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以命为代价
刘彻见卫子夫眼眸中似有泪水闪动，坚定的说："我是妍儿的父皇，我定会让妍儿幸福的。平阳侯待妍儿情深，定会倾心全力去疼爱她、宠她、爱惜她。"
"妾身也相信平阳侯定会对妍儿好，可妍儿并不开心。平阳侯就是再如何对她好，她也是不会幸福的。"卫子夫此时已再顾不得什么平阳公主的恩情了。
都已经是箭在弦上了，刘彻即便是有所动容了，也断然不会朝令夕改了。
刘彻的御驾到了卫长公主府，如意立即禀报了刘妍："公主，陛下驾临。"
刘妍闻讯回了寝房，关上了房门。如意和水歆看在眼里，两人站在门外十分为难。
很快，刘彻就走来向如意问道："如意，公主在何处？"
"回禀陛下，公主知道陛下来府上，一人进了寝房。"如意颔首浅笑道。
刘彻挥了挥手示意如意和水歆都退下，刘妍知道刘彻在门外，一个人在寝房对刘彻说："父皇，若是没有转机，儿臣便不再见任何人。"
"妍儿，你先给父皇开门，听父皇给你解释。"刘彻拿刘妍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能采用这样的怀柔之策了。
"父皇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圣旨就证明了一切。父皇会因为儿臣，去改圣旨吗？"刘妍一步步的在逼刘彻。
刘彻心生一计："虽不能更改圣旨，可我有办法能扭转这样的局面。"
刘妍相信刘彻的话，毕竟刘彻是一国之君，况且刘妍是了解刘彻的，此时刘彻真有什么妙计也不一定。
好不容易等到刘妍开门，刘彻走进房里对刘妍说："我心软了，父皇答应你，成全你和心意。"
"如何成全？父皇可有什么良策？"刘妍问道。
刘彻长叹，为了自己的女儿，也只有对不起曹襄了："为了你，我去派人暗杀平阳侯。只要平阳侯死了，你就不嫁给他了。"
刘妍睁大了双眼，对刘彻的话感到颇为震惊："父皇，儿臣虽然不愿嫁给襄表兄，可我也不想他死。更何况，还是为我而死，我一生都不会安心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一切都在刘彻的掌控之中，刘彻明知道刘妍绝不会忍心让曹襄就此丢了性命，才会说出这样的主意。
"我不一国之君，更是你的父亲。为父者，为了自己的女儿，什么狠心的事都可以做。"刘彻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股寒气。
刘妍这时反被刘彻狠毒的手段，吓得心底发怵，紧张的问刘彻："父皇，真就没有两全的法子吗？我想与去病在一起，可我也不能看着襄表兄死。"
"妍儿，身在帝王之家，该狠的时候，就绝不能心软。你告诉我，你想不想与去病在一起？"刘彻看着刘妍的眼说。
刘妍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想，可是父皇，不要让人暗杀襄表兄好不好？"
刘妍心里暗喜，原来刘妍的心里，不是没有曹襄："只要你能如愿，只要你高兴，父皇一定为你办到。别的，你就顾虑那么多了。"
"父皇是希望儿臣开心的，若是为了能与去病在一起，就一定要让曹襄死的话，那么儿臣也一定不会开心的。"刘妍的不忍心，将自己又一步推向了曹襄。
刘彻没有回答刘妍，心里却早已有了主意。正当刘彻要离开的时候，刘妍拉着刘彻的衣袖跪在地上哀求："父皇，不要暗杀襄表兄。如若要以襄表兄的性命做为代价的话，那儿臣宁可死的是自己，这样就不会有这些纷争了。"
刘彻很是惊讶，没想到刘妍还是一个这么有情有义的人："你既然愿意用你自己的性命，来换平阳侯的性命，又为何不愿嫁他？妍儿，你的善良，不适合宫廷。没权势让你依附，即使你的公主，将来也会很悲惨。父皇都是为了你好，你将来会明白的。"
"难道父皇就不会保护儿臣，将来据儿就不能让儿臣依靠吗？为何父皇还要让儿臣嫁给襄表兄，借助他的显赫的家世。"刘妍向刘彻问道。
刘彻扶起刘妍："父皇不可能护得了你一世，将来据儿继承了皇位，也要有各种势力去襄助他，他的皇位才能坐得稳。"
刘妍眼中有星星点点的泪光闪动着："儿臣只求父皇，等到去病凯旋回长安，让儿臣与他亲自做个了断。"
刘妍等到刘彻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的笑了笑。
刘彻离开后，瑞玉和**风进来，看到刘妍坐在地上惊慌失措的样子。瑞玉关心的问道："妍儿，你怎么了？方才父皇都说了什么？"
刘妍惊魂未定的看向瑞玉说："父皇说要成全我和去病。"
瑞玉放心的笑着："这不是好事一桩吗？为何，你会是这样的表情？"
刘妍看向瑞玉说："可是，要平阳侯死了，我才能嫁给去病。"
**风的声音传来："为何会是这样？为何要平阳侯死了，公主才能与冠军侯在一起？"
瑞玉解释道："圣旨已下，现不容更改。如今唯一的办法，就只能这样的。只有平阳侯死了，大汉长公主不能嫁一个死人，父皇才能为妍儿另行婚配。"
"好在我方才用卫抬缓兵之计，父皇答应，等到去病回来，再操办婚事。"刘妍若有所思道。
瑞玉只捕捉到刘妍话里的'婚事';二字："你所说的婚事，是你与平阳侯的婚事，还是与冠军侯的婚事？你所谓的缓兵之计，又是什么？"
刘妍自嘲的笑了："我还会与去病有什么结果吗？我感觉我与去病要越走越远了。不嫁给平阳侯，又能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我与去病在一起，让平阳侯去死吗？我做不到，我只有一拖再拖，等到去病带着战功回来，再从长计议。好在父皇答应了我，一切都等到去病回长安。"
瑞玉扶着刘妍起来："地上这么凉，你别在地上坐着了，快起来。"
刘妍站起身吩咐水歆："水歆，你去宫里向母后禀报，就说本公主病了。"
虽然水歆不明白刘妍为什么要谎称自己病了，但还是领命道："诺。"
"为什么要谎称染了病？"瑞玉不明所以的向刘妍问道。
刘妍转而向**风问道："**风，你是郭解郭大侠的弟子，如今可还有与你的同门有什么联系？"
**风想了想说："有几个师兄北还与我联系，还有一个师妹在长安。公主想让臣做些什么？"
"本宫让水歆去谎称病了，必会引来父皇。你找个同门来见我，做好部署，趁机假意刺杀父皇。"刘妍深沉的说。
刘彻和刘妍父女俩，一个比一个心机重。**风虽然惊讶，但还是点头办事去了。
瑞玉见到刘妍这样心思缜密，实在是不简单："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可以理解你的缓兵之计，可这一招假意刺杀，又是什么意思？"
刘妍轻笑道："我先不告诉你，过些日子，你会明白的。"
瑞玉看着刘妍说："我真的感觉你越来越陌生了，有时候你楚楚动人的样子让人不禁怜惜，可有时候你的心机，也深沉的让人胆寒。你这个年纪，本应是最天真烂漫的，可你身上已然没有那种天真烂漫，取而代之的是这满心的算计。"
"瑞玉，你千万不要把我想得太简单。你在后宫长大，从小便见惯了宫中的尔虞我诈与明争暗斗。我的心计，只是用来保护我自己而已。"刘妍认真的说。
"安安分分的不好？一定要这样机关算尽吗？父皇是你的亲生父皇，对他，你也要这样吗？"瑞玉的话，引来刘妍激动的心。
刘妍看向瑞玉说："瑞玉，你也是匈奴的公主，你与我，可谓是在相同的环境里长大的。也许唯一的不同，就是母亲始终都不是大阙氏，而我母亲最后成为了皇后。为何你看似坚强，可却是柔弱的。在后宫，不能太过柔和善良，这样会被人欺凌的。"
瑞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自己没有刘妍身上的那种不屈服于命运的气节。还是，瑞玉的日子过得太过安逸，才让瑞玉越来越心软："我不信你会是个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伤害别人的人。"
"你可知道，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别人欺辱，而我什么也做不了的感受吗？我别无选择，只能用尽手段稳固母后和卫家的地位。因为我要我最亲的人平安的活着。宫里就是如此，只有不择手段，才能保护好自己。"刘妍的泪水在眼眶里渐渐充满。
瑞玉极不自然的强作欢笑："以目前的形势，还是别再做挣扎了，还是听天由命吧！"
刘妍从来就不是一个懂得屈服于命运的人："当初你在匈奴让人烧了祭天时，就是听天由命。如果没有人去救你，你早就已经死在火里了。我必须自己救自己，什么听天由命，我从来都不愿去信这些。如果我没能改变形势，我也就认了，毕竟我曾经努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