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混元伞受其影响,跟着调转了过来,伞面朝下,伞把朝天。
不过,它凭借自己的灵性,发觉这是幻觉,很快自己掉转过来,迅速摆正了位置。
定海神珠等宝物,逃逸到一半儿,重新被混元伞收了回去。
混元伞气得“啊啊”大叫,“你不是碧儿,你不是碧儿,你到底是什么人?”
许平君邪魅一笑,拨动了最后一根弦。
只见一个碧绿光团从琵琶弦上生成,在碧罗帐上留下一团水雾后,穿孔而过,飞到混元伞上空,砰地一声爆开。
原本消失不见的一池弱水,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哗地一声全部压在伞面上。
那混元伞似乎无法承受其重,身形猛地一缩,变回了一把正常伞的大小。
许平君让陆询帮忙撩起帐子,莲步轻易走了出去,再道一声“镜花水月”。
她的身体骤然爆胀三丈余高,完全换了一幅模样,变得跟那魔礼寿极为相似。
混元伞一见,大叫着“主人,主人,可算见着你了!”异常高兴地飞扑了过来,
许平君伸手抓住伞把,将其拉入了碧罗帐。
那混元伞一接触到许平君的手,惊觉不对,伞面“呼”地一下撑开,挣脱许平君,就想飞走。
可它是在碧罗帐内,四面八方全被罩了起来,又如何飞得出去。
陆询飞步上前,两手攥住伞柄,却被它拽得在空中乱转。
就在这时,《洗冤录》突然从陆询眉心跳了出来,书页打开,覆盖在伞面上,一下子将上面的“装载乾坤”四字收走,然后跳回了陆询识海。
那混元伞失了四字,刹时没了本事,伞面缓缓收起,落回了地上。
与此同时,西方极乐世界,骑坐在金翅大鹏雕身上,正赶往灵山的一位须发皆白的道人,“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从雕身上翻落下来,滚入了灵山后崖。
陆询得了混元伞,急于撑开,想要找回自己被它收走的宝物。
哪想到,那伞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颦儿,快来帮忙!”
陆询连喊两声,没有得到回应,转身一看,许平君昏倒在地上,嘴角鲜血汩汩流了出来。
“颦儿,你怎么了?”
陆询扔了伞,跑上前扶起她。
许平君“哇”喷出一口鲜血,竟然连那颗内丹也吐了出来。
趴在香炉底的白狐眼尖腿快,窜上前,衔起内丹一口吞了进去。
她身周一阵白雾氤氲,等白雾散去,已化为了人形。
她一个箭步窜过来,寸余长的指甲猛地插向许平君下丹田。
陆询一拳就其轰开,“你干什么?”
白芊芊捧着被打疼的胸口,怔怔地看着陆询,“相公,你……你打我?你为了这个涂山氏贱种女人打我?”
陆询让研儿帮忙,将许平君收入瓶中,抓起混元伞,劈头盖脸地抽了下去,“打你?打死你都是轻的!”
白芊芊倔强地歪着头,挺着肚子道:“你打,你打!有本事,就把我们娘儿俩都打死!”
“什么?”陆询脑袋“轰”地一下,几乎要炸开了,“你……你有了身孕?哪有这么快!”
白芊芊冷冷地瞪着他,也不说话,末了,一把撩开帐子,窜了出去。
陆询再一怔,这帐子连颦儿尚且不能,她为何能打开?
太元玄牝瓶内,研儿冷冷地道:“这寒烟翠本就是你的旧物,那骚狐狸体内有你的精血,当然能打开了!”
她体内真有了我的孩子?
陆询大脑里阵阵空白,愣怔一会儿,撩起帐子追了出去,正好与返回来的白芊芊撞了个满怀。
他伸臂就要抱住白芊芊,她却一矮身,从他腋下了钻了过去,进入碧罗帐,抓起那把混元伞,“啪”地一下打开,将陆询的法宝撒在地上。
出了帐子,轻轻转动伞柄,连人带伞“嗖”地一下不见了。
陆询不淡定了,“研儿,研儿,我中了那玉钩之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怎么可能发生这么多事?”
“短短一瞬间?亏你有脸说!你前前后后,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好吧!”
“什么?”陆询大叫一声,“那玉钩呢?世上岂能有如此邪物,我要毁了它!”
“邪物?”研儿冷笑一声,“若不是有这‘邪物’,阴冥鬼火早就被那癫狂鬼吸光了。这太元玄牝瓶一旦阴阳失去平衡,能否保住都两说!”
陆询挠挠头,“那癫狂鬼有这么厉害?”
“换了模样,还是一样的喜新厌旧!”研儿低语一声,一挥手,将碧罗帐收入了瓶中。
弱水哗地一下灌了过来,陆询不防备,差点儿被水呛到。
他连忙一个猛子,扎入了太元玄牝瓶中,趴在瓶口呆呆地看着外面,“刚才,刚才那水消失不见,都是颦儿的‘镜花水月’营造出来幻象?”
等了会儿,见研儿不回,自觉无趣,转身去看许平君。
只见她双目紧闭,面色蜡黄,嘴角仍有鲜血溢出。
陆询以《九转乾坤经》炼化了功德之力,输入到她的体内,不但未能治好的伤,那鲜血反倒流得更快了。
研儿一幅看白痴似的眼神,瞪着陆询在那手忙脚乱地救治半天,末了叹口气,“嗐!就他这花花肠子,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瑂儿姐姐居然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救他!”
研儿话音刚落,陆询只觉小腹一阵蠕动,隐隐又有蛋壳碎裂声传出。
一股能量涌遍陆询全身,顺着他贴在许平君后心的手掌,进入了许平君体内。
许平君立时如气吹一样丰盈起来,虽然还是未醒,但呼吸已经平稳下来,面色红润得娇艳欲滴。
研儿在旁看得至清明白,她见瑂儿姐姐居然还浪费自己残存的能量救那头骚狐狸,气得全身哆嗦,虚影身体化为了微小粒子,消散在了瓶身上。
陆询见许平君恢复正常,将她平放在地上,这才发现,她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毛葺葺的尾巴。
陆询蹲回地上,轻轻抚摸着那柔软的蓝色皮毛,“研儿,研儿,你快看,蓝色的尾巴哎!”
连喊几遍,没有得到回应,他想了想,钻出瓶子收入手心后,浮出了弱水泉。
他刚爬上殷素知曾经呆过的那个泉心小岛,一团黑影扑天盖地地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