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嫫看着刘嫱的眼神里,似是冒着火光一般。
刘嫱走到刘嫫的身边,极力的想要解释:"嫫儿,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不知道,卫长皇姊她对我做了什么?"
"不是这样的,那又是怎样的?我方才在门外,可是什么都听见了。原来卫长皇姊被父皇禁足,便是德邑皇姊你害的。"刘嫫现在看着刘嫱,不知怎么的,竟也有些许的激奋。
刘嫱拉着刘嫫不放,也不顾自己还大着肚子,急切的解释道:"卫长皇姊她,想要打掉我的孩子。好在这孩子命大,没能让她得逞。"
刘嫫也知道,刘妍是个有心机的人。听了刘嫱这话,顿时也有些心软了:"你说的...是真的?"
刘嫱见刘嫫像是相信了,也稍稍放下了心:"真的,原来我也是不想说此事的。虽然卫长皇姊想方设法让我嫁入平阳侯府,可自我进了府里,她便处处看不惯我,还费心讨好君侯,做出一副恩爱的样子来气我。"
刘嫫听着刘嫱所说的刘妍,全然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刘妍。这心里,也不禁开始怀疑刘嫱的话:"若是卫长皇姊不愿你嫁入平阳侯府,怎么会为你去向父皇求情。"
"卫长皇姊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是知道的,就是我们两个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我曾经也以为她是为了我好,可她这么做,其实只是为了让父皇母后看看,她有多善良。而我,就因此成了她讨好母后的一步棋。"
刘嫫一时间也有些心烦意乱了,刘嫱已然不是自己原来认识的那个刘嫱了,那刘妍,是不是也变了呢?
刘嫫看着刘嫱的眼眸,这话,不像是在哄骗自己:"卫长皇姊,真的是这种人?"
"好嫫儿,我们可是从小同在母后身边长大的。而卫长皇姊,你对她,又了解多少呢?若是卫长皇姊光明磊落,什么也没做的话,我又哪儿这个本事,让父皇将她禁足了呢?"刘嫱这么一问,刘嫫的心里,也是越发的糊涂不清了。
刘嫫临离开的时候,刘嫱还拉着刘嫫的手乞求:"嫫儿,此事,不要让父皇母后知道了。就算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子,你也莫要对别说起此事。"
刘嫫回了宜春侯府以后,便一直面色凝重,就边用膳时,这脸上也是心事重重的。
卫伉看着刘嫫的样子,开口问道:"公主今日进宫去给皇后陛下请安,皇后陛下说了些什么?"
刘嫫这才稍稍回过神来,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也没说什么大事,不过是些寒暄的话,再就是母后说些宫里的事情。"
"既然没有什么事儿,公主为何吃不下东西,这脸上的神色,又如何会这般凝重呢?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公主不妨与我说说。夫妻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呢?"卫伉知道,刘嫫这心里,是藏不住的。
刘嫫吩咐了一旁的侍女:"来人,将这饭菜都撤了吧!你们也都退下,不必伺候了。"
卫伉看着屋里的奴婢纷纷退下了,才又开口问道:"公主,究竟是什么事儿?"
"我今日还去了平阳侯府看德邑皇姊,却偏巧听见德邑皇姊在与她身边的侍女说话。今日我才知道,卫长皇姊被禁足,原来都是德邑皇姊有意而为之。"刘嫫的心里,此时是左右为难。两个都是自己的皇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卫伉惊讶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问:"公主没有错?真的是德邑公主做的?"
刘嫫点了点头,不知道在刘妍与刘嫱之间,应该要选择相信谁:"不会有错的,德邑皇姊都已经亲口承认了。"
"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德邑公主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卫伉虽然与刘嫱不太相熟,但还真是不知道,她对自己的亲姊,也能做出这些事情来。
"从前我也不知道,德邑皇姊她是这样的人。那可是她的皇姊,为何偏要做出这种自相残杀的事情来?"刘嫫不如刘嫱和刘妍的心思多,对于这些事情,自是难以接受的。
卫伉握过了刘嫫的手,很是体贴的说:"两个皇姊关系变成这样,公主心里定是不好受。好在,没有人要来**公主,这已是万幸了。"
刘嫫抬眸看向卫伉:"你说,我应该要站在哪一边才好。"
卫伉心里思虑着说道:"两边都是公主的皇姊,公主又何必非要二者择其一呢?公主可以与卫长公主亲厚,同时也可以与德邑公主交好。"
"夫君说的是,两边都是皇姊,应该都要处好关系才是。只是,德邑皇姊她还说,卫长皇姊曾经想要**她的孩子,她才会下了这样的狠心。我不知道,我应该相信谁了。"刘嫫看着案几上的茶水,长叹道。
卫伉温和的笑了:"公主若是想要知道孰是孰非,不如进宫去看看卫长公主,听听卫长公主是怎么说的。再去问问皇后陛下,看看皇后陛下是如何看待此事的。知女莫若母,两个女儿闹成这般,皇后陛下应当不会不知道。"
"对,不能偏听偏信。不知道卫长皇姊可否知道,她能有今日,全是拜德邑皇姊所赐。"刘嫫心里很是矛盾,原本平静的日子,为何会是这般暗潮涌动的样子。
椒房殿里,外头热辣的光透过窗格打在地上。卫子夫正一个人坐在案几前,看着宫中姬妾的档案,一边看,还一边将来自于赵地的人抄录在书简上。
莫愁正给卫子夫研墨,看着卫子夫如此认真的样子,很是好奇的问道:"皇后陛下这是做什么?连午觉也不睡,一直在看这些档案。"
"怎么,本宫想看这些东西,有何不妥吗?"卫子夫边抄写着边问。
莫愁摇了摇头说:"奴婢只是奇怪,比起这些个档案,皇后陛下理加关心的,不应该是彤史上所记的东西吗?陛下哪天夜里,由哪个殿里的夫人侍寝,不应该才是皇后陛下所关心的吗?"
卫子夫附之一笑道:"陛下每夜去了哪里,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在宫里这么些年,我也明白了,夫君再如何好,也是不如儿女可靠的。"
"皇后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莫愁隐隐感觉,卫子夫有些不对劲儿。
莫愁在卫子夫身边这么些年,应当是不会有什么外心的。卫子夫这才深吸一口气,长叹道:"卫长公主的食物里,被人下了***药。我必须得找出这下毒之人是谁,才能保卫长公主平安。"
莫愁看了一眼卫子夫抄录的书简:"皇后陛下这上头写的人,都是可疑之人吗?"
卫子夫放下了手里的笔,解释道:"那毒***药,只有赵地才有,这些人都是赵地来的,先让人暗中去查探一番,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
莫愁边点着头边说:"原来如此。"
"本宫让我准备的衣裳都准备好了吗?"卫子夫向莫愁问道。
"都准备好了,一个月前就已经让人去做了,卫长公主那衣裳的花样都做得很是漂亮。"莫愁点了头说道。
卫子夫卷起手里的书简交给了莫愁:"把这书简夹在衣裳里,你亲自给卫长公主送去。再看看,卫长公主还有哪里需要本宫做些什么的。"
"诺。"
长亭殿里,刘妍等的甚是心急,在长亭殿里不停的来回踱步,还时不时的看向门外。
若灵走了进来,向刘妍禀报道:"公主,椒房殿的莫长御来了,说是皇后陛下给公主送衣裳来了。"
刘妍会心一笑:"快,让她进来。"
刘妍坐在了案几前,等着莫愁进来。卫子夫让莫愁来的,一定能带什么消息来。
莫愁手里拿着才做好的新衣裳,款款走进了长亭殿:"卫长公主长乐未央。"
刘妍抬了抬手道:"免礼。母后那里..."
莫愁将手里的衣裳放在了刘妍眼前,眼里还带着笑意:"公主,这是皇后陛下让人给公主做的两身衣裳,公主看看,可喜欢。"
"衣裳..."刘妍看了一眼眼前的衣裳,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刘妍又看了看莫愁的眼神,立即便吩咐了屋里的宫人:"都退下吧!这日头照进来刺眼得很,殿门也关上吧!"
等到殿门被关上,刘妍才开口问道:"莫长御,母后让你来,就只是你来送衣裳的?"
莫愁颔首一笑,打开了案几上的衣裳,拿出了里面的书简:"皇后陛下已经将赵地的姬妾,就写在这书简上头了,请公主过目。"
刘妍微微一笑,拿起书简来看,一个一个的,想着自己与这人可否见过,可有什么恩怨。
当看到书简上写着王宁的名字时,刘妍眼眸微微颤动,目光也闪了闪:"王宁..."
莫愁看着刘妍的样子,开口问道:"公主怀疑,是王夫人?"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她。"刘妍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自己与王夫人的关系,已经开始慢慢缓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