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顺常走进兰林殿中,李柔微微欠身:"拜见林顺常。"
"李姬姐姐能在陛下面前说上话,可要帮帮我。"林顺常一副急切的样子。
李柔边请林顺常坐下边说:"帮你?林顺常要妾身如何帮?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让林顺常这般为难。"
"我有件事儿,放在心里一直都不敢说。"林顺常说着话便左右看了看,确认殿里没有别人才说:"其实,姜良人见红一事,是王夫人所为。只是姜良人人微言轻,王夫人是个心思深沉之人,又得陛下恩宠,我们才不敢说出去。可现在王夫人要以此事,嫁祸给皇后陛下,我就有些怕了。"
林顺常越说越让李柔惊讶,林顺常虽不确定就是王宁下的手,现在王宁要对会卫子夫,牵涉的人越多越好。
如若将来王宁成了皇后,林顺常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相比之下,王宁比卫子夫更难相处,还是卫子夫坐着皇后之位,林顺常还能安心一些。
刘妍站在屏风后面,听着林顺常的话,颇为震惊。心里念着,原来王宁的野心还不小,还有这番心机。
"那林顺常要妾身如何帮你?妾身又能做些什么?"李柔平静的问着,心里却泛起了波澜,既然刘妍想让王宁死,林顺常也同样想要对付王宁,倒不如在这个时候推波助澜,做个顺水人情。
"你去陛下那里揭发王夫人,我来作证,再买通几个姜良人身边的宫人来作证。"林顺常到底是不懂宫中的权术,这计策也实在是浅薄,简直是不堪一击。
刘妍此时从屏风后走出来,边走向林顺常边说:"只要真是王夫人所为,本公主就有治她。她最大的弱点,就是二皇子。"
"卫长公主?"林顺常在兰林殿里见到刘妍,很是惊讶。从未见过刘妍与李柔有什么往来,没想到,李柔与刘妍竟有这层密切的联系。
刘妍淡淡的笑了,她明白林顺常在此处见到自己会有多惊讶:"林顺常在兰林殿见到本公主,很是惊讶对吗?"
刘妍坐在李柔的身边,林顺常看向刘妍问道:"不知卫长公主可有何良策?"
刘妍所有所思道:"本公主让去配药,在去增成殿之前服下,吃些王夫人准备的东西。中毒之后,不就是王夫人背下了黑锅。"
"如此一来,那王夫人就是不死,也要幽禁冷宫一生了。"林顺常笑言。
刘妍神秘的笑容让林顺常不寒而栗:"不,这才是刚刚开始。定了王夫人毒害本公主之罪,再伺机抢走她的儿子。李姬要做的,便是向父皇提议,将王夫人所生的二皇子,交给别人抚养,越是不得宠的姬妾越好。没了儿子,这王夫人连唯一的指望都没有了,与废人也无异了。"
"公主此招真是妙绝。"李柔不禁点着头说。
刘妍继续说道:"在王夫人万念俱灰的时候,以二皇子的性命威逼王夫人喝下毒药,一了百了。"
林顺常佩服刘妍的周密计划,也为刘妍的狠心而感到唏嘘:"妾身定会配合公主行事。"
"这宫里的手段与权术,本公主自小就知道,你我都想除了王夫人,可谓志同道合。且不论你是为为什么而要除了王夫人,她也必须要死。"刘妍沉着而冷静的说。
林顺常正要离开时,刘妍提醒林顺常道:"你只需配合本公主便可,有什么要你做的,本公主会让人来告知你们,可不会与你们客气的。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若是有任何异心,本公主能让王夫人死,也能随时让你变成王夫人第二。"
刘妍又走到林顺常的身边,在林顺常的耳盼轻声细语:"只是王夫人还有个儿子,你可是什么都没有。无宠,无子,再要是选错了路,可就呜呼哀哉了。"
林顺常瞬时感到一股寒气,从头凉到脚:"妾身定会配合公主,正如公主所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只要是听话狗,便是好狗。这宫里呀,人命贱如蝼蚁。"刘妍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离开未央宫的马车上,刘妍自言自语:"王夫人想要嫁祸母后?真是痴心妄想,母后不争的,就让我这个做女儿的,来替她争。"
"水歆,你可会配制毒药?不用致命,只要中毒,能以药医治好的。"刘妍向身边的水歆问道。
水歆思索着:"说起这配制毒药,还是黛柔懂得更多。"
"呆会儿回了府,你让黛柔来见我。"刘妍吩咐道。
"诺。"
不过是几日的功夫,水歆已经拿来黛柔配制好的毒药:"公主让奴婢办的事儿,已经办妥了。"
刘妍挥手禀退了屋里的侍女:"你们都退下吧!"
"诺。"
水歆见大门关上了,才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药瓶,给了刘妍:"黛柔说,这药只会让人中毒,这毒不会让人送命,但必须在七日内服下解药,否则,恐会有性命之虞。"
"七日?本公主服下此药后六日,你便将解药给本公主喂下。让人去备马车,我们进宫,先去太子宫。"刘妍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边走边说。
刘妍走入太子宫,刘据看到刘妍来了,书简也丢在一边,拉着刘妍问:"卫长皇姊,我们去一起骑马可好?"
"我改日再去骑马,今日去增成殿看看二皇子可好?"刘妍带着笑容说。
刘据点了点头,刘妍才让人去备了步辇:"呆会儿据儿多陪陪二皇弟,兄弟亲好。"
"那是自然,不过,据儿还是更喜欢卫长皇姊。"刘据可爱灵动的样子,让刘妍甚是觉得好笑。
刘妍拿刘据当幌子,与刘据一同到了增成殿:"王夫人。"
"还真是稀奇,卫长公主和太子殿下竟到我这增成殿来了。"王宁迎上半真半假的笑容。
刘妍与刘据并肩而坐,王宁命人端来了点心和银耳红枣汤。刘妍温和的笑道:"本公主想着,也有许久没来看看二皇弟了,便去太子宫找了太子一同前来,王夫人可莫要怪我们打扰了。"
"怎会,卫长公主与太子先用些糕点,还有爽口的银耳红枣汤,本夫人这便让乳母去抱二皇子来。"王宁一副高兴的样子,似乎与刘妍有多相熟似的。
刘妍的银耳红枣汤己然见底,宫人才来禀报:"夫人,二皇子午睡才醒,正哭得厉害。"
王宁立即起身对刘妍和刘据说道:"若是卫长公主与太子殿下不嫌二皇子的屋里凌乱,不若与本夫人一同去看二皇子?"
刘妍刘据粉嫩的小手:"也好。"起身跟在王夫人身后。
还未走入屋里,便能听到刘闳的哭声。王宁急忙从乳母怀里抱过刘闳,责怪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二皇子都照看不好。"
刘据甚是好奇,走到王宁的身边去拉了拉刘闳的小手。说来也奇怪,刘闳的哭声渐渐的小了。
"看来据儿与二皇子还真是一脉相承,增成殿的银耳红枣汤真心是不错。"刘妍难得的这番高兴劲儿,倒是让王宁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宁回过头吩咐了身边的宫人:"卫长公主既是喜欢,本夫人便让人再去盛一碗来。"
刘妍莞尔一笑道:"也不必再去盛了,方才据儿的那碗银耳红枣汤不是还没喝吗?如意,去给本公主端来。"
"诺。"
刘妍看向如意,温和的笑着,刘妍全然明白了刘妍这眼神里的意思。
如意端着银耳红枣汤走在路上,趁着身边无人,将药粉放进银耳红枣汤里。
刘妍从如意手中接过银耳红枣汤,有意只喝了半碗。王宁走到刘妍的身边问道:"公主向来对本夫人没有什么好感,怎么今日,倒是一反常态了?"
"从前的事儿,都过去了。到底王夫人还是父皇的姬妾,二皇弟的母亲,本公主和太子的庶母,在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刘妍话虽如此,可王宁却始终不放心。
王宁看向刘妍,猜测着问道:"卫长公主该不会,是有事相求吧!"
说到有事相求,刘妍也就只能顺水推舟,旧话重提了:"王夫人可真是神机妙算,怎么就知道本公主是有事相求呢?宫里都知道,父皇如今最是宠爱王夫人了。本公主也与王夫人说过,本公主与冠军侯早有情意,可父皇却将本公主许配给了平阳侯。本公主想请王夫人,再帮本公主在父皇面前帮本公主说说话。"
"原来还是为了这事儿!本夫人也只能是尽力而为,能帮公主说的话,一定帮公主说话。"王宁倒是乐得做这事,若是刘妍嫁出宫去了,便不会经常在宫中,自己也就少了一份危险。
刘妍高兴的笑了,隐隐觉得腹部疼痛,紧接着,就吐了血。
如意赶紧上前去扶着刘妍,紧张的叫唤:"公主,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卫长公主怎么了?"王宁也走上前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