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选择相信刘元,确切说我也没得选,除非我能狠心点送他去诺诺那里登记,否则我也只能相信他。
不过第二天的时候我就有点后悔了,命案有两个受害者,一个已经死了,小姑丈正到处抓杀人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因此我也没回山庄,留在了家里。
没人管的时候我都是睡到日上三竿,然而让我不知道说小姑丈什么的是,虽然他对高岚的管教等于没有,但高岚长得真的挺正的,至少换了别个孩子有高岚的经历绝对得长歪,而高岚整体却是正的。
早上五点就醒了,也把我给弄醒了,三室一厅,一间书房,放那对夫妻俩从警察局带回来的各种工作资料。另两间,小姑姑夫妻俩一间,我与高岚一间,嗯,这些年我都是跟高岚一张床。
最开始只是对她老子再婚,家里添了两个人不满意,纯属恶作剧的在起床时候也把我给弄醒,而久了之后关系逐渐融洽,但她已经很习惯起床时顺手将我拖下床了。
揉着眼睛刷牙,我瞅了眼窗户外头,妈哒,天都还没亮呢,高岚你每天起这么早是赶着投胎还是咋的?
“谁买早餐?”已经洗漱好了的高岚问我。
当然是我去,就我这精神状态,烧水做饭什么的,别发生什么意外到时一家人都得倒霉。买个早餐,就算精神状态不太好也没什么,住了这么些年,我闭着眼睛也能将早餐买回来。
浑浑噩噩的买了早餐,一掏口袋,忘带钱了。
睡眠不足就是这点不好,高岚我恨你。
幸亏早餐买了几年,大家都熟,没带钱也没关系,下回补上就是了。
回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早餐白买了,高岚已经在吃早餐了,我瞅了瞅自己手里拿着的早餐,再看看高岚正在吃的面条。“家里还有面你让我去买什么早餐?”
“对门邻居换人了,刚才来拜访,请我的。”高岚随口道。
什么时候换的?我正纳闷,便见高岚又道:“你认识的。”
嗯,我的确认识,瞅着在逗小婴儿的刘元,我分分钟将手里早餐砸他头上的心都有。
“我说你一个大富豪怎么跑这来了?”我无语道。
“别墅住腻了,换地方怀旧。”刘元回答。
我真挚的道:“希望你能住的久一点。”小姑丈与小姑姑前些日子清点了两人所有的积蓄,攒了不少钱,加上家里即将添丁,便打算买一套房子,最多几个月就会搬家,我看你怎么个当邻居。
小姑丈回来后我便离开了,这么长时间回去,也不知道山庄有没有让妖给拆了。
走的时候刘元给了我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五百万的尾款,我瞅着卡,肠子都是青的,就为了这么点钱,我给小姑姑惹了多大麻烦啊。
路过银行的时候我想了想,拿着卡进去将里头的钱全转小姑姑卡里了,希望以后得知真相的时候看在这笔钱的份上,火气别那么大。
不过,这也未必会发生什么,如刘元所说,他都三十几岁了,等妹子长大,他是否还活着都是问题。
出了银行,瞅了瞅阴沉沉的天,有点挣扎,要不要打车,瞅这情况,有可能下雨,可我身上已经没钱了,身上零钱刚才都买早餐了,整的钱在更早的时候花掉了。
没等我考虑出个结果来一个瞅着有点眼熟的美女横穿马路向我冲来,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冲我面前了,她也不绕路,看到有人仍旧直直的往前冲,视我为无物,然后——
砰的将我撞飞了。
妈哒,眼瞎啊,没看到这里有个人吗?怎么还往这冲?
我爬起来就想骂人,却在看清美女什么情况时愣了下,难怪眼熟,这不就是昨天道路中央那个小明星吗?
真有缘。
“是你啊,你这是干嘛呢?知道你是鬼,能穿墙,但也请你考虑一下大街上的人不是每个都无法接触你们的。”我道。只要修为到了一定境界是能碰到这些家伙的,很遗憾,我符合标准,不论我愿不愿意,都能碰到这些存在。
对于这些鬼,我很是无奈,这些家伙仗着自己没有实体就横冲直撞,过马路不看红绿灯,走路不绕道,直接穿人穿墙......压根不考虑这世上有些人是能碰到他们的,我就不止一次被它们给撞过。
小明星显然没理会我的唠叨,而是在认出我后抓着我求救:“你能看到我?求求你,有人要抓我,救救我......”
我让摇得有点晕,赶紧按住她的手。“有话好说,别摇,什么情况?谁会追你一只鬼?”
鬼又不是妖,妖的身上好歹有妖丹可图,可小明星是刚死的鬼,身上可没鬼丹,而她又不是什么比较特别的灵体,谁会那么无聊的追这只鬼?
事实证明,还真有“人”,不过不是无聊,是工作职责所在。
没等小明星说出怎么回事,一株红似火的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手里拖着根锁链。
呃,我大抵明白怎么回事了。
小明星你不是飞来横祸挂了,是阳寿已尽,时间一到,不死也得死。
“小庄主,让让,别挡着我工作。”
我瞅了瞅彼岸花,又瞅了瞅我身后的女鬼,说:“那是无常,地府公务员,没恶意,她只是来带你去重新投胎做人的。”如果你生前造孽不多的话应该是能继续做人的。
女鬼坚决摇头。“不,我不去轮回,我还有事情。”
诺诺不耐道:“你都死了,不管还有什么事都是生前的事了,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去登记上户,错过了上户,你就别想再投胎做人了。”
我瞅了瞅女鬼身上有些虚的魂体,不用想也知道是诺诺的手笔,暴力执法啊暴力执法。不过就算如此,也没人能将她怎样,地府是垄断性行业,垄断就是嚣张,你能将我咋的?仅从汉武帝的遭遇便可看出,千百年来地府都这么个画风,也可能更久。
生死薄上写着你几更死,你就得几更死,早一秒少一秒都不行。
不服气?
没关系,我不需要你服气,我只需要你服从,不服从,我打到你服从。
我对诺诺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稍安勿躁,我能理解地府这画风,人活一世,多多少少有放不下的人与事,自然不愿去地府。但你的牵绊感天动地归感天动地,这不能成为你妨碍别人办公的理由。
一个人的阳寿说是由生死薄决定,其实不然,生死薄其实跟计算机差不多,不过生死薄是超级计算机,它会计算所有的因果,计算出的结果便是一个人的阳寿多少。而因果,它不由地府决定。
你种下一颗种子,秋天时它结出果子;你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必然会导致相对应的后果。
这便是因果。
无数的因果交织便是一个人一生的喜怒哀乐,半由天定,半由己定。
所以我不会劝诺诺放过女鬼,这是强人所难,不过就这么让诺诺暴力执法下去,不是女鬼去半条鬼命就是女鬼让她打得灰飞烟灭,对于拒不下地府的鬼,无常可视情况决定是否令其灰飞烟灭。
这就跟警察逮犯人时,犯人拒捕似的,不过警察不能随便开枪,哪怕别人拒捕也必须尝试活捉,实在没法活捉,且对方暴力拒捕才能开枪。
无常没警察那么多约束,只要新鬼拒捕,那么是否暴力拒捕不重要,只要拒捕了,无常都有权击毙该鬼,让该鬼灰飞烟灭。
所以鬼魂若是想拒捕,必须先弄清楚本地无常性情如何,若是个脾气不好的,还是洗洗睡吧。
诺诺的脾气还不错,但这个不错只限于工作时间以外的任何时间,工作时间里,这家伙没人性的,把想跑的鬼打个半死这种事她不仅做得出来,且不是一回两回了。
诺诺瞅了瞅我,没吭声,但手里的办公用具——缚魂锁却是收了起来。
我一把揪住想跑的女鬼。“咱们也聊聊,你想还阳那是不可能的,但你的未了心愿不是太过分的话,我可以酌情帮忙。”
还阳那是真不行,这丫的心脏让人给捅了个透心凉,这若还阳,那不叫惊喜,那叫惊悚,还是活生生的那种。
死掉一段时间又活过来的人不是没有,但那些人的心脏与头颅可都是很健全的,心脏透心凉了还能活,恕我想像不能。
反正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随手帮个忙让人安心去投胎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将一鬼差一鬼带到了最近的一个公园里,这里有不少椅子,可以让我们坐下聊(本来是想带回家的,但考虑一下家里那情况,还是算了,玄君可是什么都吃的)。
“我今天领的结婚证,再过半个月就会办婚礼。”
这是女鬼坐下后的第一句话,我有点后悔了,女鬼姑娘也够倒霉的,刚领的结婚证就被人捅了个透心凉,这运气......绝了。不过虽无语女鬼倒霉,我也没忘了这家伙是因为心愿未了所以不愿去地府的,可千万别是让我帮她办个婚礼啊,那也太......强人所难了。
婚礼有两个人必不可缺,一为新娘,二为新郎。
问题就来了,新娘是鬼,新郎是人,鬼看得见人,人看得见鬼吗?
当然看不见。
看不见彼此,这婚礼要怎么个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