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关泽听着旻言古略带误解的话,皱了皱眉,解读他的意思,直白地说,“你的意思,是想说,真正的若柔公主很有可能遭遇变故,而对若柔公主下手的便是司徒姑娘?”
旻言古瞄了一眼水云翼,咳了几声,想了想说,尽量委婉,边说着,还小心注意水云翼的脸色,“我是有所怀疑。不然,真正的若柔公主在哪?不然,司徒姑娘为什么能成为若柔公主?司徒以沫若是想成为若柔公主,那真正的若柔公主又怎么能存在?”
“我觉得我的怀疑也很正常,就是不知道乳娘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她是若柔公主的乳娘,这世上没有人能比她在意若柔公主,所以她不可能会帮着司徒姑娘伤害若柔公主,可要是若柔公主平安无事,那她在哪里?乳娘为什么要带一个假冒的嫡公主回幽都?”
“难道是司徒姑娘拿什么威胁她?可乳娘一无所有,除了若柔公主,她没有什么可在意的。莫非,司徒姑娘就是拿若柔公主的性命威胁乳娘?”
“我觉得,很有可能啊!这样才解释得通,为什么乳娘会帮着司徒姑娘,她这是被迫的啊!”
听着旻言古一连串的猜测,不等水云翼有所表示,欧关泽扬着扇子,听不下去了,摇摇头,为司徒以沫辩解几句,“司徒姑娘并非这样的女子。”
“虽然我对司徒以沫也不算太了解,可是她那一双真诚明亮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她不可能会为了来夜月,而伤害若柔公主,胁迫乳娘。”
旻言古并不相信,“就凭一双眼睛?也或许是她并没有伤害若柔公主性命,只是将她关起来,然后胁迫乳娘?”
“我知道,你很在意月菱香一脉的女子,我也很在意,可是,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我们跟司徒姑娘一路的相处,你觉得她是十恶不赦,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吗?”
“这……”
“也许,是她装出来的。”旻言古还是不相信,只是想到司徒以沫,他又有些不确定,挣扎着又心虚的说了一句。
水云翼看了一眼旻言古,挑了挑眉,说,“暂且不提司徒姑娘的为人如何,我只说一件事,那就是,司徒姑娘能使用幻心铃。”
“对啊!”
“司徒姑娘手里戴着的可是幻心铃啊!”欧关泽惊呼一声,他就说刚刚怎么总是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原来就是这个!
“这幻心铃一直都只是月菱香一脉的女子才有资格佩戴!有能力使用它。我记得,之前的若柔公主虽然一直拥有幻心铃,可却没有能力驱动幻心铃!”
“可司徒姑娘竟然能使用幻心铃。”
欧关泽想通了,可也迷惑了,“可是为什么?我知道司徒姑娘嗅觉灵敏,天赋惊人,可幻心铃的秘术却只有月菱香的女子才能感知到!”
“莫非,司徒姑娘是月菱香一脉的女子?可是不应该啊!她不是镇南王的孙女吗?司徒王府在南宁立世几百年了,我没有听说过司徒王府跟古域有牵连啊!”
旻言古从听到水云翼说司徒以沫可以使用幻心铃,他就呆住了,又听着欧关泽的话,他再愣了愣,也想不通。
“月菱香一脉存留于世的,唯有王后和若柔公主这一脉,从未听说过还有其他遗族,而且,还有一点也很奇怪,为什么司徒姑娘跟若柔公主长得这么像?”
“对啊!”
“我怎么忘了这一点。”
欧关泽心里的疑惑更加深了,他分析了目前的信息,有了一个结论,“放下所有的疑点,从乳娘的立场考虑,乳娘的家族就是为了护着月菱香一脉的女子,她永远不可能做出损害王后和若柔公主的事情来。”
“可她却帮助司徒以沫假扮若柔公主,这一点让人匪夷所思,我认为有两点会让乳娘这么反常。其一,真正的若柔公主已经逝去了,可乳娘不甘心,她需要为若柔公主报仇,此时碰到了司徒以沫,看着如此相似的容貌,乳娘和司徒姑娘各有所需,相互合作。”
话落地许久,也未见欧关泽说话,旻言古有些诧异,问道,“那第二种呢?”
“这第二种,乳娘永远只站在月菱香一脉的立场上,她会帮助司徒姑娘,对她言听计从,是因为她知道,司徒姑娘也是月菱香一脉的女子。”
“可这不可能吧?司徒姑娘不是司徒王府府血脉吗?怎么会跟月菱香一脉有关?”
“我侧重于第一种。 ”
旻言古说,“不管是哪一种,现在幻心铃在司徒姑娘手里,我们就需要将她拉到我们的阵营,在这之前,我们得知道司徒姑娘为什么来夜月的原因,会不会跟我们的利益冲突。”
话一落,他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水云翼,想了想,表达自己的观点说,“我知道殿下在意司徒姑娘,可我希望在大业面前,殿下能权衡轻重,有所取舍。”
水云翼挑了挑了眉,见他们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他才往门外走去,轻飘飘却也有力度的话,“她和我们的大业从来都不冲突,我不会因为大业舍弃她,同样也不会为她放下大业。”
见水云翼离去的背影,旻言古神色复杂,他看着一言不发的欧关泽,想了想说,“我不是不相信殿下,只是这一路,我看得出来,他有多在意司徒姑娘,若她可以是真正的若柔公主,我自然支持。”
话音落地,他立即转换语气,“可若她是司徒王府的人,即使她可以使用幻心铃,她也不可能留在殿下身边,即使她愿意,司徒王府可不会同意。既然,注定她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殿下不该对她有心思的。”
欧关泽虽然心里也是赞同旻言古的看法,可是听着他这话,觉得怪怪的,担心他擅自做什么,提醒他一句,“不管怎么样,司徒姑娘是宿二哥的私事,最后做决定的终究是宿二哥,你我还是不要插手的为好。”
旻言古没有说什么,见天都要亮了,他就离开了书房,欧关泽蹙着眉头也回房休息了。
次日清晨 ,司徒以沫换上翼王妃的衣服首饰,和二王子翼王子一同进宫,夜魅王族的宫宴跟苓甍王族的形式相似,无非就是欣赏舞曲,享用美食美酒,发言有翼王子和二王子在,没有司徒以沫什么事情。
她主要是陪王后聊天,摸清王后的性格,有意无意地想套点关于水中镜,月中花的消息,结果她还没有想好怎么不让人起疑地去套话,王后自己主动提起了月中镜,这一点让司徒以沫很是惊喜,因为她手里的幻心铃竟然可以破解圣宫的毒瘴!
这实在太让她惊喜了!
今晚,她就可以去试试了!
翼王子和二王子还有要事商议,而司徒以沫心里着急闯圣殿,就假意身体不舒服,离开了王宫,先回翼王府。翼王子不放心,就让欧关泽亲自送她回府。
一路上,欧关泽说了很多夜魅的趣事,其中提了不少关于圣殿的事情,这让司徒以沫忽然疑惑起来,她总感觉欧关泽就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哎呦--”
马车忽然停下来,让司徒以沫身体前倾,险些摔下去,幸好欧关泽及时扶住她,这才幸免。
“怎么回事?”欧关泽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回欧六爷,前面是四王子的马车。”驾车的小厮面带难色的回话,因为很明显,四王子的马车会忽然出现,就是为了拦住他们。
“四王子?”
司徒以沫蹙眉,“翼王子的二表哥?”
“嗯,就是他。”
“宫宴都结束好久了,四王子怎么还会在街道上逗留,难道也是回府的?”
欧关泽有几分头疼,“他的府邸可不经过这条路。”
“所以,他是故意拦住我们的?”
“嗯。”
“冲着我来着的?”
“嗯。”
来得还挺快!
见欧关泽面带难色,司徒以沫揉了揉眉心,“翼王子还真是了解这位表哥,说他会来找我麻烦,没有想到还这么快就来了。”
关键是,她可没有这个闲时间去理这个四王子。
“欧六爷,四王子派了小厮来说,说是想见若柔公主,他就在对面的雅苑里等若柔公主。”
欧关泽用扇子敲了敲脑袋,很是为难,也很不爽,这位四王子还真一如既往强势,也不管别人答不答应!
“我这是不能不去?”司徒以沫一脸无奈,很是不想理四王子的模样。
“这个……”
欧关泽叹了口气,看着司徒以沫很不愿意的样子,他无奈一笑,“可以是可以,就是,估计得打一架。”
“那,打一架吧。”司徒以沫不假思索地说。
“呃……”
欧关泽一脸为难,揉了揉眉心说,“他不会一个人来的,外面都是他带来的武士,可我们就只有四个人,你,我,乳娘,车夫。”
“还打吗?”
“………”
司徒以沫皱眉,撩开窗帘看到外面围成一圈的侍卫,嘴角抖了抖,“这个四王子,就是这么想见我的?”
“若柔公主见谅,他一贯如此作风,全然不管他人的意见。”
“真是够无理的!”
司徒以沫瘪了瘪嘴,这哪是邀请,这根本就是胁迫,就像是拿着把刀架在你脖子,问你敢不答应吗?
“若柔公主?”乳娘面带忧虑,想了想,脸色一狠,“要不,我去跟他们过几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