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见郑齐力要逃跑,他脸立即煞白,赶紧拦着他,“大人,这安和郡主都来了,您能往哪跑?何况,您就是跑出去了,那上头那位主,还能放过您!”
郑大人一听,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地上了,嘴里喃喃自语,几乎是哭着嗓子,“怎么办?我怎么办?我这脑袋是不是保不住了!”
师爷自己也发怵,可他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师爷,还是要比为官五载的县令大人镇定一些。
他蹲下来看着县令大人,皱着眉角说,“大人,我们需要冷静,事情或许没有我们想得那么严重,那安和郡主就是来了,又如何?她终归只是一位女子,自古女子不得干政!不得上公堂!”
郑大人现在头脑一片空白,很是模糊,他只想着安和郡主一刀斩杀了隔壁县的县令,一想到这血腥的一面,他就浑身发颤。
“你不知道!那安和郡主她就不是一般女子!她可是镇安王的孙女!她手里还有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
“尚方宝剑是什么!!那是连皇亲国戚都砍得啊!”
“你可别忘了!皇上可是也许她可查贪官污吏!萍县的县令就是被她亲手所砍!”
胡师爷头脑发麻,感觉牙疼,这自古司徒王府的女子就是另外!她们不光能上战场杀敌!还能封官嘉爵!
如今,这安和郡主手里还有尚方宝剑!
碰到司徒王府的女子,这让他们这些贪官污吏怎么活?
“大人,您刚刚也说了,安和郡主可砍贪官污吏?可大人您是吗?”
“难道我不是吗?”
“大人!!”
胡师爷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疼死他了,但想着脖子里的脑袋,还是硬着头皮发麻说,“那安和郡主手里没有证据,她不能拿您怎么样!!”
郑大人一听,想想也有道理,可他一想到隔壁县县令的脑袋,他又害怕,“可她已经抓了何开农!她很快就会查到本官头上!”
“她抓的是何大爷!与您有何关系!!”
郑大人也为官五载,胡师爷这话他多少明白了点,“师爷的意思是,把罪名都揽到何开农身上!可他未必会答应!他一定会扯出本官的!”
“那就让他没有这个机会!”胡师爷眼里闪过一丝狠毒!
“这……”郑大人面带犹豫,“那何开农毕竟是娉儿的哥哥……”
胡师爷脸一沉,这个时候,大人竟然还怕那小妾会不会难过!
“大人,您不杀何大爷,就得杀安和郡主!”
“你疯了!!”
郑大人吓得脸煞白,他连忙看窗户和门,心猛地跳动,“那安和郡主要是死在这里,镇安王能踏平本官的府衙!!”
“你还要不要脖子上的脑袋了!!”
“正是因为小人要脑袋,这何大爷就必须死!只要他死了,就没有人知道是大人您要杀赵二!”
“这……”
胡师爷见郑大人还在犹豫,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大人,赵二的死,是因为他听到了不该听的 。可若是让上头那位主知道,消息从您这走漏,那怕掉脑袋的就不止是大人您自己了!您的老母亲,夫人和孩子……”
“别说了!”郑大人浑身发抖。
“那位主,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片刻之后,郑大人眼一闭,“师爷你去办吧。”
霓蕊郡主和尚姝薇听说司徒以沫到了县衙,连忙来见司徒以沫,可见她一袭红衣,后面还跟着同穿喜服的宿翰昱,两人都呆在原地,一愣一愣的。
欧关泽同样有些错愕,随即勾唇坏笑,没有想到才一晚上不见,他家二哥就和人家郡主成亲了!
“宿二哥,你这这一身喜服是……莫不是趁我不在,都把二嫂娶进门了吧?”
“你,咳咳--”
宿翰昱见他们投来的目光,顿感尴尬,随即咳嗽了几声,解释道,“你们误会了,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事情说来话长。”
司徒以沫也连忙解释,“是啊,我和宿大哥淋湿了衣服,才换上喜服的,你们莫要误会。”
可话一落,她们不光没有清除猜测,反而更加错愕,司徒以沫觉得自己解释不清楚了,不过这喜服一直穿着的确不妥当,所以,连忙让甘棠陪着她去换衣服。
宿翰昱见司徒以沫离开,他站着这里无异于众矢之的,便也去客房换衣服。
欧关泽望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两人,手里的扇子拍着胸脯,笑得开怀。
啊呀,宿大哥啊!这一晚上不见,一下子从宿公子变成了宿大哥!
我这一向清心寡欲的宿二哥,竟然也红鸾心动了?不对,应该是动了凡心!
呵呵呵--有趣有趣!
司徒以沫脱下喜服,换上平日里喜欢的蓝色竹纹裙,见甘棠抱着喜服,眼珠不停地打转,她无奈地笑,想解释,可又发现自己想说的话苍白无力 ,便换了一个话题。
“喜娘呢?”
“行露姐姐正带着她们去前院用膳了。”
甘棠抱着喜服心里着急,有些话想说,可又觉得自己逾越了,但是不说,她又憋着难受。
为什么这个时候杜梨姐姐不在?
“行了,你看你这小脸憋着,有什么话便说吧!”
司徒以沫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到现在,她连一口热水还没有喝呢。
甘棠一听自己可以说,心里一松,可有些事情也不是她一个丫鬟可以插手的,所以她还是尽量委婉一点。
“郡主,那宿公子,咱们不过才认识,虽然他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可谁知道他是不是人面兽心!万一他是个坏人,郡主您就这么将终生托付,岂不是……”
司徒以沫心想,您这可真委婉!
“停!打住打住!”司徒以沫有些无奈,“你家郡主我,什么时候托付终身了?”
甘棠瘪瘪嘴,心里想着郡主还嘴硬,都穿上喜服,这还不叫托付终身!忽然她想到什么,脸色苍白,她家郡主该不会已经和宿公子私定终身了吧?
“你给打住你心里的想法!”
甘棠性子单纯,心里想什么都能表现在脸上,司徒以沫一看就知道她想什么,顿时恨不得敲她脑袋。
“你家郡主我,是这般随便之人吗?”
甘棠一愣,随即松了口气,“对对对,郡主不会这么随意!”
“可是,您这喜服都穿上了!”
“我……”
哎呦,脑瓜疼!
“安和!”
忽然传来霓蕊郡主爆怒的声音,她气势汹汹地推开门,瞪向司徒以沫,那眼神,好像司徒以沫红杏出墙了一般。
“你不是爱慕我太子哥哥的吗!!怎么你会对那宿翰昱芳心暗许!你对得起我的太子哥哥吗!”
司徒以沫扶额叹息,顿感无力,怎么还牵扯到太子殿下了?
“我什么时候芳心暗许了?”
“哼,你都穿上喜服了!”霓蕊郡主很生气。
司徒以沫无奈 ,觉得自己这是解释不清楚了,只得把自己追出去再到投宿喜娘家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当然肯定得隐瞒自己和宿翰昱共处一室的事情,不然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霓蕊郡主听完,见司徒以沫一脸坦然,才勉强相信,不跟她计较。
“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能跟姝薇好好学习,你看人家,多相信我!”司徒以沫推着她们出去,无奈一笑。
“小八那是伤心去了!才没有空闲找你算账呢!”霓蕊郡主很不客气地讲。
“伤心?”司徒以沫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啊!这会应该在厨房发泄吧!毕竟,宿公子是她先看上的,这还没有开始,缘分已经结束了!她能不伤心吗?”
司徒以沫嘴角抖了抖,刚走出门外,就见院子里一片混乱,听他们大声喊着,“不好啦!厨房走水啦!”
“呃……”
司徒以沫扶额叹息,有些哭笑不得,好吧,她收回刚刚的那句话。
“不好了,不好了!”行露忽然跑过来,喊着,“郡主,不好了。”
“我知道是姝薇烧了厨房,这不算什么大事,到时候花点钱请人修葺便好。”司徒以沫摆摆手,捏了捏眉心轻声说。
“不是的,是刚刚抓回来的犯人,他死了!”
“什么?那何开农死了?”司徒以沫微惊,“他不是才被关进牢房吗?怎么就死了?”
“我正打算审问他呢!他怎么就死了?”
行露点点头,“是真的,刚刚听捕快说的,本来是打算待会儿升堂的,可那何开农前脚被关进牢房,后脚就死了。”
南宁衙门里有规矩,太阳高高升起过后才可升堂,也就是辰时一刻。
“怎么死的?”司徒以沫觉得此事大有蹊跷。
“是中毒死的?”
“中毒?竟然有人能在牢房中下毒。”
“不是的,是他自己投毒自尽的。”
司徒以沫眉角稍抖,微微诧异,前一秒喊冤枉的人,后一秒就自尽了?
“捕快在他衣袖里发现了毒药,听说是孔雀胆汁。”
“孔雀胆汁 ,见血封喉。他竟然服用孔雀胆汁自尽!”
司徒以沫眉角稍抖,“孔雀胆汁这种毒,一般的药铺并不会出现,你去查查,看看他的孔雀胆汁是从何而来!”
看来,事情开始复杂起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