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修得同船渡, 千年修得共枕眠, 而千万年前恩爱夫妻,今世有缘再会何苦相杀呢?——庄主。
我将有鱼送回了家,至于罔象,它最合适的处理法子是送回黄河, 但这次的事情,黄河显然也不安全。
帮人帮到底, 送佛送到西。
我问罔象。“你还有多少族人?我可以送你们去山海界,哪儿比地球好点,你应该不用担心哪天被下锅煮了。”
“我是这片土地上最后一只罔象。”
我:“....抱歉。”我真不是故意戳你心肺。
罔象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
“那你要不要和有鱼告别?”我问。
方才以为还有别的罔象, 还需要一段时间, 因此没说,但如今, 可能还需要追上去告别。
罔象道:“刚才不是告别过了吗?”
“刚才告别是因为你要回黄河,但现在你是要离开这颗星球, 可能这一生都不会再回来了。”我说。“就算你有生之年还会回来,想来你再回来的时候有鱼也早已化为黄土。”连骨头渣都没得剩。
罔象愣了下, 最后道:“我想给他写封信。”
“让我送?”我说。
罔象恳求的看着我:“可以吗?”
我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可以。
送走了罔象, 我又送了趟信。
对于罔象可能不会再回来这事有鱼接受良好。
“这样也好, 它不用再担心哪天被人捉了吃。”
对此我表示赞同, 而且山海界可能还有它的同类, 比起地球更适合它。
罔象的事情解决我便准备回家,飞行虽然迅速,却挺费灵力的, 而地球上的灵气不如雷泽界,恢复起来的速度完全不能比,因此我选择了坐飞机回家。
座位靠窗,原想一觉睡到站,却在看到蓝天白云时睡不着了。
说起来,这样的景色还挺怀念的。
大洪荒时代经常飞,对于这样的景色都麻木得没感觉了,如今却是又想起了它的美,却少了昔日陪伴左右也是风景里最重要的一鸟一蛇。
正怀念着便见到了有些熟悉的气息波动。
这好像是....卜离。
不过卜离不是窝在祂的临时草台实验室里搞研究吗?怎么跑山东来了?山东有什么吸引祂的?
不对,现在的重点不是卜离被什么给吸引了,而是不管什么吸引的祂,都不能让祂如愿,若让祂如愿了,地球就等着倒大霉吧。
思及此我果断跳机了,拉开飞机大门跳了下去,跳出门后还顺手将大门用力关上免得里头的人和物都被吸出来,就是好像太过用力了点,大门似乎有些扭曲了。
唔,关紧了就行,里头的人到时候肯定出得来。
虽然感知到了卜离的气息,但也只是一个大概范围,涵盖一整个市,落地之后我便发现这要找起来,真特么有点难度。
果断给特勤处打电话,官方组织这个时候不用何时用?
手机一开机便看到n个未接电话,全是特勤处的,也不用按号码了,赵哥又打过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赵哥便先兴师问罪了起来。“你之前干嘛了?”
“什么干嘛了?”我茫然。
“你是不是跳飞机了?”
我说:“我没事,那么点高度难不倒我。”连片鳞片都没掉。
“谁关心你了?你知不知道飞机上多少人看到你跳机了?”
“你们没处理好?”我挑眉。“这么点小事,不至于善后都做不好吧?若如此,那也忒对不起你们特勤处几千年的工作经验了。”
“当然处理好了,但你下回能不能注意点?这种事情我们善后也很麻烦的。”
“没问题,这次也是特殊情况,下次肯定不会了。”我面无表情的以一种信誓旦旦的语气道。
赵哥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反正对面是冷静下来了。“你说特殊情况?你是遇到什么情况了?不至于有妖怪想抢飞机吧?”
我说:“谁家妖怪这么闲得慌去抢飞机,还不如隐身去抢银行。”
赵哥:“....小庄主!”
我道:“我感知到卜离了。”
赵哥:“....卜离?谁啊?”
我:“九凶兽,司瘟疫那个,我记得特勤处不是死了不少人吗?”
“刚才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跑山东去了?”
“特勤处还没收到消息?”
“应该没有,反正我没收到任何消息。”
我说:“这样啊,我介意你们给盯梢的准备抚恤金吧。”
赵哥:“....不至于吧?”
“也可能不至于。”我说:“卜离很少亲自动手杀人,不过盯梢的如果靠它太近....”还是凶多吉少。
聊完了抚恤金问题,我将话题拉回正题,让特勤处帮忙找找这座城市近来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生物或事物出现。
“你才说靠卜离太近会死人。”
“我说的是刻意的生物或事物,不单指卜离,若是没什么足够吸引祂的东西,祂好好的跑这来做什么?”我道。“弄清楚祂想要什么早做准备,就算没好处也肯定没坏处。”
赵哥一口就答应了。
挂了电话我想了想,继续造访各个医院。
卜离落足之地一般会有一个显著现像,疫病病人激增,而只要知道那些病人的居住范围也大致能推出卜离的活动范围。
老实说,我不太喜欢医院。
总有种阴阳两界交汇处的感觉,身边走过的可能是人也可能是鬼。
生与死在这里无休无止的轮回着。
以前不喜欢,现在更不喜欢了,除了生与死,我还看到了疫气。
因为疫气而来到医院的病人,年纪较大且身体底子好的还好,一时半会死不了,那些身体差的却是送进来没多久就挂了,尤其是抵抗力差的婴儿与稚童,几乎是进一个死一个。
生命在瘟疫面前的脆弱一览无余。
我一边在心中默哀一边出手将疫气击溃。
在我拜访到第九家医院时特勤处终于给我来电话了。
可疑的生物或事物都没有,但有一个不确定是否有用的消息。
多年前子娴,也就是宁渊还在这颗星球上晃悠时来过这里,这座城市里有两个正在历劫的仙人。
历劫的仙人?
我心说,是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罚下凡受罪吧?
“哪两位仙人?”不管是谁,我都不可能认识,但特勤处要是知道名字的话,我可以问问君长青和青鸾鸟。
“这我们如何能知道,那可是神仙。”
“那神仙历劫之身的人间地址总有吧,我去看看。”卜离,的确有可能奔着那两位来的,如果那两位的等级够高的话,吃了祂们的神魂,卜离应该能恢复不少力量,当然,顺便结下两个仇家。
高位阶的神仙是没法以完全体跑人间界溜达的,因此出现在人间界的实际上只是它们的一部分,神人的完全体是没法出现在人间界的,因此神人在人间界的存在状态有点像光。
光具有波粒二象限,但你永远没法同时看到它呈现出波和粒子性质的模样,同一时间能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面。神人在人间界的存在状态便是如此,只是它们的一部分,杀死这一部分并不能杀死全部,最多让其重伤,自然,若手中有能够追溯因果的武器自然可以沿着因果线去将剩下的那部分也杀掉。
没能彻底杀死两位神仙的话,卜离的仇家名单自然要添人,不过卜离的仇家名单本身就超长,想来它也不会在意这点小问题。
***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我就来得挺巧的。
巧的我看着那位和卜离掐架掐得正嗨的神人,眼熟。
这年头能让我觉得眼熟的不少,活了这么多年,认识的人多了去,但那些都是凡人物种,而眼前这个却是神人,并且我没能在第一时间将眼熟变成原来是它,显然,虽然眼熟,但上次相见多半是久远得没法想像的漫长时光。
不对,这是重点啊?
重点是救人啊。
卜离手里还抓着个人呢。
一共两位神仙,一个正和卜离打得嗨,另一个显然就是被卜离抓手里躯体被疫气侵蚀,离死貌似不远的倒霉蛋。
说起来,那倒霉蛋也看着眼熟。
奇了怪了,这人间界的熟人怎么越来越多了?
一边纳闷着我一边召唤出了烨宁加入了战斗。
虽然卜离是九凶兽,虽然它的完整实力绝对碾压我和眼熟的这位神人,但架不住这是人间界,且祂现在是被少凰给弄成了重度残废的状态。
我与神人配合相当好,我出剑掠阵拉住卜离的大部分火力,神人的爪子招招狠厉的冲着卜离的要害.....看得有点心塞,虽然里子是卜离,但这壳子是我老爹啊,不过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负责拉火力,对着老爹的壳子怕下不了手。
心塞只是一瞬。
卜离你生命力真顽强,或者,我该问,你对老爹的壳子究竟做了什么改造啊,被神人抓了好几爪,心口都给掏了个血淋淋的洞,眼神好点都能看到下头那颗蓬勃跳动的心脏了,可你的战斗力愣是半点没打折扣,反而.....越战越勇了。
一个不慎我的身上便被卜离抓了一爪,伤口深可见骨,附带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愈合的同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着。
妈哒,瘟蝗真特么麻烦,只要被打伤就附带生化杀伤力。
伤口严重干扰到了我的武力值,神人没提防到我的配合度下降,也被卜离来了一下,一条胳膊被生生扯了下来。
这么下去就死定了,我咬了咬牙,趁着这个机会举剑向卜离刺去。
卜离另一只手果断冲我心口而来。
大不了换个壳子,我豁出去了。
一剑刺入卜离的心口,刺入了那颗蓬勃跳动的心脏。
卜离的爪子也抓入了我的血肉里,却没有抓出心脏,而是抓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
有我躲的因素,但伤势不该这么轻。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向卜离望去,那双冰冷漠然的眸子里不知何时染上了属于人的色彩,我很熟悉的色彩。
“....老爹”
可能吗?
卜离会保留躯壳里原本的灵魂而非当点心吃了?
“走。”
“卜离”将手里的倒霉蛋丢给了我。
我:“老爹!?”
“走!”
望着卜离一脸扭曲挣扎仿佛躯体不受控制的模样,我不由得怔愣了下,然后就被神人给抓住连同那个倒霉蛋一起拖走了。
我只能对身后扭曲的人道:“老爹你等我,我一定会让你恢复。”
虽然带着两个人,但神人仍旧跑得飞快,不过几个呼吸间便远离了那座城市,而停下来时她的躯体也快崩溃了,以人族血肉之去跑出了亚光速,现在还有人形已经很奇迹了,我敢说她的躯体内部绝对紊乱堪比乱麻,从细胞层面上的紊乱。
我道:“行了,我带你去我的地方养伤吧?”
对方果断将手里的倒霉蛋随手丢地上,然后靠我身上了。
我瞅了眼地上明显带着重伤的倒霉蛋,嘴角微微抽了下。“你这么对自己的道侣真的好吗?”不至于我死的这些年里你俩掰了吧?应该不至于吧,当年都能牵上娲灵的那坑爹的红线,感情应该不至于那么容易因为时光的流逝而变质。
神人愣了下,旋即似是反应过来一般道:“你误会了,我跟这家伙没关系。”
我说:“紫垣干嘛了?你连道侣关系都不认了?呃,该不会出轨了吧?也不对,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出你的轨。”所以,这俩究竟怎么个情况?
神人懵逼的看着我:“你胡言乱语什么?且不说我没有道侣,就算有也不可能是这家伙,我没趁机杀了他已是我有涵养,怎么可能与他结为道侣。”
我懵逼的看着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