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良机,李跃将指挥的任务交给赵辰,然后疾步赶到城头,接过长枪,一个跳步翻上赤电。注视了身后的一百骑兵,他们的眼中充满着迫不及待,参杂着勇气、决心。调转马头,李跃将长枪单手举起,决绝的喊道:“开城门!!”
吱呀一声,一百骑犹如黑夜的幽灵,静悄悄的踏着步子,无视身边仓皇逃跑的吐蕃部队,仿若一把尖刀,以李跃为箭头,赤电凶悍的将撞开拦路的敌人,李跃更是眼神如电,死死只盯着一个方向,身后的骑兵紧紧的跟随,而一百名陌刀手紧随其后,成一个飞翼向前。
莫连干正在气急败坏的质问手下为何明明大军已经冲上了城头,却不要命的逃窜的原因,他在质问到底是谁下的撤退命令,得到的答复却是三个千夫长战战兢兢的沉默。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气,抬头看去,莫连干吓得不轻。
只见一人一马,马如赤电,人如游龙,连拨带挑,将拦在中间的吐蕃骑兵挑飞,直扑自己这个方向而来。那高大的身影在乱军中鹤立鸡群,他的冰冷的眼神似乎穿越了黑夜,死死的盯着自己,莫连干本就是个胆小怕死之人,慌忙命令身边的三个千夫长上去阻截李跃,二十多个亲兵团也急忙用盾牌拦在他的身前,形成一道天然屏障来保护他。
李跃一骑当前,马遂跟齐风都被他拉开几十米的距离,凭着自己的左拦右挑,而赤电不愧是马中之王,一边疾驰,一边用穿梭在敌人的狭小空间内,突然,远处三位敌军大将迎面而来,眨眼之间就到眼前,三个千夫长呈三角,为首者乃莫连干帐下的第一勇士,力大无穷,握着双锤借着马力将狠狠的砸了过来,李跃可以放慢了速度,千钧一发之际,不敢硬接这一击,巧妙的躲开对方,然后瞬间发力,擦着后面的两个千夫长而过,长枪横握着挡住另外一人的长矛,擦出一团火花。另外一人趁虚挥舞着长刀就劈了过来,李跃慌忙压低身子,险象环生,生死攸关之际,赤电猛地咬住对方胯下的战马。
只听得一声哀鸣,战马突然暴躁的跃起,将敌将抖落马下,李跃眼疾手快,长枪没了压力,一个枪花就刺中敌将的咽喉。杀死了一个,那个由于惯性被拉开老远的双锤敌将再次拍马赶来,嗷嗷乱叫着就砸了过来,旁边那个长刀武将也缓过神,悲怒交加的从正面包抄过来。
前后夹击,李跃一下子陷入了死局,眼神中闪过狠辣的神色,无视身后的生命危及,拍着赤电就一往无前的冲锋,迎向长刀敌将。一寸长一寸强,一瞬间的交锋,李跃后背的甲胄被割开一条口子,鲜血哗哗的留下来,对方在马上摇晃着往前,几步之后,突然从马上掉落下去。
转眼之间,两员大将死于枪下,无数的吐蕃骑兵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忌惮的不敢上前,而这时身后的危险也终于到了身前,两个大锤子在空气中爆出巨大的摩擦声,李跃嘴角喷出一口血,耳边的死亡之音在告诉他,他可能要死了。莫连干的军帐就在距离不足五十步了。。哎,可惜了。。。李跃心中惋惜到。。
莫连干看到李跃已经是强弩之末,马上就要被自己军中的第一勇士杀死了。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敌将的双锤擦着李跃的耳朵狠狠的摔了出去,一支狭长钢刃穿云箭穿透了敌将的身体,他摇晃则不愿倒下,马遂左手持强弓,右手举起刀将敌将雄壮的身体割为两半,透露在空中飞出去很远才在地上滚了几圈,无头尸体嗵的砸在地上。
马遂憨笑着拍马赶到李跃面前,两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转过头,看着近在眼前的敌军大帐,面前已经聚拢了大批的吐蕃骑兵,两人冷漠霸气的眼神望过去,马通人性,不禁后退几步,而身后的白沙城骑兵也在齐风的率领下终于赶到。
举起长枪,李跃冷酷的喊道:“挡我者死!!”身先士卒,吐蕃的骑兵早就被吓破了胆,三个千夫长都挡不住李跃的一个人,他们哪有勇气与对方一战,无畏的阻挡了,然后都下意识的躲开他,莫连干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惊呆了,赶忙下令亲卫上去阻挡,然后自己翻上马就独自一人看准方向狼狈逃跑,身后的几千手下也管不了了,这个时候莫连干只想着逃跑,只能跑或许还能活着回去。
目光如炬,李跃眼中只有莫连干一人,接过马遂的长弓,双臂使尽全力,拉满弦,弯弓如月,练习了千万遍的射术,箭如流星,战场上瞬间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看着这一箭,索命追魂箭,莫连干已经跑出了两百多米,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逃出来,突然感觉到异样,这一瞥,魂都丢了几缕,一道流光瞬间穿过空气,冷冷的插在他的头顶,咚!这个身影响彻在所有人耳边,带走了莫连干的生命,也带走了支撑吐蕃士兵抵抗的最后一丝勇气。
哗哗哗,那些骑兵都拼命的驱马逃跑,而没有马的步兵都一个个放下兵器,选择了投降。
“唐军必胜,唐军必胜。”战场上一下子就只剩下跪在地上的吐蕃降兵,以及欢欣雀跃,大喊着发泄自己激动情绪的白沙城士兵,李跃跟马遂相互看了一眼,都感觉到双方的眼中多了一种东西。相视一笑。
穷寇莫追,李跃并没有让大家追杀那些逃跑的吐蕃骑兵,而是收拢部队将死的只剩下一千多个吐蕃士兵绑起来,押解到城内,齐风提着莫连干的头颅走了过来,咧着嘴笑道:“校尉,这个家伙好像是个将军,而那三个都是千夫长。校尉你也可以当将军啦。”
“这是大家的功劳。”众将士回到城内,百姓在街道两旁欢呼庆祝胜利,看到他们淳朴感恩的面庞,浴血奋战的士兵们也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校尉府内,突然赵辰急匆匆的走进来,满脸愁容,好似有很大的心事。
“校尉,大事不好了。”刚刚获得了大战,李跃还在纳闷赵辰为何事担忧,而赵辰愁眉不展的俯在他的耳边轻语了几句。原本冷静的脸色骤变。仿若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急切的问道:“此事当真?”
赵辰说道:“千真万确,这种事情谁敢开玩笑,而且恐怕达化县此刻已经成为一座死城,照那些吐蕃俘虏交代,达化县城肯定成不多今晚,此时已经三更天过去了,凶多吉少啊。”
大厅内李跃来回踱步,齐风马遂等人也闻讯赶来,虽然事先李跃就有不好的预感,可是自己提醒过郭焕,让他提早提防,此刻,应该怎么抉择,成了李跃最需要考虑的问题,到底是领着白沙城五百人去增援,还是坚守城池对达化县的危机不闻不问。
考虑了许久,赵辰的意见是派人去打探消息,如果达化县还在唐军手中,大不了就去等待大部队前去增援,毕竟吐蕃三十万人围城,碛西节度使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现在唐军大部队应该正在增援的途中,到时候与大部队汇合,再作打算。
众将也都比较赞成这个计策,李跃细细考虑了一番,战机稍纵即逝,时间就是生命,此时如果不能果断下决心,后面可就没有机会了,富贵险中求,纵然守住白沙城李跃已经可以获得将军的头衔,然而李跃更在意的是郭焕这个人才,此人的智慧,李跃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良才白白损失掉。
当机立断,李跃下命令,“城内的剩余的骑兵营随我前去查探,其他人原地待命,期间一切事宜全部交由赵辰决断。”而那一千多个吐蕃俘虏,就像一枚定时炸弹,一旦他们发动暴乱,很可能从内部给白沙城带来威胁。
听完李跃的想法,众将都沉默不语,齐风不理会那么多,直接说道:“既然不好处理,不如全部杀了,省的闹出大乱子。”李跃等的就是这句话,其他人不敢讲,只有齐风直肠子,不考虑那么多,非常之时当行非常手段,李跃假装思忖了一会,就将斩杀俘虏的事情定下来。
白沙城有一处荒芜的乱石之地,名为乱葬岗,城内处罚一些罪人,砍头之后就将尸体仍到此处,久而久之,这里每晚都是阴风阵阵,阴森森令人不寒而栗。而投降的一千多个吐蕃俘虏刚刚被关进白沙城的监狱,塞得满满的。没过多久,就被守军一个个驱赶着走出监狱,守卫说是白沙城校尉李跃要给他们讲一些话。这些人将李跃视为战神般的人物,毫无防备。
俘虏被一波一波带出去,然后就不再回来。带出去的俘虏中,突然一些吐蕃士兵发现了不对劲,怎么走着走着来到一处荒地,黑夜中将他们带到这种地方能干什么,答案显而易见,对方要杀死他们,以绝后患,在死亡面前,一些头脑精光,胆大的人开始想要怂恿同伴暴乱,然而已经晚了,只见四周突然出现了无数火把,火把下骑兵们冷漠的注视他们。
李跃亲自来指挥这个行动,将杀俘的名声一个人担着。“杀!”一声令下,骑兵们冲上去就是一轮屠杀,俘虏们手脚都被捆绑,无力反抗,很快就被绞杀干净。然后士兵们将这些尸体拖着扔到乱葬岗内。就这样俘虏被一波一波的杀死。
乱葬岗上面尸体堆积如山,一些新兵纵然经历了一次生死战争,看到这副修罗地狱般浮屠场景,也忍不住干呕起来,一将终成万骨枯,李跃冷漠的调转马头,既然这个嗜杀残暴的名声要有人担,自己也不怕真正的做一次混世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