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先发制人
刘妍向易然微微颔首以意礼貌，易然对身边的刘嫙说："那是卫长公主，你见过的，快去给卫长皇姊请安。"
刘嫙走到刘妍的跟前欠身请安："卫长皇姊长乐未央。"
"不必多礼。"刘妍微微一笑，扶起刘嫙说道。
"皇后陛下，妾身是带着鄂邑公主来椒房殿请罪的。"易然一直都是个严于虑已的人，即使此事与刘嫙无关，易然也要带着刘嫙来请罪。
卫子夫不明所以，向易然问道："请罪，你何罪之有？"
刘妍心里猜想着，易然带着刘嫙主动来椒房殿请罪，必是为了刘嫫落水之事。
易然这是要先发制人："回禀皇后陛下，方才鄂邑公主与诸邑公主在明渠边扑蝶，诸邑公主不小心失足落入了明渠，妾身未能及时赶到防止诸邑公主落水，请皇后陛下恕罪。"
"诸邑公主落水了，现在诸邑公主怎么样了？怎么没有人来禀报本宫。"卫子夫急切的问道。
易然正要解释时，刘妍开口说道："母后莫要动气，气大伤身，别再损了母后的胎气。方才儿臣见嫱儿身边的昭雪步伐匆匆的要赶往椒房殿，才叫住昭雪问明了情形。好在昭雪救起嫱儿及时，太医给嫱儿反过脉，现在已经在月室殿里安睡，没有什么大碍。"
易然听及胎气二字，便听出来应该是卫子夫有了身孕。
卫子夫才放下忐忑不安的心，很是大气的说："没有什么事儿便好，既是诸邑公主没有什么事儿，易良人也并非是有意而为之，岂能怪罪于你？"
"谢皇后陛下大恩。"易然恭敬的说道。
刘嫙和易然在地上跪着，刘嫙跪得膝盖有些疼，低着头偷偷去看身边的刘妍，刘妍那副高贵的样子，不禁心下感叹，为什么自己与刘妍同是公主，刘妍高高在上，而自己去只能屈居人下。
刘妍无意间注意到刘嫙看向自己的目光，淡笑着轻声问刘嫙："鄂邑，怎么这般看着我？"
刘嫙立即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敢言语。
莫愁此时走进来通报："皇后陛下，冠军侯求见。"
刘妍的嘴角拂过一丝笑意，卫子夫点了点头："宣。"
"诺。"莫愁带了霍去病进来。
霍去病向卫子夫与刘妍行礼："参见皇后陛下，皇后陛下长生无极，卫长公主长乐未央。"
卫子夫抬了抬手："免礼。"又向还跪在地上的易然和刘嫙说道："诸邑公主落水不过是她贪玩，并非是你们的过失，你们也别跪着了，赐坐。"
"去病，这是易良人和鄂邑公主。"卫子夫见霍去病看着易然和刘嫙犯难，立即就给霍去病介绍道。
霍去病立即就向易然和刘嫙行礼："拜见易良人，拜见鄂邑公主。"
易然识趣的带着刘嫙向卫子夫行礼离开了椒房殿，霍去病这才往下几分拘谨，坐在案几前，正对面便是刘妍。
还未等卫子夫开口，霍去病先开口问道："皇后陛下，家母好言相劝，欲使去病断了情丝。可去病实在是情难自控，更是不会放弃心中所爱。"
刘妍这才知道卫少儿也劝过霍去病的，原来霍去病一直经受着这样的压力。
"去病知道，是皇后陛下授意母亲来劝臣。皇后陛下要报平阳公主的对卫家的恩情，便要去病与卫长公主挥泪断情吗？"霍去病的眉间微皱。
卫子夫看向刘妍，刘妍向卫子夫问道："母后，你当真授意姨母去劝去病与我断情？母后不是说过，会帮儿臣的吗？母后就这样帮儿臣的。"
卫子夫微微点了点头默认了此事："此时若不是去病，而是卫青，就一定会顾全大局。"
霍去病虽是受了许多卫青的教导，可禀性却不如卫青温和内敛："皇后陛下，臣乃霍去病，并非是舅舅，舅舅会如何做，去病未必会如舅舅一样。"
"母后，舅舅只有一个，霍去病也只有一个。母后不必在人后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儿臣是不会放弃的。如若要母后离开父皇，母后心里会是什么感受？"刘妍而无喜色，向卫子夫质问道。
"卫青从小就受尽了苦难，为人奴仆。所以卫青深知卫家今日的富贵来之不易，懂得要以卫家的大局为重，为人谨慎恭顺，从不招摇，为的便是开心。去病你少年有为，但从小便养尊处优，性情直率。可你如今也不小了，要明大义。"卫子夫没有回答刘妍尖锐的问题，而是对霍去病说道。
刘妍跪在卫子夫的跟前请求："母后，儿臣知道母后为难，要去病舍情而成全了平阳姑姑的心意，可儿臣又何尝没有为难之处呢？一面是与去病之间的深情，一面是母后所谓的大局。"
卫子夫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刘妍此时还要顾及卫子夫还怀着身孕，也不好再逼迫卫子夫，只能起身当着卫子夫向霍去病正色道："霍去病，我身为母后的女儿，要顾全大局，暂不与你思及儿女情长之事。是我刘妍愧对于你，对不起，去病表兄。"
如意也因为刘妍的话感到震惊，如意看向霍去病的神情，脸色铁青，十分伤心的眼眸里，透出了一份不可置信。
霍去病可以抵得住任何人给的压力，只是刘妍这样的话，让霍去病的心里波涛翻涌："公主，当真要与去病..."
霍去病不忍心再说下去，刘妍不舍的眼神看向霍去病，默默无言。
卫子夫就更是难以置信，劝了这么久都劝不动的刘妍，会对霍去病说出这样的话。
霍去病一腔的怒火不能发作，只能选择离开："皇后陛下，去病告退。"
卫子夫点了点头看向刘妍，刘妍追随着霍去病的脚步走出了椒房殿，霍去病止步回身问道："为何忽然说要为了顾全大局与我断情，莫不是你经受不住这多般的劝言，还是要狠心离我而去。"
"去病，母后又有了身孕，我方才只是为了不让母后动气。我答应过你的，此次你出征凯旋之前，我定不会嫁给别人。"刘妍这才坦白的说出了实情，霍去病却不敢再信刘妍的话了。
霍去病边摇着头边说："你识大体，要顾全什么大局，便要葬送了你我之间的情吗？我霍去病是爱错了人，是我霍去病不该爱你，配不上你这个尊贵的长公主。公主尽可放心，去病成全公主这顾全大局的心思。"
霍去病的刘妍的误解，让刘妍很是惊讶，也同时喜欢霍去病骨子里的那股傲气："我们都不再是孩子了，不能再任由自己的性子，让父皇母后苦心操劳了。"
霍去病离开未央宫后，一直都是郁结难舒，抑郁成疾。只可惜这一切，刘妍身处深宫不知道内情。
曹襄甚少到汝阴侯府拜见夏侯颇这个名义上的继父，夏侯颇与曹襄同为列侯，且曹襄的食邑要远高于夏侯颇。
虽然夏侯颇的辈分高于曹襄，但曹襄的地位高于夏侯颇。
曹襄见了平阳公主便随平阳公主去了书房，平阳公主向曹襄问道："怎么了？无事你不会主动来汝阴侯府找我。"
"母亲，我思虑已久，决定要娶阳石公主为妻。襄儿想请母亲将我的意思转告陛下，成全襄儿的心思。"曹襄很是小心翼翼的说。
平阳公主犀利的目光看向曹襄："我不信你是真心要娶阳石公主，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会不知你的性情。你是我平阳公主的儿子，不必为了别人苦了自己。"
曹襄摇了摇头说："母亲也知道卫长公主不爱我，即使是我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这样的妻子，不要也罢。"
平阳公主掀开自己的袖子，让曹襄看到自己手臂上的伤痕。曹襄不可思议的说："母亲身为公主，陛下的亲姊，何其尊贵，这手臂上的伤痕，是何人所为，竟敢如此大胆。"
"你父亲是个温和的人，一直以来待我都很是温柔体贴，从来不曾让我动气。可汝阴侯与你父亲不一样，他是个性情有些暴躁的人，有时不高兴了，便会拿我出气。时日长了，也越来越猖狂了，稍有什么不顺心之处，便会对我动手。"平阳公主说得声情并茂，热泪盈眶。
曹襄很是心疼平阳公主的遭遇："母亲，襄儿实在不知母亲在汝阴侯府里过得是这样的日子，受了这些委屈。我这便进宫求见陛下，告知陛下母亲的苦况，请陛下为母亲做主。"
平阳公主阻拦着曹襄："襄儿，不要去。汝阴侯毕竟还是我的夫君，我不想伟出任何的丑闻，只要息事宁人就好。所以襄儿，无论你心里喜欢不喜欢卫长公主，也一定要艰卫长公主。卫长公主是陛下最疼爱的公主，你娶了卫长公主，这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语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也自然会跟着脸上有光，夏侯颇也必是要有所顾忌的。"
经过平阳公主的巧言相劝，曹襄的心也有所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