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会议在孙权的侯府举行。令孙权没想到的是孙尚香也破例的参与会议了,不过她是紧紧跟随甘宁,简直就是甘宁的影子一般。这让孙权喜忧参半啊。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
面对来自对立面的压力,即使太史慈和甘宁本人在场,对于占领江夏城的胜利,对于刺杀黄祖的成功,孙权也是一语带过。
“诸位,今日会议有三个事情供大家讨论,一是山越一带,严白虎,骁帅,祖郎又欲起兵造反,我方如何应对?二是,中原的大量流民涌入扬州,我方该如何安置?三是,许昌的曹操要与孙氏联姻,把自己的亲侄女嫁给了孙权的四弟孙匡,同时指名让孙尚香嫁给自己的儿子曹彰……诸位意下如何?”。
既然是议事,好事坏事都要提。往常的会议,孙权说完话,便是长史张昭发言。今日此时,周瑜程普黄盖等将领都在思考中,坐在首席的张昭向孙权拱手施礼,而后张嘴就要阐述自己的观点时,坐在甘宁旁边的孙尚香猛然站起身体,高声说道:“三弟,我反对把自己当作姻亲的对象……”。
孙尚香的抗议把张昭所有的话卡在嗓子眼,令老家伙神色尴尬。其他人都是一脸的惊讶。唯有盘腿而坐的太史慈对孙尚香挤眉弄眼,暗翘大拇指。看太史慈的神情,仿佛他没有和甘宁闹翻,更被有被甘宁暴打一顿一般……众人看着孙尚香身边跪坐的甘宁,便心中有数了……
甘宁眼看众人都关注自己,顿时脸庞通红了。太史慈关注大家的视线都转向甘宁这边,而他就跪坐在甘宁和孙尚香的上位,于是太史慈就借势,面露滑稽之色的对众人拱手示意。好像大家关注的是他一般。
“家姐,这是在议事,不是在家里……不容许你放肆!退下!”孙权一脸的威严。听到孙权的喝骂,孙尚香撅着艳唇乖乖的跪坐下来,她没有听从孙权的命令,退出议事厅堂。
而后,孙权正视张昭,温声说道:“张伯,请你说出的你的良策和看法!以供仲谋参考……”。
“诺!”,张昭拱手施礼,而后便侃侃而谈,“君侯,本史先从第二件事情谈起。大量流民进入扬州,一是势必造成扬州的物资紧缺,二是万一我方的敌对势力的细作趁机混入扬州,刺探我方的军情,如此,会令我方无从提防。基于此二点,本史以为对于流民,我方要毫不客气的驱逐,绝不容情……”
张昭喘口气,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对于君侯提出的第一件事情,本史认为不足为虑,目前有平南都尉吕蒙坐镇山越,山贼严白虎等人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张昭说道‘贼’字无形中加重了语气。仿佛另有所指。好像孙权对重用某个贼出身的人,抱有微词。
张昭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老脸焕发异彩的说道:“君侯,本史认为第三件事情对于我方目前的形势来说,最有价值。曹公主动提出和我方联姻,是在是可喜可贺啊!我方一旦与曹公联姻,可保扬州百年的安定啊……”。
张昭的言论,在座之人至少有一半人纷纷颔首表示同意和赞许。孙尚香听到张昭的言论,便再次挺身而出,极力反驳说道:“张长史,侄女尚香不同意。尚香不想当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尚香侄女,这……那可是奉旨婚约啊!”,张昭脸露关切之意。
“香姐,莫要放肆!”,孙权怒声呵斥道。
“三弟,你欺负我,要是父兄在世,定会为尚香做主的……我去找母亲告你的状!”,孙尚香留着眼泪,一脸的委屈离场而去。临走时,孙尚香隔空把张昭的酒杯击碎了。这是超级猛将才有的技能啊,此举令在场之人脸露惊羡之色。
张昭本人更是眼露惊骇之色,同时,他腹诽,这孙家怎么辈辈出人才啊,孙坚孙策年轻轻的就达到超级猛将境界,这孙尚香身为女子之身,也进入超级猛将的境界了……
如此情形,孙权一脸怒气啊,不过他眼角流露一闪而过的轻松被敏感的甘宁捕捉到了,这厮表面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其实暗地里他在细微的察言观色,体察每个人的姿态和言行,通过言行和姿态捕捉到他们的内心反应……由此,他基本摸清在场之人的分派。年纪大的几乎都是张昭的死党,年轻的都是孙权的心腹,像老将程普基本是保持中立的。
年纪大的文官武将当然都赞同张昭的言论,年轻的文官武将都在等孙权的意见。
这时,甘宁轻咳一声,挺直身体,注视孙权,朗声说道:“孙侯……哦,应该随众称呼‘君侯’,哎,乡里人就是比不上在座见多识广的高官啊!”。甘宁的声音引起大家的关注,张昭韩当等人眼露鄙夷之色。即便他们听闻甘宁和太史慈之间因为功劳的问题,闹得很僵!
“呵呵,君侯,兴霸对三件事情也有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甘宁微笑请示说道。
孙权心中暗喜,脸色平静的说道:“甘太守,但讲无妨!”。
“多谢君侯!”,甘宁致谢后,猛然站起身体,他正视张昭笑眯眯的说道:“张长史对于三件事情的言论,兴霸一件都不敢苟同!众所周知,练武习文,犹如逆流行舟,不进则退!创家业打江山也是如此,大家同意兴霸的说法吗?”。
甘宁目光如炬,巡视一遍众人,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就连太史慈也是微闭着眼睛,轻轻的点头。
“呵呵,如此看来,大家都是明白事理之人,不算糊涂!”,甘宁大言不惭啊,“如果按照张长史的说法去做,无异于自绝于世,无异于等着灭亡的降临……流民进入扬州,说明扬州被君侯治理的安定,能吸引民众的到来。如果我方怕敌方探查,就驱逐流民,无异于因噎废食!流民中也有出类拔萃的人才啊!制造盔甲的,炼制武器的……”。说到这里,甘宁挺了挺胸膛,意思是说“我本人不就是标本”吗?
“对于流民,我们要安抚,如果大家的地盘都不接受,兴霸管辖的江夏城愿意接收!”,甘宁毫不忌讳的说出大家心头的忌讳“地盘”二字。这二字如同利器刺疼了一些老家伙的心。他们的脸色微变。
即使言辞犀利,甘宁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呵呵,对于第一事情,山越逆贼的造反,兴霸以为应该以雷霆手段,快刀斩乱麻,以最快的时间消灭逆贼!过日子,怕什么?怕家人突染重病,怕后院起火!我方也怕后方不稳啊……对于第三件事情,兴霸以为应该尊重当事人的意见,这有关一个人一生的幸福,绝不可以儿戏待之!”。
甘宁言罢,拱手向众人作揖。“呵呵,见笑见笑,一家之言。兴霸此举乃是抛砖引玉,大家继续,继续啊……”。说着话,他缓缓坐下来,当然是盘腿而坐,与众不同。
对于张昭等人,甘宁的言论无异于匕首,刺入他们胸膛的匕首,令他们难受。而对于周瑜等人,则是指路明灯,令身处暗夜中人看到方向。
“嗯,甘太守言之有理!”,听着甘宁的论述,孙权微蹙的眉宇舒展开来。周瑜等人更是连连点头,甘宁说出了他们不敢说的话啊。
那边的老宗族韩当看到甘宁如此“出风头”,他不愿意了。武将出身的他手指着甘宁厉声说道:“甘兴霸,你来扬州多久?你懂什么?不要胡言乱语,误导我家主公!我们都不是瞎子,我们也想进一步壮大势力,可是以我们的基础目前只能按照张长史的建议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