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对付妖魔鬼怪,那就得带上家伙。
君长青虽然死了,但山庄里还留了不少好东西,比如之前吓赵哥的玉符。我估摸赵哥的修为不高,见识也不太够,因为大吉告诉我,玉符是最高等的符篆,寻常人根本用不了。玉符需要耗费的灵力太庞大,就是把我抽干了也不够,因此我带在身上纯粹是为了吓人,没想到还真有用。
君长青留下的遗产挺多的,玉符整整一盒,不过不用考虑,我一个都用不了。
马勒戈壁,知道你厉害你土豪,但也考虑一下继承者的情况好不好?我根本用不了玉符,就是想拿去卖钱换点生活费,我还得担心玉符会不会出什么问题,然后买家就悲剧了。一盒子玉符,只能看,和拿来吓识货却见识不够高的人,若是识货又有见识,那就得我悲剧了。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我敢当着赵哥的面拿玉符也是考虑到他是特勤处的人,在找不到替代我的人之前,就算有贪欲也不会真对我做什么。若非考虑了这一点,我也没这个胆。
我试图找找有没有纸制符篆,倒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找到了一堆,从烂石头木头到锋利绝伦的古剑都有,这都什么品味?
我问阿吉:“你说我拿铜钱剑好还是古剑好?”虽然收藏品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有用的,比如各个朝代的铜钱,秦朝的半两钱、汉朝的五铢钱、隋唐的通宝......这么说吧,先秦以后的铜钱都能在这座别墅里找到。还有古剑,一楼大厅里有几个博古架,架子上就有三柄古剑,一柄是战国时的青铜剑,我看过上面的文字,不认识;一柄是唐刀,也是剑,只是唐朝的剑跟刀很相似,因此后人都称之为唐刀;最后一柄是半截剑,紫色玉石雕琢的绝世宝剑,我可不信古代有谁会拿着玉剑砍人,这应该是一种权力的象征物,就是不知道它有怎样的过往,竟然断了,并且剑身遍布裂痕,我第一眼看的时候觉得这柄剑随时都可能嗝屁,大大小小的裂痕分布在整个剑身上,没一处完好的。
是拿铜钱剑好还是古剑好,我很是纠结。
“对付鬼的话,自然是铜钱剑,对付妖怪,你还是洗洗睡吧。”
我温柔的抓起死狗,然后陡的掐着死狗的脖子问:“死狗你信不信我晚上真的吃狗肉火锅?”
死狗被我掐得直翻白眼,封印解开后,我便发现了,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不弱的灵力,若是跟那些猛妖比,自然是自寻死路,可收拾一条连人形都没修出来的死狗,只要出其不意,也不是不能。
“我推荐你用那柄玉剑。”
小命捏在别人手里,死狗很识趣的妥协。
我看向博古架上的紫色玉剑,很好看,很华丽,哪怕是剑身上的斑斑裂痕也有一种另类的美感,但......我加了一把劲。“那是一柄玉剑,还是快散架的断剑。”
“那剑是神器碎片。”
我微怔,瞧向玉剑,没瞧出来哪里像是神器了。
“普通的玉石剑能成那个样子还不四分五裂?”
我一想,还真是,玉剑身上最严重的一条裂痕几乎贯穿了这剩下的半截剑身,可它就是没散架,本身就不正常。
我拿了玉剑,找了找,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别的管用且自己能用的东西。
君长青,我恨你,你死那么早干嘛?都是半神了,怎么就死了呢?不对,半神能老死?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阿吉:“阿吉,问你个事,半神的大限是多久?”
“那得看是那种实力的半神了。”
“君长青。”
“十万年。”
我不由得止步。“多久?”
“十万年,若是能修成上仙,或者渡得过劫数,最少翻一番。”
“我不是太懂。”
“我也是听君先生提起过的,仙人如果不能修炼成上神,那么每隔十万年就会有一次天劫,天人五衰你听说过吧?渡不过的话,身上就会出现那些征兆,运气好点,落入轮回重新来过。”
“运气不好呢?”
“灰飞烟灭。”
“这也就是说修成上仙就没事了?”
“怎么可能,上仙也会陨落,唯有神亘古不灭。”
唯有神亘古不灭?真的假的?假的吧,神也是会陨落的。我不觉想,却不曾注意到紫色玉剑身上流转过一抹浅淡光华。
“你有什么证据?”
我疑惑:“啊?”
“你刚才说神也会陨落,为什么这么说?”
原来我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神也会陨落。”
阿吉看我的眼神极古怪,跟看怪物似的。
我轻咳了下,将话题拉回远点。“既然仙人十万年一劫,渡不过才会死,这是不是可以说,君长青那样的存在,其实是不会自然死亡的。”
“对啊。”
我看着阿吉说。“君长青今年高寿?”
“一百三十几岁吧。”
卧槽!年长我一百多岁,真是我叔?高祖叔伯还差不多。我无力的道:“一百多岁啊,那也就说,他的大限还有九万多年,那他是怎么死的?”
“人生百年,但真能活一百岁的人类有几个?”
我秒懂,直接说君长青被人给干掉了不就得了?
才走到门口就看到有人抬手准备敲门,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我看了一眼,生命线挺长的,少说能活七十多岁,再看,双目无神,盲人。我顿时升起了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尽管我的眼睛已经好了,不过......时光重来的话,我更希望自己还是个盲人。“大姐找谁?”
“请问君先生在吗?”
“你找君长青?他已经过世了,你有什么找我也可以,我是他的侄女,他生前的所有事情如今是我接管。”老天保佑,千万别是债务,我已经债台高筑了,再筑下去,我真会跳楼的。
女人愣了下。“是这样的,我是前两天搬到白梅街的,租了君先生的房子,中介给了骁勇善战的弟子,说等君先生回来了自己来交房租,我今天正好有空,就来看看。”
我看向阿吉,什么情况?
阿吉想了想,道:“忘了说,这条街所有的土地都是君先生的,老房子也是。”
“他真有钱。”
“他买的时候,这里的土地很便宜。”
哦,忘了这茬,那家伙一百多岁了啊,一百年前来到这里,那个时候的鹤城......妥妥的边城,土地的价值可想而知。不过,对于房租如此轻率,君长青你没破产也真不容易,还有大姐你竟然真的这么在意房租,还专门来看看房东回来了没。
“房租以前都是怎么收的?”我问阿吉。
“这个我们平时都是托给中介的,然后一年收一次钱。”
我揉了揉太阳穴,道:“大姐,中介跟你说的房租是多少钱?”
“一百块一年。”
原本还想着房租能不能还债的我:“......这么点房租,大姐你犯得着亲自来一趟?你家人呢?怎么不让他们来?”一个盲人有多不方便,我是知道的,出门在外,一个不留神就可能出意外。我以前每次单独出门都是小心再小心,尤其是过马路的时候,虽说我自己不方便的遵守交通规则,可就怕别人不遵守啊,到时就算肇事者进了局子,我的命也拿不回来了。
“我也是正好没事。”
“算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这条街上稀奇古怪的物种太多,这么一个盲人,总让人放心不了。至于赵哥的事,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那就太麻烦你了,正好我也没想到你在,就没带钱。”
白梅街上有很多老建筑,大半条街都是,从明清时的四合院到民国时的建筑,以及近代的筒子楼,都有,有几处地方的建筑物更是古朴,亭台楼阁,肯定不迟于明清时代。
周姐租的地方是一个筒子楼,白梅街二百三十七号,这里几乎是白梅街最偏僻的地方了,也是人口流动最多的地方,别的房子住的不是妖族就是原住民,住的房子以木屋为主。筒子楼和这些木制建筑放一块,极为不搭。阿吉说,君长青当年也不想修筒子楼,但政府大兴土木,拆迁了很多老式建筑,他不想多事,只要不是拆迁雪莹山庄,他都不管。也就随别人修建了筒子楼,还顺便投资修建了几栋,愿意是,若日后看不顺眼了,自己的产业自然想怎么拆就怎么拆。
我呵呵,想怎么拆就怎么拆?真·土豪!
二百三十七号一共十一栋筒子楼,周姐住在九栋,我瞧着老旧的筒子楼,忍不住问阿吉:“这楼什么时候修的?”
“快二十年了吧。”
二十年......了,难怪租金一年只要一百。
筒子楼一共八层,连电梯都没有,爬上去的时候我都要断气了。
马丹,离开农村多年,在城里几乎不怎么运动,身体素质严重下降。
“你最好锻炼一下,不然以后被追......”阿吉做了个杀字的口型,真难为它一只狗是怎么做出人的口型的。
我把人送到了家,这家可真是......一览无余,就一张床和一个大衣橱,还有一张书桌,都是老物件,纯木料的,这样的家具不可能是她买得起的,说实话,我很怀疑那些家具的年纪她还大,应该是筒子楼里原本就有的。
周姐把房租给了我,我想了想,找了她五十。“周姐,我以前也是个盲人,就这几天才恢复的,盲人......挺不容易的。我最近也不缺钱,你先给我一半好了,剩下的等我过些日子需要了你再给我。这些钱你留着给家里的孩子买点补品,读书费脑子,不补一补,容易少白头。年纪轻轻的就白了头,以后可是很难找媳妇的。”
周姐愣了下,旋即感激不已:“谢谢房东小姐。”
我摆手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