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边说边回忆道:“然后,我们家老爷先是请来了当地有名的先生,专门来到家中做法……”
但……
中途发生了意外。
当时夜幕将近。
家仙所在的那个院子都被清空了,只留下一名仆人留守。
圆月悬空,那位先生也随即开始在院中设坛做法。
一张圆桌铺红布,左右两边立红烛,香坛放于中间插入三根长香,竖一杆七尺八卦旗。
看起来五六十岁的道士,身着一身黄边黑袍,手持一把黄铜浇筑的长剑,口念含糊不清的法诀,舞动着身子对着虚空滑动。
这时候一切都还是正常的,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直到那名先生进入到供奉家仙所在的房间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供奉家仙的神龛,发出一阵红光。
“啊——”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供奉家仙的房屋中传出。
声音特别响,但只有在别院中的那个仆从能听到,似乎有层看不见的结界阻止了声音的扩散。
听到声音的仆从有点害怕,被吓得跌倒在别院中。
等到他站起来准备靠近看看情况时。
一道鲜红的液体从屋内喷射到窗户纸上。
噗嗤!
灯火通明的无人别院中,仆人本就紧张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崩断了,直接晕厥在屋外的走廊上。
第二天清晨。
众人再次来到别院中时,见到昏迷不醒的仆从和倒塌的祭坛,心里顿时咯噔地一下落到了谷底。
大家先试了下地上仆从的鼻息,发现他只是昏迷过去,自此悬着的心也放下一半。
紧接着众人来到家仙所在的房门前。
胆子最大的一个侍卫,缓缓推开房门。
突然。
开门的侍卫被里面景象,吓得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上。
“老……老爷,先……先生……他……”
跌坐在地上的侍卫,颤颤巍巍地抬着手,指着里面害怕地说道。
“他死了!”
众人也是顺着侍卫指的方向看去。
一具死相恐怖的尸体,映入众人眼帘。
死者正是昨晚在院中做法的先生。
那具披着黑袍的尸体周身灰暗,皮肉干枯贴骨,肚腹低陷像是被榨干了全身上下每一滴血液,皮囊紧紧地覆盖在骨头上。
正常情况下,人体死亡之后,身体会开始慢慢地腐败,绝不会这么快形成一具干尸。
阳光落在院中,本该是让人感到温暖,但房门口围观的人群,却感到一股寒风吹拂过身体,惊起一身汗毛。
如此诡异场景,超过了普通人的认知。
“快!快去衙门报官。”
老爷知道,这种情况肯定跟自己请回府邸的家仙有关,自己已经解决不了了,立马派人去府衙报案。
“死人了,死人了啊,啊啊啊啊!!”胆子小的已经被吓晕过去,抬走了。
老爷为了防止事态的扩散,命人把房间全都封闭起来。
“后来这件事情被传开了,衙门也顶不住压力,第二天傍晚就派人到府上调查。”侍卫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但紧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衙门派来的总捕快和府邸的主人深入交流后,知道这事情是晚上才发生的,所以跟来的武人和捕快也是在供奉的家仙的屋子里守到晚上。
三个丙级武人和两个侍卫,各自分派好对应的位置,等待着诡异发生。
入夜,天色渐暗。
又是一个寒冷的夜晚。
不知何处来的风,微微吹动着树枝,使它在别院的火烛中,摇曳着自己的身影。
早已点亮的灯笼中,散发的那微弱的烛光,早已把自身埋入黑暗,只剩下满地的阴寒。
叶片耸拉着残缺不全的身体,害怕地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屋内众人的精神却保持着高度的集中,防备着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
四周很安静,连虫鸣的声音也在时间的流逝下缓缓消失。
天上那诡异的弯月,已不知何时把自己藏进了云层中,仿佛在恐惧着什么。
周围的环境,从惨白的月光转变成了无限的黑。
天,愈发地黑了。
翻滚的阴云带着不祥的气息,遮住了府邸上空那仅有的一点光。
万物都在颤抖,像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缓缓苏醒。
谁都没注意到在那个普通的神龛中,供奉的在里面的家仙雕塑,开始产生了一点变化。
这座家仙雕的是个三目童子的外貌。
从外观看就是个小孩的形象,只不过白色的长发扎在身后,额头上多了颗竖瞳。
它的表情是一双眯起的眼睛,嘴角微微向两边翘起,像是在朝人微笑一般,唯有它额头上的竖瞳略显诡异。
那样子就好似有人拿刀在两目之间,割开了一道竖口,掰开那未愈合的伤口,在里面塞入了一颗金色的小圆球。
这具三目童子雕像的表情,在屋外的光线消失的那一瞬间,画风突变。
从原本安静祥和,转变成狰狞恐怖的表情。
它张大嘴巴,开始狂笑,其头上竖瞳不断扩大直至占据整副面孔。
离三目童子最近的一个武人,注意到了这雕像的变化,立马惊呼道。
“大家快看,这个……啊啊啊,这是什么!”
“怪物!怪物!!”
“饶命,饶命啊!!”
刹那间,屋内红光闪过惨叫声四起。
第二天一大早。
府邸内的众人,再次打开家仙所在的屋子,看到了一地的死尸,惊得围观的众人冷汗狂冒,浸湿了背后的衣衫。
“在又死了两拨后,我们发现老爷请回来的那尊雕像,似乎越发地邪性了。”
“县级的地方衙门处理不了此事,就选择将案子上报,同时派人将赵府封锁,以防发生难以控制的事态。”
“我家老爷考虑再三,决定让小姐带着部分家产来聊城投亲。”
“免得事态扩大后,影响到泰安郡所有的赵家子弟,让家族所有人员都折在里面,自此绝后。”
侍卫对陈兴说出了他们此次来聊城的原因。
“原来如此。”
“那你们聊城这边的亲戚,他们家里闹的又是什么鬼?”
陈兴也是直接点明了,这次侍卫上门前来求助的问题是什么。
“这个……”侍卫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