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换盏吆五喝六中,宴会接近尾声。公孙瓒摆手示意乐声停止舞女退下,而后他注视着太史慈问道:“太史将军,自长安一别,本牧极其想念将军。如今,幽州面临内忧外患,不知将军是有有意留在本牧身边,为本牧征讨四方,还幽州地界一个清平世界呢?”。
按照之前公孙瓒的安排,太史慈面露为难之色,他对公孙瓒拱手说道:“蓟侯,不是本将忘恩负义,当下本将已经投诚太尉刘虞,实难答应蓟侯的要求……蓟侯,本将在刘虞帐下听令,也是同样为幽州服务,蓟侯何必拘泥于形式呢?”。
太史慈断然拒绝公孙瓒的要求,立即遭到大部分的反对,他们一个个眼睛喷火的看着太史慈。封建社会等级森严,尤其是军营,特别讲究论资排辈。由于这个潜规则,就算是先天之境武学修为的赵云,也是个相当于校尉级别的侍卫长。如果此时赵云在现场,依然没有落座的资格,他只能站在公孙瓒的身后,负责保卫的职责。
宴会之前,公孙瓒特意安排太史慈入座贵宾席首席,这个礼遇已经遭到严刚田楷等猛将的嫉恨。他们跟随公孙瓒出生入死浴血奋战十年,也没有受到如此高规格的施恩礼遇啊。眼下,太史慈又公然拒绝公孙瓒将其招揽的请求,田楷严纲等猛将看着公孙瓒黯然的神情,心中的嫉恨陡然转变为愤怒了。
五品将军田楷猛地一拍桌案,怒瞪着太史慈喝道:“太史慈,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是面对当朝太尉刘虞,蓟侯都没有如此低三下四过……太史慈,如果你不投诚归顺我方,今日你就别想走出蓟城!”。
面对田楷的突然发飙,公孙瓒没有立即制止呵斥,他低头只顾看着满桌的菜肴。而其他诸将则是个个神情愉悦。因为田楷的怒喝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太史慈面对田楷的怒喝,顿时也恼怒起来,一个血气方刚的超级猛将,能安然别人面对当众对自己的指责吗?太史慈体内的酒意和怒意剧烈的融合发酵,他涨红着脸指着田楷骂道:“你是田楷田将军吧?你凭什么指责本将?归顺太尉刘虞还是投诚蓟侯公孙瓒,这是本将自己的事情,管你什么事?真是不知所谓,田将军,你算哪根葱哪根蒜啊?你瞎搀和啥啊……”。
“无知小儿,休要猖狂!”,田楷猛然站起身体,遥指着太史慈的鼻尖骂道,“太史慈,今日你不归顺我方,你就别想离开此处!太史慈,这里是幽州,不是青州,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别想离开此处!”。
田楷说到此处,就连平时和他作对的严刚也是猛然站起身体,怒目瞪着对面的太史慈。面对强敌,二个老对手也开始同仇敌忾起来。而作为主人,公孙瓒面对剑拔弩张的局面,只是微蹙眉宇,没有立即出声劝止。他能说什么呢?对峙的双方,一方是对自己忠贞不二的心腹猛将,一方是自己爱慕的超级猛将。他指责谁?维护谁呢?
在座之人知道田楷是全心全意维护公孙瓒的利益,他对太史慈的怒喝也表达在座之人的郁结和不满;而太史慈的极力反驳也是为了自己的尊严和立场。二人公然的对骂,表面看是为了保护各方的利益和立场,实则是为了各自对自己主子的忠诚程度。
受到**裸的威胁和辱骂,太史慈顿时勃然大怒。他随手拿起酒杯就向田楷扔去。田楷躲闪不及,迎面被酒杯打中,他的鼻子被酒杯击中,顿时塌陷,血流如注。田楷吃痛的捂住鼻子,惨呼不断。他身侧的严刚见状,抽出佩刀就向太史慈扑过去,其他将领也是面露怒容跃跃欲试。
太史慈没有行动,只是安稳如山跪坐原地。此时,公孙瓒突然暴喝一声:“住手!尔等如此相待太史将军,成何体统?严将军,退下!”。
听到公孙瓒的怒喝,严刚顿时停止飞扑的身形,驻足在太史慈的桌案前。在公孙瓒如钢针刺身的注视下,严刚忿然的退回到自己的席位上。而受伤的田楷眼看公孙瓒偏袒太史慈,便愤然离席甩袖而去。
公孙瓒看着太史慈,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人各有志,既然太史将军心意已决,本牧也不好强行挽留……太史将军,本牧不胜酒力,不能相送,请你自便吧!”。
强扭的瓜不甜,公孙瓒只能忍痛割爱了。公孙瓒冷淡的送别太史慈,和之前隆重的迎接仪式形成强烈的对比。太史慈听到公孙瓒的逐客言辞,便脸露愧疚之色,施礼告别而去。
在众人的怒视中,太史慈抬头挺胸决然离去,而公孙瓒则是身形踉跄的走回内堂,那一刻,众人都发现公孙瓒苍老了许多。如此说明,公孙瓒受到的打击不小啊。
太史慈一行人连夜赶回燕京城。在主将营帐里,太史慈和高顺苏尔曼二位心腹猛将连夜商议应对幽州局势的谋划策略。
在一张军事地图前,太史慈指着地图中蓟城和燕京城的图标,对高顺和苏尔曼说道:“二位哥哥,据本将掌握的信息综合分析来看,幽州的局势真是微妙啊。幽州并不像表面看来那般平静稳定,其间暗流涌动,太尉刘虞和幽州牧公孙瓒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张……十几年前,幽州地界地广人稀,人迹罕至。自从关中黄巾军造反后,朝廷抽掉边塞驻军入关剿灭黄巾叛军,由于边塞空虚,鲜卑,乌恒,匈奴等戎狄强盗趁机南下,掠夺我大汉资源,欺辱我边塞民众。十年前,公孙瓒带领当地豪门宗族自发组织的义兵抵抗戎狄的侵略,经过连年血战,逐步稳住幽州的混乱的局势,后来,关中的民众为了躲避各种战祸,陆续迁徙至幽州。地区局势的稳定,加上大量迁徙的有一技之长的民众,幽州开始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可是后来,朝廷贪图幽州的富庶和财富,便派皇亲刘虞坐镇幽州,主持幽州的政务。
据本将对公孙瓒的了解,公孙瓒对朝廷没有二心,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力所能及的保一方平安。谁知刘虞坐镇幽州后,他对敌人戎狄的态度和公孙瓒的策略截然相反:他是用怀柔的政策对待戎狄的,而公孙瓒使用高压和战斗的态度待之。呵呵,二位哥哥,按道理说:用怀柔政策比用高压强制的政策好,毕竟能用和平的沟通方式比用武力解决节省各种成本,民众也能避开兵祸之灾。
可是面对幽州具体的情况,无论那个政策也需看时机啊,不能刻舟求剑守株待兔啊!好比大汉几位先帝,对强横一时的匈奴,先期都是用进贡和亲的怀柔政策,而到了汉武帝就是强制铁血的策略啊,一度将不可一世的匈奴打得落花流水,再也形成不了气候……
幽州的现实就是公孙瓒的军力明显超过北方戎狄,由此公孙瓒认为兵多将广的幽州不适合用怀柔政策对待戎狄,如此便会滋长戎狄的骄傲嚣张之心。相比之下,自从刘虞以太尉的官位压制公孙瓒,用怀柔政策对待戎狄后,即便戎狄没有兴兵侵犯,每年幽州都会无端损失大量的财物和各种资源。刘虞量幽州之物力财力,结与异族之欢心,异族便以刘虞为首马首是瞻了。此消彼长,公孙瓒的军队在刘虞和戎狄的合力打压下,越来越举步维艰。双方逐渐形成有你无我的水火不相容的紧张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