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八载末,高原之上。
高仙芝、哥舒翰、李光弼三路大军在逻些城被灭之后已经原路返回,李跃并没有急着班师回朝,而是停留在吐蕃处理善后事宜,李跃的战略目标绝不仅仅是消灭吐蕃,他还要彻底掌控吐蕃,将吐蕃改造成唐朝的疆土。
别解放的奴隶成为吐蕃这片大地上的新的主人,在李跃的奏议下,皇帝已经同意李跃的建议,改吐蕃为西藏,建造唐朝的临时管理政府,暂时归于陇右节度使管辖,仅仅分配牛羊财物土地就耗费了一个多月,才算是完成,接着李跃从陇右调来大批年轻的人才,给予他们足够的信任,按照唐朝的官员编制,将西藏分为十州,刺史别驾等管制依次许官,近五年来,陇右就在不遗余力的收拢从中原入仕无望前来陇右发展的人才,再者李跃有裴家崔家两大世家在背后鼎力支持,大儒李邕做标杆,所以陇右渐渐容纳不下这些人才,正好西藏新立,这些奴隶虽然容易管理,但是从一种制度向另一种制度转变,将一个国家改造成另一个国家,正需要这些年轻人的热血与激情,另外,这些年轻人满腔热血,内心深处还没有被朝廷内地的官僚构架所同化,这也是李跃选择他们的原因之一。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南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当年李跃在太子监内所作的诗,不知何时被人翻了出来,今时今日,天下人皆知一旦李跃归来,封王已经是必然,这个消息也不知是那个长安的大官传出来,一时之间,天下文士皆在感怀,莫非在十年之前,李跃就有此雄心张志,而恰恰此时,中原官僚腐败成风,贫穷人家的书生,寒窗十年,却根本无路可走,每年的新科进士被权贵子弟占满,陇右节度使,青龙少帅李跃的这首诗就像一盏明灯,彻底点燃了那些报国无门,无官可做的人才。
西藏十州,李跃遵照着李邕寄来的一封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数百个名字,这些名字全都是他对这批人才之中的看重程度,第一行十个名字,李邕对此十人各有评价,期望甚高,李跃不假思索地召见了这十个人,稍作试探,问答如流,面不改色,的确如李邕所言,从此可以看出李邕给他寄信之前,一定是费了天大的功夫来考察这些人才。
十一月,整个西藏十州之事传到每一个角落,十州刺史,十个年纪轻轻的初出茅庐的俊杰,被李跃给予重任,顿时,四百多人全部都授到官职,五万陇右正规军被李跃分成十部份,驻守西藏十州安危,在授命之前,李跃对十大刺史做了简单概括性的指导,这些人对李跃完全是感恩戴德,他们大多出自寒门,苦读寒窗十载,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没想到了陇右,按照正常的大唐官员的制度,十年数十年甚至一辈子都可能做不到的官职,就这样被李跃简简单单的三两句话赐予了,李跃俨然成为比他们衣食父母都重要的贵人。
李跃将这些看在眼里,收买人心的事情,自然要做的顺其自然,他对这十人只有三个标准
“西藏高原之地,不利农耕,以畜牧为主,至于如何管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是压迫当地人,更不能中饱私囊,否则以严惩不贷!”
“西藏十州,这里人大多信封雪神,而西域之地将会有一个雪神教来到西藏传播教义,西藏只允许有次一个信仰宗教。”
“西藏财政归刺史管,与军权互不侵犯,双方不可闹事,若有矛盾,请示于我,各让一步,这里是新建时期,一切都需要仰仗各位了。”
十二月份,李跃率领包括白虎营青龙营在内的五万精锐班师回朝,除夕临近,陇右境内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场景,人们丰衣足食,而看到陇右凯旋归来,人们争相欢庆,一直在陇右邻侧的强敌被剿灭,此战真可谓大快人心。很多中老年人都激动的流下泪水,终于等到这一刻,虽然最近五年来吐蕃很少侵犯边境,但是这里土生土长的老一辈人们,经历过吐蕃的骚乱,尤其是七年前那场浩劫,达化县被屠杀殆尽,成为一座人间地狱,那些参与清理达化县城的百姓亲眼目睹了那一幕,铭记在心。
当年,正是李跃以白沙城校尉救下一城人的性命,今天,李跃亲手消灭了敌国,感动之下,痛哭流泪也在所难免。
凉州城外,聚集了密密麻麻前来迎接自己的勇士凯旋归来的百姓,而最前方,正是由李适之与李邕带领,身后是李跃的妻子等人,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眺望着远方。
明明已经快到了,怎地还不见踪影。
“爹爹怎地还没有回来啊。”一个灵动的小男孩拉着李适之的手,撅着嘴问道。
李适之乐呵呵地笑了笑,没有答话,倒是旁边的李邕忍不住道:“你爹爹是大英雄,这一路上百姓自然欢喜,犒劳将士,耽搁一些时辰也是理所应当。”
这个小男孩正是李跃的儿子李清,眼看已经长高了,听到李邕的回答,他抬着头天真无邪地说道:“爹爹是天下一等一的大英雄,我以后长大了也要做英雄,你说好不好啊,爷爷。”说完摇着李适之的手,不停地摆着。
李适之被小孙子逗乐了,慈祥地答道:“好好好,清儿以后也当大英雄。”
这一句话逗得旁边的人都笑了,李清是所有人的心肝一般,此时李清脱开李适之的手,来到崔语凝身边,小心地看着崔语凝怀中的小婴儿,颇有男子汉大丈夫的味道说道:“大娘,大娘,长大了之后我要带着弟弟做英雄,这样爹爹就不会凶我了吧。”
崔语凝在三个月前刚刚生了孩子,亲切地对小李清说道:“你爹爹才舍不得凶你们呢,如果他不凶一点,你们兄弟长大了还不得无法无天。”
“呃。”小李清无言以对。
而许老夫人看到孙子吃瘪的表情,抚着他的头道:“清儿,你大娘跟你闹着玩呢。”虽然这样说,但是许夫人也知道,自己的孙子在家里家外,都被大家捧在手心,能有今日的幸福,许老夫人已经满足了,只要儿孙能够幸福安稳地活着,这比一切都重要,她不由得想起当年一劫,望着身旁的李适之自在开心的样子,却是知道今日的一切都是儿子用性命从战场换来的,平安便是福。
“来了。”旁边的一个丫鬟眼尖,喜悦地叫道。
地平线上出现一道鲜亮,接着就看到一条长龙越来越明显。李跃思念家人,却没想到,这一路上,百姓争相在路上摆下食物,端着美酒家里的美食,犒劳将士,而一些当地的德高望重的老年人,非要敬李跃一杯。
这些老人中,很多人的儿子都死在唐军与吐蕃的战斗中,这些年中,死去的唐军将士不知凡几,李跃也不好拂了这些老年人的一片心意,这一路走来,李跃不知喝了多少杯,不过他心底痛快,远远望着凉州城下,无数的人在耐心地等待着。
李跃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拍马加快速度。
“爹爹。”小李清看到赤电桀骜不驯地飞驰而来,脱开许夫人的手就冲上前去。
赤电如电,堪堪在小李清面前顿足,李跃翻身下马,将小李清抱在怀里,继续向前走,同时用胡须蹭着儿子的脸。“有没有不听爷爷的话。”
“没有。”小李清将头缩在李跃的脖子上,仰着头贴着李跃的下巴,乖巧地回答,而赤电通人性地跟在李跃身后。
“爹,娘,孩儿不负重托,灭此大敌!”李跃向李适之半跪着,犹如一个弱小的孩子,声音铿裆有声。
李适之忍住眼中的泪花,欣慰地快速扶起儿子,抹了一把眼睛,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李邕看着这一副景象,心里一阵感动,打趣着说道:“恭迎李少帅凯旋归来,为我朝灭此大敌,实乃百姓之福,陇右之福啊。”周围人声鼎沸,百姓大多都是恭喜崇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