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汉时关,自古出征几人还?郎已化身天上月梦中人!”她一梦惊醒,再坐起来时,只闻得耳边风声阵阵,自己被自己这梦中所得的句子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晕晕扶在榻边,她只觉得头重脚轻,此时天尚白,透过四趟的窗户,可以看见外面骄阳如火,天蓝的一丝儿云也不见,所谓热气生风,那些如同巨人呼吸般的风兜头兜脑的在她四处徘徊着,挂在屋檐下的一串她自己用铁钉和贝壳制成的风铃哗啦啦响着。
她现还在自己的屋中,但屋中的环境已经改变了,原先的一些事物都被换掉了,还有地上,似乎那些旧的榻榻米也被换成了新的,上面还铺了整张的绣制凉席,她晕了好半晌才回忆起自己晕倒前生的事情,猛然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杀人了,我好像是杀人了!”她口中下意识吐出这句话后,心猛然一惊,往事重演,虽然一切已经过去了,但必竟是在这屋中生的,在她的眼中,仿佛又看到那时的事件重演,她从本来应该放在屏风边的大坐地花瓶之中抽出了五彩的鸡毛掸子,思虑片刻之后,咬牙向那两个妇人抽了下去,她不知哪儿来的难掩的冤气,在极度的愤怒之中,把她们打的遍体伤,还抽坏了其中一个妇人的脸。
然后她被两个不顾一切要反抗的妇人逼到门边时,她闭眼等死之际,那其中一个妇人还是被由后而来的段玉郎给秒杀,紧接着,那个被她毁去容貌地妇人,以自己的钗做为武器,以她的性命逼迫段玉郎放下武器。
整个事件,如果把她突然而生出的暴厉之情给撇去,而只单看事情的表面,从此之前都尚算人的正常反映,可自从她被那妇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挟持之后,更为诡异的事件生了,从打她在幻想中看到自己被不知明的美艳妇人们毁去容貌之后,就开始真正地了狂,她不知是从哪儿的一股子蛮劲,用胡乱中从自己头上摘下地钗将那妇人地脸整个戳成了一个血葫芦,使她毙命当场。
而一系列的事件,居然连原因都不明确,她甚至不能完全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把一腔的怨同恨都转移到这两名妇人的身上,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是不是被这数天来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的生活给弄地精神上出现了问题,要不她为何会突然如此狂性大,又为何会突然地产生幻觉,还有,看见那个男人,在扶着一座孤坟,她不知那个人是谁,却再一次听到他扶着汉白玉雕刻的墓碑叫出了那个她听过地名字“珠儿”。
到底这个叫珠儿的人是谁?从名字上来看,她应该是个女人的名字,但她搅尽脑汁也回忆不起来,自己从到大,身边出没出现过一个叫珠儿的名字,如果只是巧合,那么这巧合也未免太过离奇,如果只是无聊的梦境,那么,为何这个女人的名字,为何会出现于她地梦境中两次?
她想到最后,只觉得头痛目眩,不能自已,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口干舌燥的,想要起床去矮桌上倒杯茶喝,可不下床不知道,一走就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两眼黑间,更有无数金星四处乱窜着,皱眉咬牙,她硬挺着虚弱至极的身体,站立了良久之后,才又缓缓地睁开双眼,一步一挨地向矮桌走了过去。
终于她来到矮桌旁,伸手就拿起座上地茶壶,可这一弯腰也愣是又让她晕了好半天,她伸手拿过那把茶壶后,因为实在是口渴的厉害,是已也管不了许多,只待自己那阵晕眩稍缓之后,便仰头就着壶口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这时不知从哪儿传来阵阵歌声,她放下茶壶,就着袖口擦拭了嘴唇后,慢慢地走向了门口,却不料在门口看到了一个妇人正靠在门边,就是阴凉处地穿堂风,沉沉睡了过去,她凝神细看,原来是宝姨的一个贴身妈子,想是可能连着生几次园子内粗使妇人妈子们袭击姑娘的事件,所以吓破了宝姨和段玉郎的胆子,只得将自己最为信任贴身的人拔到了玉的身边,照顾她。
她见那祝姓的妈子睡的正熟,想是被安排着日夜照顾自己,所以累极而眠了,也就不忍心吵醒她,而自己由于醒了有一会子了,又喝了大量的茶水,这阵被外面的风一吹,只觉神清气爽了几分,便撑着虚弱的身子心地越过那祝妈妈,在外面的穿廊上,捡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这时已经是初夏,那一园的桃树褪去了春日粉红的春
换上一身青翠可爱地夏衫。上面也结了不少地果鸡心形状。淡淡地绿色。她伸手揪住了最近处地一根桃枝。细细把玩。只觉得越开越可爱。便忍不住把那毛茸茸地果实凑在鼻端。细嗅那青涩地果实香气。
是呀。夏天也到了。桃树也开始结果了。她想到这忍不住出轻微地叹息。因为她猛然觉得自己甚至没有这些桃树来地幸福。它们春来开花。夏来结实。秋到落叶。冬到化为假死地枯枝。多么自由自在。而自己呢。不知道因为什么可笑地原因。她流落到了三百年前地旧南京。恍如无端跌入一个旧梦之中。
此时不知由何处传来男女地欢笑之声。可能是这个园子里地。也可能是院墙外面传来地欢声笑语。这声音。不仅没有扫除她心底地郁愁之气。反而更加重她地愁思。她在不觉间。下意识哼唱起了旧日十分喜欢地一老歌。那是一个老上海歌星白光姐演唱地叫做‘魂萦旧梦’地歌。歌词里这样唱着:
“花落水流春去无踪。只剩下遍地醉人东风。桃花时节露滴梧桐。那正是深闺话长情浓。青春一去永不重逢。海角天涯无影无踪。燕飞蝶舞各飞西东。满眼是春色酥人心胸。断无讯息石榴殷红。却偏是昨夜魂萦旧梦。”
这一曲伤感地。又内而地曲子还没有完结。她地眼泪就缓缓滚落下来。看着头地蓝天。她有种难以言地觉悟了然于胸。她突然明白了自己来到世界上地意义。如果有人是专门来幸福地。那么她可能就是相反地那一类。要不为何。无论是在现代还是这个古代。无论是何身份。她总是被一些难以言地愁绪所感染着。围拢着。而难以自拔。
到底这些痛苦何时才是个头儿呢?她咬住自己地下牙。死了。如果在现代地自己是死了到了这儿。那么生命既然在持续。悲伤也是张爱玲过地吧。“人生是一袭华美地袍。爬满了蚤子!”
她靠在穿廊的长柱上,皱眉看着远方,群山的暗影上,是更为辽远的天空,温热的风刮来刮去,只把她柔软鬓给吹的纷乱不堪,她久久看着远山,也久久流着泪,虽然明知道,眼泪是一种无用的事物,甚至眼泪只是一个人自怨自怜的表现,可她就是止不住这乱纷纷的眼泪,到底她现在应该怎么办?在这样危机四伏的世间,她是不是应该选择死了,才可以得到最终的解脱?
否则,自己是不可能逃脱命运无情又惨酷的安排,把她最爱的人用那种她自己都无法的原谅的原因由她身边夺走?她恍然想起那个人,他漆黑的眼睛,如果一切只是梦应该有多么好,她一觉醒来,仍同他在那梦幻中的山中屋内,她窝在他怀中午睡,他的大外套盖在自己身上,而他正在看一本科幻杂志。
如果一切都能重来一遍,她一定不会轻易再见,就当她下践好了,就当她不要脸,没骨气好了,可面对自己最爱的人,她现在总算明白一个道理,一个再有骨气的人,在自己真爱的人面前,也会不知不觉的失却了尊严和骄傲,在张烈面前,她自己好像是一个默默跟随的影子,只要光线不同,她随时可以低到地下去,或渺,或黯淡,或隐于黑暗之中。
现在的她,远离开当时被自己恨之入骨的张烈后,恍然现,再多来自其它男人的恩宠也会填平她心中的空虚,再多的爱她也嫌不够多,到底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变的如此奇怪,自己往日那些骄傲到哪儿去了?但一想到,自己同他这分别是永远的,她就忍不住一阵阵肝肠寸断的疼痛,如果肚子疼可以吃止疼片儿,如果胃痛可以吃达喜,可现在自己是感情在疼痛,在嘶吼,是无药可解的,她在时刻等待着自己对爱情麻木的那天来到。
听着耳边忽远忽近的欢声笑语,她脸上双泪长流,最后,因为哭累了,是以靠着栏杆,沉沉睡去了,当段玉郎穿过穿廊看到她时,他大吃了一惊,心中暗想,这个傻瓜,怎么昏睡了二三日却在这时醒了,还一个人跑到这穿廊上来,看着她一脸的泪痕,他的心就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味杂陈,虽然不能太确定她的忧伤之源,但一个男人的知觉,他还是隐隐感到这忧伤和自己毫无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