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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里在犹豫,我犹豫的是该不该睁开眼睛。我心里明白,走了这么久如果闭着眼睛有用的话,我早就该走出去了,看来这白烟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嘿嘿……”
不知道是不是我幻听了,还是太久没有声音我的耳朵耳鸣了,我突然听到在我身后不远的位置上出现了笑声。
声音很细,很像是小孩子的笑声,可这里哪儿来的孩子,谁家孩子会这么大胆子大半夜的跑土地庙这儿来玩?而且我连父亲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了,怎么会听到小孩儿的笑声?
我站住了脚步,轻轻的睁开了眼睛往身后看去。
白烟里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影子,那影子不高,确实像个小孩,难道真有小孩跑这儿来玩,无意中跑进了白烟里?
我看那影子似乎在往前走,我赶紧往影子的方向追去,没追两步,影子就消失在厚厚的白烟里了。
我之所以把这白烟称为烟而不是雾,是因为这烟碰到皮肤之后并没有雾的那种水汽的感觉,而是干干的有些凉。之前这烟并没有味道,吸进鼻子里虽然感觉不太舒服但却并不呛鼻。
可现在,自从那小孩的影子出现之后,我闻着这烟的味道就有些变了,给人一种腻腻的油乎乎的感觉。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好像被抹上了一层厚厚的猪油,恶心的不行。
我把外衣脱下来罩在了头顶上,把脸围上就剩下一双眼睛和鼻子留在外面。
那小孩的影子并不像是无意中走进白烟的,我心里觉得很不对劲。
我继续向前追去,不管怎么说,也得先找到那影子再说,不管是人是鬼也比在这白烟里绕来绕去的强。
那影子虽然每一次在我快追上的时候都很快的钻进到后面的白烟里,但却好像有意的在引着我,总是模模糊糊的在我前面。
我跟着他在这白烟里绕圈圈,大概绕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我感觉身上突然有些累,而且嗓子眼儿干的厉害,不只如此,就连眼睛里都火辣辣的疼。
我不得不再闭上眼睛,弯着腰干咳,咳的我胃液都快出来了。
“哈哈哈……”
那声音又出现了,在我都快把胃吐出来的时候,他又出现了,我忍着眼睛的疼痛赶紧睁开眼睛往后看。
一时间我身上所有不舒服的感觉全都忘记了,那道孩子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与喜悦欢乐的笑声完全相反的一张脸,冷冰冰的看着我,皮肤白的吓人。
这张脸就在不久之前我才刚刚看到过,完全一样的表情,只是此时“活”起来之后,这表情不但没有生气儿反而更加冷的让人颤抖。
这脸就是那躺在黑色木箱里的小鬼的脸!
我记得爷爷说过,小鬼是非生非死,非阴非阳的存在,所以活人不管用什么方法也不可能看到他的灵魂,而且刘老道从正殿里出来之后也说过,他应该是想办法把小鬼封在正殿里了,可现在小鬼却就站在我的面前,真真切切的被我看在眼里。
我脑袋反应的很快,也许我能看到他是因为这里的白烟,可是为什么他要让我看到他?如果看不见他不是更容易害死我吗?
这个想法只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没有时间去想明白这些,因为小鬼的出现肯定是来者不善,不管原因是什么,他肯定不会是想要帮我离开这里的。
我火辣辣的眼睛,和快咳哑的嗓子已经让我很不舒服,但小鬼心冷的眼神却让我更加的不舒服。
我看到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一把匕首,那匕首的颜色很奇怪,乌黑的发着暗光,并不像是金属材质做成的。
他向我走了过来,只走了两步,停在距离我大概两米的多的距离上。我虽然像是和整个世界都隔绝了一般,但手里却还攥着有灵棒。
我想起之前面试时提到的那个小鬼,好像虽然活人没办法看到他们,但是一般对付阴鬼的东西对他们应该也是有些效果的,当时那四个人里的风水师就是用了盐加童子尿使得他们谈过了一劫,这样看的话,我的有灵棒应该也对眼前的小鬼有用。
两米的距离并不远,我忍着全身的难受,伸直了有灵棒打了过去。
我眼睛里一直因为火辣的感觉流着眼泪,所以我并没有看清楚这一棒有没有打中,但我清晰的知道,棒上没有传来任何的感觉。
我赶紧把眼泪胡乱的一抹,仔细去看眼前的情况,那小鬼不见了,两米之外除了白烟还是白烟。
我不由的四处寻找,按说我刚才那一下的速度并不慢,而且我看他停在两米之外,根本就没有犹豫的下了手,不该还能让他有机会躲开。如果说这一棒打中之后,对小鬼不痛不痒,我应该还能接受,可让他躲开了,这我却觉得有点不可能。
白烟让我越来越难受,那种油腻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我挣扎着站直了身子,四处寻找,再没看到小鬼的影子,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得先从这里出去,否则不用小鬼动手,我先得在这里被折磨死。
之前不管怎么走,都是在这里绕圈子,唯一能作为参照物的只剩下脚下的地面。我从地上摸起一块小石子,我想不管怎么说,即使我的脚走不出直线,那我就在地上画线。
我这也是被逼的,人在绝境的时候,往往都比平常时候头脑更加清醒,能想出一些比较奇特的想法。
线画的很慢,我已经不再奢求能迅速的从这里出去,而是力求不再走冤枉路。
土地庙的地面都是一米见方的砖块铺起来的,砖与砖之间都有接缝,而我画出来的线都是比照着接缝画的,与接缝平行。
这是一种双保险,我想即使我的眼睛再欺骗我,但接缝的线总不会错,接缝不可能会自己转弯的。
我心里有了希望,脑袋就更加的清醒,我根本就不抬头,怕再被白烟所迷惑,我只把耳朵竖起来,当我听到外面的声音的时候,我自然就已经出来了,我根本就不需要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