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妍回身看向水歆微微一笑道:"你让内侍去回禀父皇,本公主有些不适,就在长亭殿休息,不去赴宴了。"
"诺。"水歆看着刘妍眼神里无奈的样子。
刘妍也想见霍去病,只是刘妍不能太自私,招人话柄。带着几分落寞,走进了长亭殿里。
增成殿中,王宁与月柔耳语一番,月柔便领命离去。不出半个时辰,长亭殿便起了大火,火势越烧越旺,只有刘妍和如意困在里面。
宫人们纷纷运水来救火,水歆赶紧去向刘彻禀报:"陛下,不好了,长亭殿失火,卫长公主还困在里面。"
刘彻立即就起身赶往长亭殿,也不顾这殿里还有那么多的朝臣和后宫女眷。
霍去病以下立即就紧张了起来,只想着要去长亭殿里救出刘妍。
霍去病和黛柔同时冲入火里救人,刘妍本应是身体身体虚弱之时,早已被大火和浓烟熏得不行。
如意扶着刘妍要往外走,只是大火围绕,根本就出不去。霍去病不停叫着刘妍:"妍儿...妍儿。"
刘妍听到霍去病的声音,似是听到了希望一般。小时候,只要刘妍需要霍去病,霍去病都会出现:"去病...去病,我在这儿。"
霍去病与黛柔相视会意,纷纷闻声跑去救人。霍去病拦腰抱过刘妍,纵身一跃,出了火场。
黛柔同样带着如意从窗户跳出,刘彻扶过刘妍问:"妍儿,可有哪里烧伤了?"
"儿臣并无伤势,父皇放心。"刘妍苍白的笑道。
"张汤,十日之内,查出究竟是何人纵火,绳之以法。"刘彻气愤的吩咐身后的张汤。
水歆向刘彻禀报道:"陛下,奴婢赶回长亭殿时,看到一个舍人步伐匆匆,甚觉奇怪,便跟了去。跟到半路见长亭殿失了火,奴婢见那舍人往增成殿的方向去了。"
刘彻吩咐了张汤:"带水歆一同去查明实情。"
"诺。"
刘妍拉着刘彻,带着哭腔说:"父皇,这宫里太可怕了随时都会有人来要儿臣的命,纵是父皇贵为一朝天子,也护不了儿臣周全,儿臣还是回卫长公主府去住,至少无性命之虞。"
"长亭殿烧成这样,也没法儿住人了,你先回卫长公主府住些日子也好。"刘彻心痛不已,当着诸多在场众人大声说:"朕告诉你们,朕就是爱女成痴,胆敢伤害卫长公主者,朕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三个响当当的'朕';,把刘妍一时推到了风口浪尖。自刘妍回卫长公主府后,便日日都有各家大臣的人来送礼,件件价值不斐,卫长公主府的珍宝阁,都快放不下这些东西了。
"能送如此贵重的珍品,这些士族大夫,还真是不简单,平日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风看着这一件件搬入珍品阁的珍品,不由的说道。
瑞玉向刘妍问道:"卫长公主府现下门庭若市,你既然不喜欢,为何不拒绝那些人的趋炎附势?"
"他们如此有心,我又怎好勃了他们的面子。锦上添花的好事,好何不好的?况且,我今日若是让他难堪,来日他们为难太子,可如何是好?"刘妍心思细腻,露出淡淡的笑容。
水歆坐在假山边沉思,刘妍走到水歆的身后问:"水歆,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公主,长亭殿失火那日,奴婢分明看见一个舍人脚步匆匆往增成殿的方向去了,可偏偏几个宫室里的舍人都查过了,并无可疑之人。"水歆面带愁色,苦闷的说。
刘妍转了思路,若有所思道:"若是那日纵火之人,并非舍人,而是有人特意女扮男装,换上了舍人的衣服,也未偿可知。会不会,是哪个宫殿的宫女扮作了舍人的样子,好掩人耳目?"
刘妍的话倒是提醒了水歆,水歆赶紧就去找了张汤,说明可疑之处。张汤带着人又到增成殿查找,增成殿的宫女们纷纷换上了舍人的衣裳,让水歆来辩认。
水歆看到月柔换上舍人的衣裳后,与失火那日看到的人十分相似:"张大夫,是她,就是她在长亭殿纵火。"
月柔立即就跪在张汤的脚下:"张大夫,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夫人要奴婢去纵火,奴婢只能照做。"
"是王夫人指使你纵火?"张汤问道。
月柔慌忙叩头:"奴婢的话,千真万确,还望张大夫给奴婢一条生路。"
张汤心里想着,如今王宁已经被禁足,也就是失了宠,刘彻自然是不喜欢的。而对于刘妍,刘彻也说了,他是一个爱女成痴的人。
张汤的心里计较着两边的利弊,轻笑道:"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去禀明陛下吧!"
月柔声泪俱下,向张汤恳求道:"张大夫,王夫人好歹是奴婢的主子,就让奴婢再见王夫人一面,与夫人话别。"
张汤点了点头,月柔便被带去了王宁的正殿。
月柔跪在王宁的跟前说:"夫人,奴婢也是没办法,以后奴婢再也不能在夫人身边伺候了。"
王宁虽然生气,可还是沉住气笑了笑说:"我又岂会怪你,你都是为了我,才做的这些事情。我只求你最后一件事,出去之后,去王府找我兄长,让他买通医女,想办法在皇后陛下的药里下药,打掉皇后陛下的胎儿。"
"夫人,罢手吧!为何要做的这么绝呢?"月柔试图劝说王宁。
王宁沉默了一会儿,边流着眼泪边说:"卫长公主中毒一事,是卫长公主自己下毒,有意来陷害我的。没有人会相信我所说的话,即便那是真相又如何?我不甘心,不甘心就此一蹶不振,那闳儿的将来可怎么办?我答应你,无论成功与否,在些一举。我兄长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去寻安稳的日子过。"
"是...卫长公主自己下的毒?"月柔看着王宁惊讶的问。
王宁点了点头道:"卫长公主这是要帮皇后陛下对付我,我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
月柔握着王宁的手说:"夫人,奴婢帮你,奴婢要帮你到底。或许,这是奴婢最后一次见夫人了。"
王宁一时间眼神里充满了希望,感动的向月柔谢道:"月柔,谢谢你。"
月柔正要离开时,王宁拉着月柔的手不放:"还有,石邑公主不是皇后陛下的条生女儿。"
月柔回头对王宁一笑,同时也心知肚明,王宁这是在给月柔一些筹码。这样的一个秘密让月柔知道了,这辈子,月柔注定是与皇宫脱不了干系了。
天气越来越热,刘彻与卫青相对而坐,把酒言欢,言谈之间说起了卫伉:"我记得,卫伉也不小了,可有婚约?"
"陛下有心了,伉儿还不曾有过毁约。"卫青与刘彻相处时有几分轻松,几分谨慎。
刘彻的手敲击着案几,发出'咯咯';的响声,若有所思道:"来人,去召阳石公主来见我。"
"诺。"
"陛下的意思是..."卫青猜测着说。
刘彻轻笑道:"仲卿真是与你的皇后阿姊一样聪明,一点就透。仲卿以为,以阳石公主配卫伉,如何?"
"臣以为,亲上加亲,并无不妥。只是不知阳石公主可愿做臣这个舅舅的子媳。"卫青唯恐刘嫱会有所不愿。
"阳石公主是我与皇后的次女,也是仲卿你的外甥女,向来亲好,还能有什么不愿的?你多虑了。"刘彻有意要让刘嫱对曹襄彻底死心,要成就刘妍和曹襄的婚事,刘彻就要逐个击破。
刘嫱奉召走进清凉殿:"阳石拜见父皇,父皇千秋万岁。"
"阳石免礼,赐坐。"刘彻挥了挥手说。
卫青起身向刘嫱行礼:"臣卫青,拜见阳石公主。"
"舅舅不必多礼。"刘嫱扶起卫青。
"嫱儿,眼看着你也不小了,妍儿已经许配给平阳侯,择日成婚。你的婚事,也该定了。父皇以为,你舅舅的长子卫伉就不错,与你甚是相配。"刘彻难得对刘嫱有这番讨好的嘴脸。
刘嫱也不知道为什么,命运会对自己这样残酷:"父皇,儿臣...已有意中之人。"
到底刘嫱还是鼓足了勇气向刘彻坦白,刘彻冷静的说:"已有意中人,怎么从未听你提及过?"
"毕竟是长幼有序,卫长皇姊还未出嫁,儿臣又怎好后来者居上?"刘嫱搬出刘妍来做挡箭牌。
卫青就知道,刘嫱定会所不愿,此时说得太多,都不如回避来得清闲。卫青立即就开口向刘彻说道:"陛下,臣先行告退。"
刘彻点了点头,卫青离开后,刘彻向刘嫱问道:"卫伉有何不好,你为何不愿嫁她?"
"李姬有何不好,父皇为何不愿宠幸她?其实很简单,一但爱上一个人,心里就再也放不下其他人。伉表兄并无不好,只是她并非儿臣的心上之人。"刘嫱反问刘彻,让刘彻也无言相劝。
刘彻低头浅笑:"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有几分像妍儿了。"
刘嫱乖巧的勾了勾嘴角,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