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阻挠我进去救人,你到底有何居心?”
李医生义正言辞。
“墨总,你为什么要害我们靖儿,你让开,让医生进去救人。”
欧阳靖父母伸手抓住他的两只手,试图拉开让医生进去。
“医院不止他一个脑科医生,如果里面真的需要援助,必须换医生。”
墨扬鹰隼般的眼睛,直盯着李医生,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混浊的眼里闪烁着不安。
欧阳靖父母呆愣着,被他身上散发的凌厉震慑着,看到李医生脸上的神色,疑惑着松开了手。
“如果我没猜错,里面根本没通知你进去吧?”
墨扬试探着。
“你阻挠我进去目的是什么?你污蔑我目的又是什么?里面有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李医生很快镇定下来,反驳着他。
“楚非的事是我阻止你的理由,一个没有医德的人谈什么救人。”
墨扬看着长廊尽头大步跑过来的人,眉头舒展。
“陈院长你怎么来了?”
李医生看着自家院长,心底恐慌。
“什么也不要说,小王,赶紧跟我进去。”
拉开手术室门,陈院长带着小王进去了。
看到重又关上的门,李医生额上冒出了虛汗,眼里重又慌乱起来。
在建工地,苏夜白和小黑走了进去。
刚拉来的装饰材料还没来得及卸车。
看到工人准备把车上的材料搬下来,苏夜白走了过去:“这材料验过了吗?”
“李监理已经验过了。”工人们回答。
“我还没验,你们先等一下,让我验过再搬吧。”
苏夜白爬上了车,他拿起板材一看,脸色一沉,再拧开一桶油漆,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
他刚跳下车,李监理带着好几个工人走了过来:“等着要用材料,你们坐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搬货。”
“他说他还没验,不能搬。”
工人指了指苏夜白。
“苏总监,这工程不归你管的吧?”
李监理眼里闪过阴狠的光。
“欧阳靖出了车祸,公司派我来接管,这归我管了。这货是谁订的?又是谁验的?你们就是如此做事的?知不知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苏夜白双手叉腰,冲着他们严厉斥问。
“这些材料能用吗?这大楼盖成之后,会有多少人在里面工作生活?你们敢保证你们的亲朋好友不会和这大楼扯上任何关系?人命关天的事,怎么可以如此马虎?”
跟着李监理过来的几个人中,有两个低下了头。
“苏夜白,说得倒是慷慨陈词,可是两年多前,在台风夜轰然崩塌的那栋大楼是谁的杰作?”
李监理反唇相讥。
“那确实是我大意造成的,我为我的大意付出了代价,吃一暂长一智,所以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这货打哪里来拉回哪里去,绝不能用!”
苏夜白无视李监理的讥讽,坦然自若,但让李监理更加气恼。
“误了工期,你担当得起吗?”
“误了工期也比误了生命强!更何况,未必会误!”
苏夜白让工人叫司机把货拉走,带着小黑入去巡视。
李监理看着他们进去的身影,目光闪过狠戾,他扬手叫来身边的人,小声吩咐。
那人听了脸色大变,连连摇头。
“你不做,那你之前跟我一起收受回扣的事肯定也隐瞒不了,现在只是制造个意外,你自己想想。”
那人惊恐,狠戾两种神色交替挣扎,最终他点头和李监理一起走了进去。
苏夜白逐层巡视。
欧阳靖之前的工作很到位,暂时没有发现质量问题。
“苏总监,请从这边通道下去,那边正在施工,不好走。”
一个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中年男子,在前面引着路。
走了几步,苏夜白停住了脚步,和小黑对视一眼,往另一边走下去。
“唉,苏总监,在这边,那边很多材料挡道不好走。”
那人上前叫住他们。
“没事,我们正好看看材料。”
说着苏夜白和小黑就从另一边楼道走了下去。
那人懊恼,也只得跟上前去。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进入墨家地产多久了。”
苏夜白扭头回来看着那人问。
“我是罗离,我进墨家地产有两年了。”
那人倒也如实回答。
“家里人都挺好吧?”
“不大好,我娘生病了,媳妇又跑了。”
罗离边答边张望着四周。
在楼道拐角处,他佯装向前摔倒,身体故意撞向苏夜白。
眼看苏夜白就要被撞从没扶梯的楼道摔下去,小黑飞起一腿,把罗离踹向里面。
罗离被踹撞向里墙,狠摔在楼道上,鼻青脸肿。
苏夜白反应过来,转身回望正欲爬起的罗离:“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李监理的意思。”
“李监理的意思。”
话一出口,罗离才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
“好,很好!”
苏夜白和小黑不再理会他,叫来下面施工的工人上来扶他去包扎,便离开了工地。
回到车上,苏夜白拨响了墨扬的电话。
“墨扬,欧阳靖现在怎么样?”
“刚从手术室出来,还没有苏醒,得在ICU观察,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墨扬坐在长廊椅子上,英眉快拧成川字。
“那材料全是废弃品,根本不能用,我们拒签让司机拉回去了。李监理和罗离问题很大,刚才在楼道,罗离出手,被小黑制止了,看来欧阳靖的车祸不是意外,我们得报警让警方介入调查。”
“好,那边的事你一定得跟进,别再跟我提什么辞职了。”
揉着太阳穴,墨扬想到欧阳靖,心就揪得紧紧的。
“好!我让小黑去给孩子办理入院,让他跟进孩子的事。”
苏夜白心也揪得紧紧的,想到那瘦得跟猫似的孩子。
挂掉电话,墨扬走到ICU病房前,看着坐在外面抹泪的欧阳靖父母,他眼里一阵酸涩,在另一边椅子上坐了下来。
在医院脑科主任室,李主任面如土灰,呆坐着不动。
回想起那个快下班的下午,那个戴着口罩的男子就坐在他的对面。
那男子拿出一张他儿子签名的借条:“李主任,这钱麻烦你还一下。”
“十万?我哪还有钱替他还债!你们找他去!”
“你没钱,我们自然会找他,不过那会你不要后悔!”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李主任急得站了起来。
“只要你配合说几句话,这账可以一笔勾销,甚至还可以给你一笔酬劳。你放心,这事不会伤天害理。”
那人笃定他会同意一般,把计划都跟他说了。
“好,仅此一次,你们以后不要再找我。”
拉回思绪,李主任缓缓脱下白大褂,留恋地看了看办公室,失魂般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