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三章：两情若是久长时
卫青点了点头说："有人告诉我一些真相，可我不信。"
刘妍一声轻笑，向卫青问道："真相？舅舅嘴上虽说不信，可心里并非这么想吧！我是舅舅的亲外甥，舅舅难道宁可去相信外人说的一些子虚乌有的话，也不相信我吗？"
卫青淡然一笑道："是皇后陛下告诉我的，皇后陛下是我的亲阿姊，可不是什么外人。那毒，真是你自己下的？"
"呵，原来不是舅舅不信我，是母后不信我。"刘妍心里甚是惊讶："母后就这样对我这个亲生女儿吗？她将我当成棋子嫁给平阳侯我也就认了，现在都不相信我了，我所做的一切，真的值得吗？若真是我做的，母后是不是还要大义灭亲？"
卫青走到刘妍的身边说道："皇后陛下若是真要大义灭亲，就不是让我来找你问个清楚，而是去告诉陛下了。皇后陛下说，若真是你自己所为，她就要好好教女儿。皇后陛下对你用心良苦，你怎能这样想她？"
"舅舅是来我府上教训我的吗？舅舅以为我为何会突然答应了嫁给平阳侯？是母后她哭着求我，我为了据儿，为了卫家，为了能让母后安心，我只能狠下心违背了自己的心愿。舅舅知道我要有意将去病越推越远时有多心痛吗？我都放下我的坚持了，你们还要我怎么做？"刘妍说着说着也忍不住哭了。
卫青顿时想起了那个高贵的身影，那个自己曾经深受的女人："你的感觉，我都知道。可是你为何要去陷害王夫人？"
"舅舅就认定了是我做的吗？我为何要以自己的性命去赌？如若我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也就不会有今日的怀疑了。"刘妍并不打算承认此事。
"舅舅知道，你是为了皇后陛下才做的这些。可我是你舅舅，为何你就不肯与我说实话？"卫青也是心知肚明的，八成就是刘妍自己做的。
刘妍坚持说："舅舅就认定了是我自己所为，我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用。"刘妍话锋一转："舅舅既是想听，那我告诉舅舅，就是我自己下的毒。母后是个不喜争斗的人，不会保护自己，她不斗，就由我这个做女儿的来替她斗。我不向舅舅坦白，只因不愿舅舅知道的太多。这些话，舅舅听了可高兴了吧！"
卫青拍了拍刘妍的肩："妍儿，都是舅舅错了，舅舅不该怀疑你，别说这些负气的话了。"
尽管卫青知道刘妍的气话都是真话，卫青还是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给刘妍留点儿面子。
即使是到了椒房殿，在卫子夫的跟前，卫青也是这么说："皇后陛下，下毒一事，确不是卫长公主所为。会不会，是王夫人所言有虚，有意要挑拨皇后陛下与卫长公主母女的关系？"
被卫青这么一说，卫子夫也深深松了口气，早该相信刘妍的，这些证实，本就是多余的："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许是王夫人言不符实吧！"
"皇后陛下本不不该怀疑卫长公主的，卫长公主实在无需用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卫青走到卫子夫的身边说道。
卫子夫摇了摇头说："我是怕，她不能嫁给去病，想不开。"
"皇后陛下大可放心，卫长公主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让皇后陛下伤心的。"卫青也知道卫子夫在宫里越来越艰难。
天色将晚，月儿在灰蒙蒙的宫中若隐若现。
卫子夫独自走进了增成殿，王宁看到卫子夫的面孔，立即就走上前去行礼："拜见皇后陛下，皇后陛下长生无极。"
卫子夫走到案几前坐下："免礼。"
王宁向增成殿门的方向张望，卫子夫看到王宁的样子："别找了，本宫并没有带闳儿来增成殿，也没有让别人进来。"
王宁看向卫子夫问道："不知道皇后陛下来增成殿有何吩咐？"
"王夫人，本宫是来告诉你，你再也不会见到闳儿了。至少，这禁足的半年里，你是见不到了。"卫子夫很是严肃的说。
王宁迫切的问道："可是妾身做错了什么？还请皇后陛下遭罪，就是不要不让妾身见闳儿。"
卫子夫轻笑道："你还好意思问？你说卫长公主中毒一事是她自己所为，分明就是要挑拨本宫与卫长公主的母女关系。到底你还是本性难移，怪不得陛下要换了你增成殿里的宫人，看来陛下真是深思远虑。"
"不，皇后陛下，妾身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卫长公主自己下毒，来陷害妾身。卫长公主那日在增成殿自己亲口说的。"王宁急着向卫子夫辩白。
卫子夫看着王宁微微笑道："你的话，本宫不会再信你半分。你休想再挑拨本宫与卫长公主的母女关系，你在增成殿，好自为之。"
王宁拉着卫子夫的衣袖说："妾身说的话千真万确，并无虚言。"
"你还想要本宫信你？我只信我的女儿，用卫长公主的性命来换你的禁足，不值。"卫子夫说完便离开了增成殿。
坐在步辇上，卫子夫突然吩咐了步辇外的倚竹："去飞翔殿。"
"诺。"
林夫人正在飞翔殿里哄着刘闳，卫子夫听着刘闳咿咿呀呀的声音走进了飞翔殿："看来闳儿很喜欢林夫人，也不哭闹。"
林夫人看到卫子夫走进来，立即就抱着刘闳行礼："拜见皇后陛下，皇后陛下长生无极。"
卫子夫扶起林夫人："免礼，将闳儿交给乳母，我们说说话。"
飞翔殿里的宫人也随着乳母自觉退下，飞翔殿里一时间就只剩卫子夫和林夫人两个人："林夫人，本宫知道，你抚养王夫人的儿子甚是不易，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日后，尽量就别让闳儿去见王夫人了。"
卫子夫这么一说，林夫人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皇后陛下何出此言？"
"本宫是想着，好让你与闳儿母子，好好培养感情。王夫人虽是闳儿的生母，可她行为不端，不配做闳儿的母亲。"卫子夫的话虽然有些重了，可说得林夫人的心里可甚是高兴。
"妾身谨遵皇后陛下旨意。"林夫人带着笑容说。
林夫人这样乖巧的样子，让卫子夫看了很是喜欢。
烛光晃动，冠军侯府里，霍去病一个人独自在屋里借酒浇愁。
霍光听到酒樽掉在地上的声音，边敲门边问："兄长，你在里面做什么？"
"走，都走，都别来烦我。"霍去病在屋里大声吼叫。
霍光只好骑马到卫长公主府去找刘妍："妍阿姊，妍阿姊。"
刘妍看到霍光匆匆忙忙的跑来，知道霍光应该会带来关于霍去病的消息。即使是一星半点的消息，刘妍也想要知道："光儿，你怎么来了？"
"妍阿姊，你快跟我去一趟府里，兄长一个人闷在屋里，谁都不见，每日就在屋里喝酒。你快帮我去劝劝他。我知道，也就只有妍阿姊能劝得动兄长了。"霍光拉着刘妍的手说。
刘妍心里也心疼，纠结着自己该不该去冠军侯府。想去看看霍去病，这个时候又不能去。刘妍只能别开霍光的手，强忍着眼泪说："光儿，我...我就不去冠军侯府了，你帮我好好劝你兄长，只愿他能安好。"
"我若是能说上一两句，也就不会冒然来找妍阿姊了。兄长他谁也不见，妍阿娇，你们不会在一起了吗？为何你都不愿见兄长，他都这样了，你也不去看他一眼。你当真不爱兄长了吗"霍光实在是想不到，还会有什么别的理由，能让霍去病变成这个样子。
霍光的话，句句是一把利刃捅向刘妍早已脆弱不堪的心。
刘妍看着霍光说："光儿，我又如何会不爱你兄长。你现在还不懂，爱一个人，并非就是要缔结连理。你回去帮我带句话给去病，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霍光看向刘妍已经泛着泪光的眼眸，轻轻点了点头："妍阿姊，你真的，不会嫁给兄长了？"
"只怕我与去病的缘分已尽，光儿，你早晚也知道的，我今日便告诉你，下月初九，我便会嫁给平阳侯。"刘妍无奈的说。
霍光听到刘妍这样的回答，心里异常的不是滋味。并不是为了刘妍不能嫁给霍去病而惋惜，而是为刘妍要嫁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而感到悲哀。
"那，妍阿姊爱平阳侯吗？"虽然霍光知道刘妍的答案，但还是问了。
刘妍牵强的笑了："一颗心怎么会同时爱着两个人，可是那又如何？并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因为爱，你将来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霍光离开卫长公主府以后，刘妍叫来了水歆："水歆，去备马车，去茂陵邑，**风的府上。"
"诺。"
刘妍难得到瑞玉府上去看她，瑞玉一脸高兴的问道："还真是稀奇，妍儿可是甚少来我们府上，今日是吹了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