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春风渐渐的吹散了冬日的寒霜,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开始出现,而李跃的心情更好,李跃终于在四位兄弟以及舅舅许显纯的帮助下,买下了一处六层酒楼,全部按照他的意思装修了一番,终于如愿以成的到了预期的效果,接下来就是买琴了,京城有专门的琴坊,李跃可以直接从中大批购买,可是这件事实在不能马虎,列了一张清单,舅舅许显纯也拍了一个得力的助手兼心腹来帮他打理。
李跃当然不能大意,他让长孙厚从庄园中挑选了几个平时做事机灵的下人,让他们熟悉开店所需要掌握的事宜,就这样开店进入了潜伏期,而自己心目中这个琴坊,自然是高雅并且打出名气,赚钱也许并不重要,但是一定要站稳脚跟,因为在李跃的打算中,琴坊只是一个跳板,还有更重要的意图。
眼看着万物复苏,李跃的武职任期时间,文书上写着六月初一,除了在门下省的报道了之后,也算是继续清闲下来,因为他真正的职位是振武校尉,而左补阙是皇上钦点的文职,只是一种特殊的嘉奖,变相的给了他直接向皇上提意见的权力。
二月天,这日阳光明媚,李跃带着马遂以及三个女人驾着马车,带了许多美酒佳肴,来到一处风景怡人的草坪上,春游野炊。而在这个时节出来游玩的人不在少数,人们在家中蜗居了一个冬天,好不容易盼到了春风洗面,可以沐浴温暖的阳光,当然不愿意憋在家中。
突然,前方走过一大群人,只见四辆马车缓缓的开过来,里面的风景可算是不堪入眼,这些马车里,分别坐着一个年轻的士子,衣衫不整,甚至有一人上身都已经脱光了,身旁就不必提了,围着三四个歌伎,或躺或爬的嬉笑着,而他们似乎乐意让别人看到这种放荡形骸的样子,故意将四面的车窗挂起来。
雪舞不由得鄙夷的转过头,嘴里没好气的说道:“败坏风俗,亏他们四人还是科举及第,其中那崔槿还是状元郎,一点也不注意社会风俗,不知羞耻。”李跃倒是浑不在意,这些人虽然行为略显放荡,不过都是性情中人,一切显于形色,不由得想起了竹林七贤,性格各异,却有自己的高尚品格,不为世俗所接受,却是真真正正的奇人。只是可惜了嵇康的千古名曲《广陵散》,突然灵光一现,现在应该可以找到广陵散的全曲目。
说话间,四辆马车就从李跃他们眼前经过。其中状元郎崔槿推开眼前歌伎的酒杯,瞧见了正卧榻而躺的李跃,对视了一眼,虽然周围都是格格不入的奇怪眼神,而李跃的眼睛里只有平静,仿佛一滩春水,春风戏水,却也是那般清新宜人。
崔槿突兀的停下马车,后面的三个马车也不得不停下来,整了整衣服,崔槿跳下马车,来到李跃等人面前。朗声问道:“敢问兄台可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李清风。”
李跃做起来伸了个懒腰,应道:“正是本人,不知状元郎有何指教啊。”
崔槿连忙说道:“岂敢岂敢,跃公子名声在外,本人虽然自诩诗才无双,却也不敢在李公子面前卖弄。”
看到对方如此客气,李跃也是无奈,使了个眼色,雪舞跟云莺她们将铺在地上的毡布腾出一大块地。让崔槿坐了下来,而跟在后面的几人远远地瞧见崔槿坐下来了,也命人将随行带来的东西从马车上取下来,十一个花枝招展的打扮艳丽的女子,拿着手帕,一股浓浓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似乎是瞧见李跃脸上的一丝不快,崔槿瞧了瞧身边,李跃有家眷在身边,怪不得不喜欢这样,便走过去跟另外三位同伴说了几句。三人顺势将他们的落脚点选的稍微远点,然后四个人一齐走了过来。微微行礼之后,崔槿便随意扯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聊起来。李跃如何体会不到他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跟自己结交。
“敢问兄台可是来自清河崔氏。”李跃问了一句。
崔槿眉宇间带着一丝倨傲之色,说道:“李兄如何得知,我正是清河崔氏的嫡系,本宗第三子,堂叔崔琳与令父为知交,尝于府上对饮,听闻令父已经升为刑部尚书,而李兄更是文韬武略,特来拜会,有幸结识李兄,实乃在下之荣幸。”
话都说到这份上,李跃再没有表示可就太不近人情了,笑着回答道:“崔家乃世家大族,出现崔兄这等奇才也不足为奇,既然崔兄有意,何乐而不为,还望以后崔兄可以多来府上拜会。”
崔槿高兴的拱手说道:“一定一定,那么在下就不打扰李兄的雅兴了。”临走前,崔槿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转过身,揶揄的说道:“李兄,也许你我两家会在不久亲上加亲,我也只是听堂叔提起过,至于到底能不能成,就要看李兄的意思了。”
这句话说的旁边的几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李跃说话有些结巴,应付道:“额,此事言之过早,崔兄若有心,他日再聚,我还真有些困顿需要崔兄来解惑。”
崔槿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别人看不懂的笑容,率众走开。云莺看着他们两人神神秘秘的对话,打趣的问道:“公子,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亲上加亲?难不成?”
可爱的模样,引得雪舞等人轻笑,李跃却浑不在意,舒坦的躺在毡布上,眯着眼睛享受春日的阳光,雪舞不禁轻斥道:“莺儿怎地这般无礼,若是这话被外人看到了,还以为公子对我们没有规矩礼俗约束呢。”不过她虽然嘴上斥责,脸上却没有多少真正责怪云莺的意思。所以云莺只是做了个可爱的表情,完全不放在心上。
一只蝴蝶缓缓飞过,马遂往倒了两杯酒,递给李跃,两人浅尝辄止,李跃看到蝴蝶在空中盘桓了几圈,轻轻的落在楚莲香的肩膀上,两扇美丽的翅膀扑哧扑哧的,静静的呆在那里。这一幕真是和谐优美又自然,李跃闭上眼在楚莲香的身前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气。
一副沉醉的表情,不禁赞道:“香儿果然好香啊。”云莺跟雪舞也白过头,前倾着身子欣赏这副美人引蝶的真人图,在心中都有些羡慕,平常的胭脂水粉再香艳,也不足以引得蝴蝶来亲近,恐怕只有她这种天生丽质的独特体质才会引发蝴蝶的亲近吧。
楚莲香手中轻轻捻起一小块点心,伸手凑到蝴蝶的近前,蝴蝶立马扑闪着翅膀飞离她的肩膀,她有些失望的看着蝴蝶离去,几人都被楚莲香的可爱一面逗得笑起来,李跃伸手抱住楚莲香,的说道:“蝴蝶不懂风情,香儿不必在意,有夫君爱你就够了。。。。”
还不待李跃说完,立刻就被打脸了。只见那只被惊吓逃窜的蝴蝶,在空中徘徊了几圈,重新落在楚莲香的肩膀上,楚莲香急忙给李跃使脸色让他别乱动,然后温柔的将手指再次贴近肩膀,善由心生,意随心动,蝴蝶这次似乎不再害怕,踩着两根细不可见的小爪子,一点点移到到楚莲香的手指上,愉快的啄着点心的颗粒。
啃了几块,楚莲香将手指举起,蝴蝶随风飞去,落到远处的一朵粉红的野花上面。楚莲香开心的绽放着笑容,就连李跃也是啧啧称奇,五个人再玩了会,李跃起身说道:“走吧,看看襄儿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咱们在这里玩乐,留她一个人准备琴中仙的事宜,小丫头恐怕忙疯了。”
看着李跃的表情,楚莲香说道:“夫君可别小看了襄儿妹妹,她聪明伶俐,接手这件事情的时候可是兴奋极了,我看她这次决心很大,而且襄儿妹妹也不像娇生惯养的孩子,可不会被这点小挫折给打倒哦。”
一向沉默寡言的马遂迟疑了一下,说道:“万事开头难,开琴坊这么重要的事情,襄儿虽说对此事兴致很高,也经常想为公子做些事情,不过女儿家,总归不是很放心,公子将这件事情交给她,一来我担心她太过劳累,二来我也是被她缠得没办法才答应的,如果做不好,还请公子多担待。”
李跃笑着说道:“志远为妹妹考虑,这样说不足为奇,不过别忘了襄儿也算是我半个妹妹吧,我怎能不为她考虑呢,让她负责琴中仙的事宜固然是因为襄儿自己意愿,另一方面,我也了解襄儿的性格与能力,我相信她能做好。另外至于劳累嘛,志远就放心吧,我开琴坊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赚取财富。等过几日琴中仙真正的开业你就明白了。”
马遂这才作罢,不过心中对这件事情交给马襄,仍然有些隐忧,而李跃的后两句话则让他想的更多,不为财富,难道公子开琴坊还有更远的打算不成,自从经历了那件事情,马遂发现自己越来越跟不上李跃的思维,他看到的只是表面,不由得又想起了李跃说过的一句话,“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