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墨北晟醒过来,身侧已经没了人影,他揉了揉额际,他素来警戒性极高,但是清颜离开床榻他竟然都没有醒,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要命的坏习惯,只要清颜睡在身边,他总是一夜无梦,睡得很沉。
“将军,起身了么?”门外传来了落霞的声音,墨北晟沉稳地嗯了一声,落霞便带着两个侍女走进来伺候他更衣洗漱。
“颜儿呢?”平时都是她为他更衣的,他奇怪地询问。
落霞只是淡淡一笑,“小姐吩咐了,等将军醒了,便去前厅用膳。”
墨北城挑眉,这又是哪一出?
不过奇怪归奇怪,他还是乖乖地往前厅走去,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仿佛已经习惯娇宠着清颜,随她任性。
走到前厅,难得看到依依一大早地和他们一起用膳,墨北晟挑了挑眉,心中已然明了,果然宴无好宴,不过就算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他也甘之如饴了,谁让这两个女人都是他最在意的呢。
他坐到了主位上,并不看依依,清颜状似随意地扫了他一眼,心下暗笑,明明早就不生气了,还刻意摆出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真是个便扭的家伙。
她瞥了依依一眼,朝她微微点点头,依依立刻端着一小碗飘着清香的鱼片粥到墨北晟面前,乖巧地撒娇,“哥哥,这是依依早上起来和颜姐姐一起做的鱼片粥。”
见墨北晟垂眸不语,依依扁了扁嘴,可怜兮兮地嘟着嘴,“哥哥,昨天是依依不懂事,惹了哥哥生气,哥哥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也知道是你不懂事?”墨北晟摆足了架子,这才抬起头看着依依,本想再吓吓她,谁知道小丫头委屈地嗅着鼻子,眼睛红红的模样像一只被欺负的小兔子,他只好举白旗投降了,拉过她坐到身边,装腔作势地说道,“以后再做什么事,一定要先跟哥哥商量,不许冲动,听到没有?”
“依依知道了。”小丫头点点头,突然捂着嘴‘啊啾’一声,墨北晟立刻皱紧了眉头,对清颜说道,“一会儿让大夫过来开一帖药,一定是昨天着凉了。”
清颜瞪他一眼,还不是他摆架子,让依依跪了半个时辰,她早就说过了吧,要是依依不舒服,到头来心疼的还是他。
“。。。”墨北晟无奈至极,只能悻悻地收回目光,他的小娇妻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啊。
三个人围坐在一张不大不小的桌上,吃得十分温馨,从上次骑马回来之后,他们三人就没有好好在一起吃过饭了。
“颜姐姐,我们一会儿去街上逛逛吧?再过三天就是年三十了,我们去街上买些小玩意儿吧,听说过年之前街上会有好多好玩的小东西。”依依还是小孩子心性,府里几个嫂嫂,除了欣雨彤,其他几个她并不喜欢,不过欣雨彤性子淡,跟谁都温和淡漠,所以依依和她也不算亲昵,如今府里只剩下一个清颜,她倒是觉得清净了许多。
清颜皱眉,望向了墨北晟,照理说府里刚刚办了白事,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上街,似有不妥。可是依依难得提出要求,她又不忍她失望,这段日子墨府气氛阴沉,小丫头也不敢出门,十分苦闷,真是苦了她这么活泼的性子。
“我今日正好没什么事,陪你们一起去逛逛吧。”墨北晟笑着说道,依依立刻惊喜地连连点头。
从前府中的采买他并不参与,对他来说,墨府只是一个休息的地方,只有依依出现的时候他才感觉这是一个家,所以纵使过年,他也不曾真正有什么合家团圆的感觉。
但是今年不同,这是他和清颜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他想和她一起守岁,也想享受这番平淡的幸福。
吃完了早膳,三个人也没让人准备马车,依依叫上了马哲宇,四人一起出门逛街。
原本马哲宇这个时辰是要去练功的,难得依依有机会和哥哥嫂嫂一同逛街,清颜便允了马哲宇今日休息一天,和他们一同出门,马哲宇匆匆和武师交代了一声便在门口等着清颜他们。
“哲宇最近很用功,杨师傅说你进步很快。”清颜看着马哲宇,这个白皙的少年已经不再是埋在泥土中的石头了,美玉终究是美玉,就算被埋葬再久,也终有一日会重见光明。
“是杨师傅教得好。”马哲宇得体地低下头,脸上微微泛起红晕,他的个头长高了些,不过依然容易脸红。
“依依,我听说你老去闹杨师傅,让哲宇带你出去玩?”墨北晟挑眉问道,余光却扫到了安静地跟在一旁的少年,暗暗赞同清颜的阳光,短短的时日这个少年已经褪去了青涩,透出了同龄人所没有的沉稳大气,他日必成大器,确实是依依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才没有,我是去看哲宇练功。”依依撇嘴,不以为然地闹着哲宇,哲宇也只是好脾气地淡笑,在京城呆了一段日子,他如今也学会了对谁都是温润如玉地淡笑,依依刁蛮任性,在他面前倒也乖巧,虽然偶尔她也会装疯卖傻地故意去闹腾哲宇,不过这个少年已经学会怎样对付依依的任性了。
清颜见两人的互动,十分欣慰,她其实很喜欢哲宇,这个少年的身上有一股难得的善心,又懂得如何收敛锋芒,假以时日,必定会飞速成长起来。她其实不知道她和墨北晟的未来会走到哪一步,但是她却是真心地喜欢哲宇和依依,这两个人有着同样的善良,她甚至想过若有一日他们都不在了,该怎样安顿哲宇和依依。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扬起唇角,她似乎比她预想中更喜欢墨北晟了,不然也不会爱屋及乌地如此在意他的妹妹。
“在想什么?”墨北晟牵着她,低头询问。
“只是觉得,很幸福。”清颜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几分娇羞,也透着几分甜蜜,面上羞红,看得墨北晟神魂颠倒。
哲宇和墨依依在旁偷笑,却是默默地往边上走了些,刻意留给他们空间,只觉得这两人,竟是如此相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