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太史慈的请求,甘宁打趣说道:如此,万一将来在战场上误伤江东将士,那该怎么办呢?……
面对甘宁的担忧,太史慈也半开玩笑的回应道:“只要兴霸老弟不误伤本将的嫡系将士,杀几个江东将士,也算为本将和你在江东集团的未来发展扫清了道路……也只有这样,兴霸老弟才能取得黄祖的信任啊……”。冥冥之中,太史慈觉得黄祖不好对付,黄祖不是一场战争就能彻底击败的敌人。
有了太史慈这样的表态,甘宁底气便十足了。
二人分别后,每隔三日,江东孙氏集团的数万大军便如潮水一般向江夏郡狂涌而来。虽说炎热的夏季,不利于二军交战,但是为了把握住机会,江东集团此次可以说是倾巢而出。这个机会是:荆州军的主力部队都派往淮南地界讨伐袁术了,如果此时江东军秘密攻打江夏郡,荆州牧刘表便有正当理由拒绝黄祖的支援请求,让黄祖仅凭一郡之力对抗江东军的侵犯……
充当江东军先锋将领的依然是铁血冷酷、作风硬派的先锋都督凌操。很久没有率兵到战场上厮杀,凌操几乎都快失去耐性了。如今,终于有机会在战场上大展拳脚,凌操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是极其亢奋的。他率领二千江东骑兵像一支利箭向江夏郡直插而来……
而面对江东军的侵犯,江夏郡并没有及时的反应,还如往常一般的井然有序。而作为负责侦查敌情的斥候,太史慈这几日感觉到心烦意燥,他觉得自己被一股腾腾杀气包裹住,心头萦绕一种不祥的预感。直觉告诉他,未来有些事情会绝对对他不利……
能是什么事情呢?甘宁努力的思考着:莫非是折损自己的将士?不可能啊,因为负责侦查的斥候,都是以隐蔽的身份窥探敌情,如此一来,不和敌人面对面,甘宁的麾下将士便能保全性命。更何况是替黄祖办事,甘宁一行人也不会为黄祖卖命的,他们见到危险肯定会优先选择撤退的。
可是那种不详的感觉就是在他心间萦绕不散啊。他无奈的摇摇头,微蹙眉宇命令属下将士前去通知正在前方执勤巡逻的甘火等人,让他们见机行事,不要轻易的涉险。
为了应付官差,甘宁属下将士每天都要到荆州和江东控制的地区的接壤处刺探军情,探查江东军队的动静。今日,正是曲军候甘火率领十名斥候前去数十里之外的区域打探军情。
等这一拨人出去才一盏茶的功夫,甘宁清晰的感觉到一阵心惊肉跳。如此情形,甘宁再也坐不住了,他从坐垫上站起,便闪身离开营房。他打个响指把坐骑紫电召唤过来,而后他飞身跃上马背上,策马冲出隐蔽的哨所,直奔前线阵地而去。
紫电马载着甘宁飞速奔跑二十里后,便追赶上第一拨前去接应甘火等人的卫队。甘宁纵马超过他们,全速前进。在飞速奔跑十里处,甘宁便感觉到千米之外有十一匹战马正在急速冲过来。不用多想,那十一个人正是自己的兄弟们。
哦,怎么少了一人呢?他们的坐骑的步伐怎么那么慌乱呢?他们情绪那么沉重呢?甘宁勒马静立原处,根据马蹄声和人的心跳声在心里分析着,而后他凝目眺望着属下将士的来路。
直到甘宁看着十名将士一脸的伤痛和中间战马上的尸体,他的心里猛然一凉。不等他出声询问,十名将士便翻身下马,同时把中间战马上的尸体搬下来,他们还没施礼向甘宁跪拜,便集体失声痛哭起来。
甘宁伤痛欲绝的闭上眼睛,尽管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他已经看到甘火的身体被绑在战马上。当其他将士将他的身躯从马背上搬下来,他便看到甘火的咽喉处插着一根黑色箭矢。
“渠帅……甘……甘大哥已经……”,一名队长泣不成声的说道。
甘宁任由二行热泪从眼眶滑落,飞身落在甘火的身躯前。虽然甘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甘火确实已经死去,任由大罗金仙在场也无法挽救。
甘宁极力控制内心的悲楚,他下马,俯身从甘火的咽喉处拔下那根黑色箭矢,黑色箭矢不是用金属也不是用普通木料制造,而是用罕见的乌木制造,箭羽处刻着“凌”字。
草泥马,越怕啥,就来啥,凌操这是你找死啊……甘宁紧握箭矢目露凶光喃喃自语道。甘宁知道这是江东猛将凌操射杀了自己的兄弟。甘火可是和他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人啊。
“射杀高校尉的敌将有什么特征?!”,甘宁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痕,恨声向跪拜的将士问道。甘宁知道凌操是当今天下屈指可数的神箭手之一,但是他不知道凌操的相貌特征,他想确定凌操的相貌特征,而后刻意击杀之。毕竟他和太史慈有血盟约定,毕竟他将来要寻找到机会投奔江东,所以他不能肆意屠杀江东的将士……在如此悲愤的情绪下,甘宁依然能如此理智的思考问题,说明他的自我控制力有多强啊。
“渠帅,敌将约莫三十多岁,身穿绿色鱼鳞轻甲,骑乘一匹黑色骏马。渠帅,甘火大哥是为了掩护属下撤退,才被敌将用‘无影破空箭’……”,斥候队长神情悲切的回答道。
战争,一方的斥候是很容易遇到敌方的先头部队的,不幸的是:巡逻的甘火率队遇到了东吴的前锋部队,撤退不及,被敌将凌操一箭射死。
“嗯!你们把甘校尉送回到营地……兴霸一定要杀死凌操!为甘校尉报仇……”,甘宁飞身落在紫电的马背上,转头对属下命令说道。随后,他二腿猛夹马肚子,紫电便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
甘宁单刀匹马急速前行十里,便遭遇到东吴的斥候队,不用多说,甘宁便用最快的速度将其斩杀,当然甘宁故意留一名斥候逃命,之后,甘宁远远的赘在其后,通过其找到东吴的前锋部队。
逃命的斥候策马才到己方阵营前,便被一只雕翎箭破空而来射穿了后心,一头栽倒马下。立于方军队方阵前的猛将正是东吴将领凌操。
在凌操的视线里,一名手持二石铁胎弓的年轻武将从密林里策马而出,年轻武将双眼喷出的怒光比中天的阳光还要刺眼。……作为一名神射手,凌操自然弓箭这种远攻武器对付敌人,他从箭筒里拔出无坚不摧的子母神箭,将之搭在连体无影弓的弓弦上。
甘宁在密林里射出一只雕翎箭后,便策马冲出密林。他的视线里,一只二千人的部队正在宽敞的官道上缓慢向前推进,其迎风招展的旗帜上绣着一个斗大的红色“凌”字,部队最前方乃是一名三十多岁的武将,其正在使用弓箭瞄准甘宁。
“凌操,纳命来!”,相隔二百米,甘宁恨声吼道。
“杀!”凌操挥手对后面的将士闷声命令道。那一瞬间他心头闪过一丝寒意,虽然突然现身的敌将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出头,但是凌操觉得对方的武技修为犹如深潭,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尤其是射死斥候的那一箭,虽然速度一般,可是力道奇大,居然洞穿了斥候的罩身的盔甲……
东吴骑兵从凌操身边风驰电掣飞速前进,挺枪直奔甘宁而去。甘宁根本不看向自己夹击而来的骑兵,他面色沉静如水,将凌操的子母神箭搭在二石铁胎弓的弓弦上,而后缓缓拉开弓弦,当弓弦呈满月状,他便对着二百米处的凌操射出复仇的箭矢。复仇的箭矢奇妙的避过疾冲而来的敌人骑兵,直奔凌操的咽喉射去。
那一刻,凌操有一种被无形气劲禁锢的感觉,他极力克制内心翻涌的寒意和惧意,奋力向渊停岳峙的甘宁射出一只子母神箭,子母神箭离弦后便消失空气里;数息之后,江东数百骑兵已经冲到甘宁的面前,骑兵的枪戟已经能堪堪刺到甘宁的咽喉,这一瞬间,凌操射出子母神箭后发先至,现形于甘宁的眉宇之间……同时,甘宁射出的子母神箭被凌操用佩刀轻易的磕飞了。
而就在那一刻,年轻武将松开了满月状的弓弦,再次向凌操射出一支普通的雕翎箭,一道寒光从二石铁胎弓弓弦一闪,眨眼之间消失无踪,等寒光再次出现,这只雕翎箭已经插在凌操的咽喉处。
无影破空箭艺?……凌操看到甘宁第二次出手,便脸露骇然之色,瞬间一股绝望的情绪瞬间占据他的身心。
绝望中,他猛然觉得咽喉处一阵冰凉,他下意识的抬手摸着咽喉,而他的眼睛依然关注着敌将:他不相信敌将能躲过自己的无影箭,就像自己无法躲过对方的无影箭艺一样,如此,即便自己死去,也拉着对方垫背……
他看自己的子母箭射中了对方的眉宇之间,己方骑兵的枪戟也刺中了对方的咽喉,可是那只是虚影,虚影直如水纹荡漾,之后敌将连人带马出现在冲锋的骑兵队伍的中断。
啊,先天之境的超级猛将?那种鬼魅一般的身法仿佛还是传说中的“迷踪幻影术”……凌操的意识最后一闪,之后便瘫倒在马背上。
甘宁用“无影破空箭”如愿射死了凌操后,为了避免和江东进一步结怨,断绝自己未来投奔江东的后路,仇恨之心稍减的他便顺势击伤围攻他的东吴将士,令他们失去进攻的能力。而后,甘宁策马一路冲过去,直到凌操的战马旁边,他探身伸出单臂,抱起凌操的尸体直奔路旁的密林而去。
江东将士眼见敌人连人带马都如鬼魅一般,主将凌操又被其一箭射死,便如潮水一般退却了,没有一名将士去追击窜入密林的甘宁。
这些在危机下存活的将士感觉极其压抑,就如梦魇中无法呼吸无法动作一般。直到他们退却到主力部队附近,他们才长出一口气。
此时,江东第一猛将太史慈正在一处开阔之地指挥麾下将士安营扎寨。已经搭建好的主将营帐里,他挺拔伟岸的身旁站立着参军诸葛瑾,二人正关注悬挂在眼前的军事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