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物此时刚好跃在空中,面对破空而来的铁钉本来极难躲避,但是半空中竟然诡异地向旁边生生地挪了出去。
铁钉落空,夺地射入身后的墙壁。
顾永乐万分可惜地看着妖物躲过,身体弹落地面。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无数细小的铁片像瞬间绽放的铁莲,在妖物的落脚处盛开,四处激射。
原来刘伯涛在身体倾斜的一瞬间,似乎算准了顾永乐会射出这一箭,并且预估妖物落地的几个位置,连续掷出五颗金属爆丸。
这些炸出的铁片虽然密集,但是威力有限,对付成群的血眼老鼠有着出色的效果,但是对于眼前的妖物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而于此同时,在像雪花般密集四射的铁片中,刘伯涛突然动了,就像是酝酿了千年的杀气,在这一瞬间突然爆发,两柄弯刀像融入了夜色,消失无形,转瞬间已经出现在那妖物的胸口。
甚至已经能够闻到刀锋入体带出的血腥味。
就在这时,两柄像暗夜中闪电般横空飞斩的弯刀突然间铮地折成两截。
刘伯涛飞速地向后急退,掠过顾永乐,几个起落,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中。
顾永乐想要逃,这时才发现几个巷口开始出现人蛇那可怖的身影。
那个妖物静静地伫立在原地,雪白的面孔透着让人头皮发麻的诡异。
四截断裂的弯刀掉在地上,泛着森冷的光。
一阵清脆的皮鞋声从巷子那头响起。
顾永乐握紧了铁弩,只见黑暗的阴影里,浮现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一身白色的西装,在黑夜中显得异常夺目。
人蛇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吐着红色的信子,蠢蠢欲动。
顾永乐环顾四周,只觉得浑身冰凉,这时候倒反而异常的平静,因为等待他的结局已经没有任何的悬念。
他只是盯着那个缓步而行的白色身影,想要在临死前看个究竟。
那只妖物身形暴起,在他来得及发出弩箭之前,一下子抓住他的脖子拎了起来。
粗糙的鳞片和冰冷的利爪紧扣着肌
肤,让他窒息,铁弩当啷掉在地上,在空中挣扎几下,不省人事。
黑暗逐渐退散。
当顾永乐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奇怪自己居然并没有死。
然后他耳边就听到了一声惨叫和金属撞击的巨响。
他猛然睁开双眼,想要爬起,脑袋立即撞到了冰冷的铁栅栏,一阵剧痛。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是被关在了一个一米多高的小铁笼里,只能蹲着,连站直身体都不能。
透过铁笼栅栏的缝隙看出去,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周围拥挤着一堆堆的人蛇,在他们旁边,是一只只跟他同样的小铁笼子。
在他附近的那个铁笼,他看到了张邵良。
那是他的同班同学,平时学业十分优秀,是个脾气温和的好学生。
这时候蜷缩着身子不停发抖,眼镜也只剩下半边玻璃。
顾永乐环顾四周,在那些铁笼里,他看到了更多熟悉的面孔。
他甚至看到了小平头,不过他并不在铁笼里,而是被一条粗大的铁链拴住脖子,像狗一样牵在一只人蛇的手里。
这些人居然全部被捕获了。
房中的人蛇虽然众多,但是各自站成一堆,十分安静。
看来刘伯涛说的没错,这些人蛇真的是有人在指挥。
不过顾永乐难以想象,能够命令这些人蛇的会是什么样的可怕东西?自从三十年前末日发生之后,这个世界正发生着令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变化。
就在这时,房中的人蛇一阵轻微的骚动。
接着听到一阵清脆的皮鞋声从那边的房门响起。
顾永乐顿时一个激灵,抬起头来,只见一张雪白的面孔从房门口露了出来,蓝色的水晶眼眸显得异常诡异。
这时候大约已经是白天了,光线充足,相比昨晚在小巷中看得更加清楚。
这妖物体型高大,身上穿着皮甲,手脚裸露的地方是坚硬的瓶盖大小的鳞甲,让人不寒而栗。
在妖物之后,出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
这时候,顾永乐终于第一
次十分清晰地看清了这个神秘男人的全貌。
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穿着一身洁白的西装,剪裁合体,白色的帽沿下是一张年轻男子的脸庞。
浓眉高鼻,嘴唇微翘,漆黑的眼眸弯弯的,充满了蛊惑的魅力。
就连顾永乐在看到这个男人第一眼的瞬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充满魅力的美男子。
那个石黑明虽然也经常扮酷,还被那群无知的花痴少女追捧着有多帅,但是跟眼前这个男人比起来,无疑只是个连提鞋都不配的小屁孩。
铁头说过,他在二十几年前第一次遇到那个白西装,并且被他震撼到,至今念念不忘。
按照时间算起来,那这个男人至少也得五六十岁。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顶多三十出头,根本不可能是铁头说的那个白西装。
那男人在房中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妖物低着头站在他旁边。
只听一阵铁链晃荡的声音,小平头被铁链圈着,四肢着地爬到男人跟前,嘴里发出“旺旺”的声音。
男人示意他过来。
小平头立即吐着舌头匍匐到他跟前,讨好地抬起头,让男人摸他脑袋。
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从人群中奔出来,匍匐在男人脚下,一脸的笑容,虔诚地叫:“主人……主人我来了。
主人有什么吩咐?”
顾永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发现那个恭恭敬敬地趴在地上的,居然是庞泽。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关在笼子里,也没有像小平头那样被当狗拴起来的人。
男人嘴角弯了弯,看了匍匐在他跟前的庞泽一眼,说:“你是这些人的头?”
顾永乐蹲在铁笼中,只觉得这男人的口音很耳熟,是带了几分上海口音的普通话。
庞泽点头哈腰,立即回答:“是是,我是头。
以后我们都是主人的!主人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那男人嗯了一声,慵懒地从椅子上站起,看也不看地上的庞泽,走到其中一个铁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