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是曾一飞相亲认识的,目前在旅游公司当导游。曾一飞当初看上她,是因为秦雪长得温柔娇气,像他第一任女友。而秦雪看上他的原因却很简单,认为他工作稳定,加上当时他已是副主任科员,前途不可限量。
可随着两人渐渐交往,曾一飞发现秦雪其实是个物质欲强烈的女生,一个月工资比曾一飞多一倍,每月月底基本上不剩什么钱。随着曾一飞后来在单位一直受挫,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冷淡。上个月两人还因一件小事而大吵一架,秦雪一气之下向公司申请带队去韩国,于是两人开始长达二十来天的失联。
“小雪,你回来了?”
“一飞……对不起,我现在想要跟你说件事,我……”
“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吧,我在听着呢。”
“一飞,我们……我们还是分了吧……”
“什么?”
“我们根本不合适,以后还是不要再联系了吧。”
毕竟和秦雪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这节骨眼上说分手,曾一飞怎能甘心?
“我们处的不挺好的吗?为什么你突然要跟我闹分手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希望你不要再纠缠我。”秦雪丢下这句话就将电话挂掉。
挂了电话,曾一飞心情低落到极点。虽然跟秦雪在一起时也没感受到爱情的滋味,但现在秦雪和他闹分手,他多少有些难受,甚至非常不甘心。于是他又一连给秦雪拨打了三次电话,但秦雪始终没接。
因女友闹分手而产生的消极情绪在胸口没存在多久,曾一飞的心思就被另一件事占据,冯副主任和神秘那男人还在不在原地,那个男人是谁?曾一飞将手机房放回口袋,收拾下心情,再看看冯妙影和那个男人的情况,但他将视界在转移到三楼时,却发现冯妙影和那男人同时消失了。
下午三点四十分,在县委办公厅,招商会议正式开始。冯良冰带领手下一群人和台商“宏远集团”的代表人商谈,表面上是洽谈御景城的招商项目,但具体工作只是对“宏远集团”进行摸底,好为明日市委书记万万城和常务副市长钱东南前来洽谈做铺垫。
在跟台商代表人在县委会议厅里,冯良冰带领福康县前三号人物和“宏远”的代表人洽谈,除了搞关系拉距离,在重要的政策方面的话题都说的很谨慎。一个中午下来,政府的代表们在福康招待所的“圆桌会议”中,基本上没什么进展。
晚饭后由福康当局做东,一行人又拉着台商代表去县城找乐子。冯良冰对这种应酬类的节目没什么兴致,就让曾一飞陪福康县当局搞气氛。在县委办主任董爱民的带领下,大家在福康最高档的ktv“宝石皇宫”找节目。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闹腾腾的一天才接近尾声。
回到房间曾一飞就开始胡思乱想,自己和秦雪都到谈婚论嫁地步,怎会莫名其妙地就被分手了?他不甘心地拿起手机重新拨打秦雪的电话,却发现秦雪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拨打几次电话都无人接听,曾一飞只好从胡思乱想中挣扎出来——明天要陪冯良冰在福康县委开会,要记录的东西很多,他必须保持好充足睡眠,不然明天稍微出点差错就没办法向领导交代。所以一定要尽快入睡。可人一旦越努力想睡觉就越不易入睡,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四十分,若还不能入睡,明天的精神就很难得到保证。曾一飞决定出去慢跑半小时。这是他对待失眠的一种办法,慢跑半小时,跑累了洗个澡就容易入眠。
荣誉大酒店所在的位置虽属闹市区,但在路灯下跑了大约十分钟,也没见到一个人影。跑到齐云路时,停靠在路边一辆黑色的奥迪出现在曾一飞的视界里,奥迪车停留在人工河边上,车头朝曾一飞相反的方向。随着车子慢慢接近,曾一飞意外发现车子竟是冯妙影的奥迪A6。
更意外的是,冯妙影此时就在车上。
冯妙影这么晚在马路上干什么?又看了一遍,发现车上只有冯妙影一人,曾一飞才鼓起勇气过去打招呼。
冯妙影今晚穿着件墨绿色的连衣裙,连衣裙外又套着件白色小西装,脸上画着的淡淡妆容、头上盘的简约的发型,动人的颈部上一串白色珍珠的点缀,加上隔着一点儿距离看上去,也就增添几分灵动美感。
曾一飞突然发现她的脸色很苍白,就关切地问:“主任,您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小曾,你怎么在这……我没事……”冯妙影对这么晚遇见曾一飞也感到很诧异,咬了咬嘴唇,痛苦跃然脸上。
曾一飞感觉她的情况不妙,遂道:“主任,还是让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你都这样了……”
“你把我送回去就行,别说这么多没用的好吗?”冯妙影的声音有些着急。
曾一飞原来是本着关心冯妙影的身体才会建议送她去医院,谁知竟被冯副主任用如此态度对待,心情顿时大打折扣,也就不再心思主任是生了什么病了,连忙道:“好吧主任,那你住在哪里?我这就送您过去。”
“荣誉大酒店。”冯妙影咬了下嘴唇,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荣誉大酒店距离两人现在的位置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询问了冯妙影入住的房间号,曾一飞就将冯妙影送回酒店房间。
小心将冯妙影扶到床上坐下,曾一飞又给她倒了杯热水。冯妙影吃痛地咬咬嘴唇,接过水杯喝了几口热水,就半躺在床上,开始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主任,好点了没有?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药?”曾一飞刚刚见识冯妙影的脾气,现在再问冯妙影这一问题时,心里很没底。
冯妙影今晚并非生了什么病——她有严重的痛经症状,每到生理期都会痛不欲生。今晚她在福康县和朋友聚会,不想回酒店休息半路上痛经的症状突然发作,肚子疼的厉害,便在路边休息,没想到却碰到曾一飞。照以往经验,痛经症状发作时只要躺在床上喝点儿热水,症状就能减轻点,谁知曾一飞却坚持要带她去医院,她又不好意思解释身体不舒服的缘故,僵持中就说话大声了点。现在回到酒店,身体放松下来,疼痛也轻了些。这时她才留意到曾一飞的脸色不自然,便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刚刚我说话语气重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
冯妙影的温柔让曾一飞压抑在心头的阴霾一下消失无几:“主任,那您现在好点了没?”
“我还好。”
嗅着冯妙影身上散发的馥郁芳香,曾一飞视界本能地偷偷落在她身上,此时冯妙影微微地闭着眼睛,正轻轻地呼吸着,伴随着她的呼吸,在房间里柔和的灯光映照下,冯妙影原本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格外滑嫩,吸引的曾一飞恨不得一捏为快。
突然,冯妙影挣开了眼,当她睁开眼睛的瞬间,竟和曾一飞充满思潮的目光撞到一起,一时间尴尬的神情就胶着在她俏生生的脸庞上。
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冯妙影心里是不自然的,她意识到这么下去不行,就不是威严地说:“小曾啊,我现在好多了,你也先去休息吧。”
曾一飞愣了一会儿工夫,才猛然“嗯”了一声,帮冯妙影将被子盖上,然后柔声说:“主任你休息吧,我今天跟冯副市长来福康县公干,刚好也住在荣誉大酒店,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就行,我就住五楼。”
起身离开冯妙影房间,曾一飞将房门轻轻带上。
当然,这一刻他的心是思潮迭起的。
翌日早上曾一飞起得很早,为了让精神得到保证,他一连喝了两杯苦咖啡,再根据安排给冯副市长打电话,提醒冯副市长接下来的安排。
按府办的安排,早餐后冯良冰要去福康县委会议厅和市委书记万博雄、常务副市长钱东南碰头,接着就得去和台商接洽。但用完早餐后,冯良冰却告诉曾一飞,早上市委书记的秘书曹雪峰打电话说万书记有别的安排,早会临时取消。
至于接下来的安排,冯良冰只说他要去拜访老友,并让曾一飞给他当司机。冯良冰的老友住在旧城区原地质大队大院,花了半个多小时两人才到了目的地。
原地质大队依山而建,占地约有100亩,绿树成荫,环境优雅,可惜建的有些年头,里面的建筑物都已老旧不堪,仿佛在向到访者诉说着自己的历史沧桑。大院建了几十年,当年栽下的树木早已长成参天大树,树冠和树冠连在一块,散发着一股颓废之气。
在冯良冰的指示下,曾一飞在一处挂满爬山虎的宿舍楼前停好车,正准备随冯良冰上楼,但冯良冰却说自己上去拜访老朋友就行,并让曾一飞不要把今天陪他拜访老者的事在单位传。
看老友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冯良冰为什么怕被人知道呢?难道住在这大院里的人身份不一般?曾一飞心里暗想着。
冯良冰上楼时还告诉曾一飞,中午他要跟老友喝酒,让曾一飞自己找地方吃午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