的态度放在心上,随口应道。
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人,遇到自认为的危险时,会立刻张开浑身的刺,作出防御姿势,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害怕会突然出现敌人。
即使平时一副慵懒散漫的态度,却有着最敏锐的触觉。
“颜夫人,你到底是谁?”公瑾赐这次问得很认真,唇角一弯,勾上一个极浅极浅的微笑,只是平日里这抹温柔爱怜的笑意里却透着冰冷的寒意,如细细的锋刃刺破肌肤时明显的刺痛。
清颜的眼眸中,平静柔和,温暖如风,“真巧,这个问题,墨北晟也问过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