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舞落终受封
刘彻想起刘妍说的'喜事';二字，向卫子夫问道："子夫，听妍儿说，你要告诉我一件喜事？究竟是何喜事，说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卫子夫颔首浅笑："前两日，建章监来报，舞落有喜了。陛下子嗣甚少，既然舞落怀有龙嗣，陛下不若就给舞落一个名分。"
刘彻脸上笑容渐渐淡了："你还是让人好生照顾她，待她生产后，你看看后宫之中，有谁适合抚养皇子的，将孩子交给别人抚养吧！"
"养母再好，终不及亲母。舞落只是一个女子，被陛下临幸，生下皇子，却没有名分，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卫子夫竟也为舞落说情。
刘彻气愤道："她心术不正，别再带坏了宫里的风气，教坏了我的凤子龙孙。"
"陛下，将心比心，妾身做也是起于微贱，如若当初陛下也不给妾身名分，妾身也没有今天。对于陛下孩子的母亲，又何必吝啬于一个名分？"卫子夫劝说道。
刘彻牵着卫子夫的手说："子夫啊，我知道你品性贤德，可你当真就甘心这样将我近体近推给别人吗？"
卫子夫心里也不舍，只是独揽圣宠，未必就是好事。没有舍，又怎会有得？看上去卫子夫是舍了刘彻的宠爱，却得了刘彻的真心和尊重。
"妾身这皇后二字，实有千斤重担。子夫不能只为自己想，更多的，要为陛下着实。舞落一个女子，她既然怀有陛下的龙嗣，一个名分，也是她该得的。"卫子夫心里虽有苦涩，却还是为了舞落，该说的话都说了。
刘彻长叹道："既然我的皇后的这么说了，那我就给她个名分。明白，我就下旨封她为良人。"
刘彻正要转身离去，卫子夫却从刘彻身后抱住刘彻。这是卫子夫头一次，主动去留住刘彻："陛下，妾身一直想知道，妾身在陛下心里，是一什么样的人？莫非，陛下就真将妾身想得那么小气吗？"
刘彻心想，卫子夫这大概是吃醋了："不，不是。你与我多年夫妻，我岂会不知道你的为人？"
"那陛下为何迟迟不给舞落一个名分。难不成，陛下是怕妾身嫉妒她？"刘彻看不到，卫子夫的眼里泛着泪光。
刘彻转过身将卫子夫拥入怀里："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舞落是馆陶大长公主的人。我做的这一切，只是因为不愿看你伤心，你多虑了。"
"妾身有卫长，阳石，诸邑，还有据儿，已然知足了。"卫子夫靠在刘彻怀里说。
刘彻紧了紧抱着卫子夫的手："子夫啊，你还有夫君的心呐！"
卫子夫一直都明白，刘彻的心太大，自己是不该有所奢求的。
舞落被封为良人，如今也是正经的主子了，到椒房殿向卫子夫谢恩："妾身拜见皇后陛下，皇后陛下长生无极。"
"免礼，赐坐。"
舞落跪坐在一旁的案几前："听闻是皇后陛下为妾身向陛下请封，陛下看在皇后陛下的份儿上，才封了妾身为良人。妾身能有今日，全是倚仗皇后陛下。"
"到底你曾经是椒房殿的人，与本宫主仆一场。如今怀有龙嗣，有个名分也是应该的。本宫有些乏了，无事你就先回吧！"卫子夫对舞落的态度，也大不如从前了。
刘彻早前听闻隆虑公主生了个儿子，下旨召隆虑公主带着儿子回长安相聚。如今，隆虑公主带着一岁多的儿子到了长安。
朱鸟殿里，隆虑公主带着儿子向刘彻行大礼："隆虑参见陛下，陛下千秋万岁。"
刘彻伸手道："皇姊免礼，赐坐。"
隆虑公主与刘彻年纪相近，相谈甚欢。刘彻龙心大悦，当即就封了隆虑公主的儿子为昭平君。
隆虑公主又去椒房殿向卫子夫请安后，就去了舞落所居的常宁殿："来长安之前，我去馆陶看了馆陶大长公主。馆陶大长公主托我来告诉你，争取为陛下生下龙子，日后荣华富贵自是少不了你的。"
"妾身定不负馆陶大长公主所望。"舞落微微笑着。
"可是，馆陶大长公主如今不在长安，也帮你了你什么。你如今都有了名分，何必再对她如此忠心？"舞落知道，隆虑公主向来与馆陶大长公主不睦。
舞落心里觉着，隆虑公主所说也不无道理。馆陶大长公主与自己相距甚远了，自己又何必为人傀儡："隆虑公主可否为妾身指点一二？"
隆虑公主淡笑低语："依本公主看，馆陶大长公主早已失势，于你无助。你如今大可不必理会馆陶大长公主，只为你自己做打算就好。只是，野心不要太大。"
舞落沉默不语，心里好似盘算着什么。隆虑公主起身道："本公主可是听说，皇后陛下为你请封了几次，陛下才封你为良人。"
"公主不在长安，是如何知道这些宫闱之事的？"舞落向隆虑公主问道。
隆虑公主附之一笑："我虽不在长安，可这宫中之事，也略有耳闻。既然陛下都不将你放在眼里，你还有什么好争的。你就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也争不过皇后陛下的半分。"
椒房殿里，刘妍坐在案几前抱着刘据逗弄，刘嫱坐在刘妍身边说道："皇姊，父皇近日又封了一个良人，你可知道是谁吗？"
"不就是从前在椒房伺候的舞落吗？"刘妍不以为然。
刘嫱惊讶的问道："皇姊知道是舞落？"
"我还知道，是母后向父皇请旨封她为良人的。舞落原是馆陶大长公主送给母后的侍女，想发早就惦记着此事了吧！"刘妍心里倒是明白的很。
"这难不成，馆陶大长公主还想让长门宫的废后陈氏复位吗？"刘嫱猜测着说道。
刘妍笑了笑说："让陈氏复位？那要将母后往哪儿摆啊？陈皇后是彻底没指望了，所以才有了如今那不自量力的舞良人。"
刘嫱拉着刘妍说："皇姊，先不论那舞良人是什么心意，你先陪我走一趟常宁殿，为母后计个公道。"
刘妍将怀里的刘据交给傅母，一言不发，脚步匆匆的走向殿外。
刘嫱跟在刘妍身后问道："皇姊，你这是要去哪儿？"
刘妍停下脚步看向刘嫱说："不是要我与你一同去常宁殿吗？还不跟我走？"
刘妍可不想去为卫子夫讨什么公道，只是不放心刘嫱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一个人去讨不自在。刘嫱听到刘妍的话，脸上划过一抹笑容，立即带着素萦跟上刘妍的步伐，如意和水歆也紧随在刘妍身后。
走到常宁殿，刘妍和刘嫱看见殿内的舞落跪坐在案几前，轻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舞落的脸上带着一抹会心的笑容，见到刘妍和刘嫱，舞落的笑容变成了惊讶。
"原来是卫长公主和阳石公主来了，快请坐。"舞落热情的说。
刘妍和刘嫱一同跪坐在案几前，刘嫱的笑容也越发的有深意了："本公主在椒房也许久不见你了，今日才听闻，原来父皇已经册封你为良人了。"
"两位公主就这么无礼吗？再怎么说，本良人也是陛下的姬妾，算起来也是你们的庶母，阳石公主就这么对我说话？"舞落仗着怀有身孕，气焰也是见长了。
刘妍看向舞落说道："舞良人在宫里的日子也不短了，就如此不识宫中规矩吗？本公主乃长公主，仪同蕃王，阳石公主仪同列侯。而舞良人你，不过是个仪比中更的良人罢了。本公主没计较你对我等无礼，你倒是气焰嚣张了。"
刘嫱轻笑，暗喜刘妍这个皇姊可真是能言善辩："没想到，舞良人才受了封，就如此不将我等公主放在眼里。舞良人以卑劣的手段求上位，还想我等尊称你为庶母吗？"
"难道这就是皇后陛下教出来的女儿吗？想想也是，皇后陛下如今再尊贵，也不过是个歌女出身。"舞落嘲笑道。
刘妍也实在是气不过舞落这样说卫子夫："母后是歌女出身不假，可母后品行德冠后宫。那你又算什么？你可别忘了，你也不过是馆陶大长公主的一个舞女而已，出身能好到哪儿去？至少母后位及皇后，还有个儿子，你呢？"
"卫长公主别急啊，很快，我就会有个儿子了。"舞落带着些许得意说。
刘嫱顺势说道："谁知道舞良人怀的是男是女，兴许是个公主也未尝可知。就算是皇子，那也是庶出，怎能与据儿相提并论。"
舞落被刘嫱这么一说，顿时间也无言以对。但舞落的气愤之色，却是浮现在脸上。
刘妍见舞落被刘嫱气得脸都青了，轻笑道："舞良人，气大伤身。可别为此动了胎气，胎儿不保。"
刘嫱起身道："卫长皇姊，我们还是走吧！"
刘嫱拉着刘妍，转身对舞良人说："舞良人可要好好养胎，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刘妍和刘嫱一同离开常宁殿，刘妍看着刘嫱的性子，似是有些不知分寸。如此一来，将来倒是容易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