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疫鬼被虐死之前, 我与君长青终于测试出了合适的电压, 再以此为基础在疫鬼身体表面布置了层层雷霆结界总算赶在出事之前将它送去了山海界。
山海界是盘古世界无数世界中数一数二的古老世界,也是洪荒破碎后的主要碎片所在。
我出生的雷泽界是昔日雷泽的无数碎片之一,而整个雷泽是洪荒的无数碎片之一,山海界能够当得上一句主要碎片, 面积可想而知。我没转过,但族里有一些典籍里有过记载, 根据估测,仅是山海界仅是陆地面积都远超银河系。
哦,你问世界这么大?那从世界的这一头去另一头岂非要累死人?
不会, 猫有猫道, 鼠有鼠道,强大神类能跨越空间, 一步踏出就从世界的这一头跑那一头去了,凡人物种则有遍布山海界的传送阵, 只要交钱就可以传送,即快又安全, 只要去的地方不是太远, 价格都很低廉。这玩意与做高铁差不多, 价格随着距离的增加而增加。
为何不由重量决定?
简单啊, 随便一枚芥子戒都能塞进几座山, 品级足够高的芥子戒....你塞个银河系进去都问题,盘古世界顶级的空间神器之一是一个专门研究空间的文明造物,里头塞了一整个世界的文明。那件神器完全造成的时候正好是那方世界毁灭之时, 那个空间文明便将整个世界所有文明统统打包塞进了种族最伟大的造物中躲过了末日。
芥子戒当然塞不进一整个世界的文明,但完全能当移动仓库使了,不仅不占空间还不占重量,和普通戒指差不多分量,而芥子戒那点重量,你好意思收费?
高岚考上搜救队后单位就给它绑定了一个芥子空间,连戒指的重量都没有,与灵魂链接在一起,更没法收费。
久而久之,盘古世界很多世界的传送阵都按距离收费无视重量了。
不过,疫鬼这情况,我哪怕捧着如山的灵石也不可能有传送阵会接待我们。
梼杌道:“这里离若水可不近,便是飞,以我们的速度怕也得飞数年。”
疫鬼的主要聚居地在若水,而若水在南荒与羲和的交界地带,而我们....不走正道的副作用便是落足点不保证,没有误差的都是神人,而凡人物种,有误差很正常,至于误差大小,完全随机。
我们的运气还算可以,落足之地是南荒——南荒南部,与若水的距离没走过所以不知道,但千亿里是保守估测。
这走过去....感觉途经的所有种族都能派出人来追杀,一只新生的还没学会怎么控制自己力量的疫鬼过境可不是好事。
君长青提议:“要不扒火车?”
梼杌茫然的看着我们。
我解释道:“非法坐车,你可以理解为蹭传送阵,不买票的那种。”
青鸟道:“别想了,每座传送阵都有结界,没有票会被结界排斥无法进入。”
君长青不以为然。“这世上不存在毫无漏洞的结界,哪怕没有,也可以拆一个。”
我说:“你当传送阵的驻守力量是死的吗?”
山海界的智慧生物数量相当丰富,传送阵自然也不仅连接自己种族的其它城市,还连着其它种族的城市,不放一些武装力量哪个统治者能够睡得着?
话说到这份上我们都无语了,这简直没路可以走了。
疫鬼道:“你们能送我至此我感激不尽,接下来的路我自己想办法吧。”
梼杌立马顺坡下驴摆手:“那就再见了,既然有机会来山海界,我正好去拜访一些老朋友。”
我看着梼杌。
梼杌理所当然道:“我只答应了帮忙解决疫气,没答应连这只疫鬼一起负责。”
梼杌说走就真的潇洒得走了。
君长青眼巴巴的看着我。“小落....”
我说:“救人若不救到底,不如一开始就不救。”而都出手相救了,不彻底解决问题,回头也会别扭呀。
君长青:“....”
我看向青鸟。
青鸟淡淡道:“正如你所说,救人当救到底。”
疫鬼闻言顿时眼眶发热,看着就挺热泪盈眶的,不过——
君长青道:“你的眼泪若是掉地上,方圆几十里的生物都得死绝。”
疫鬼的眼泪顿时卡在了眼窝里,要掉不敢掉。
***
围炉夜话是一件很有气氛的事,荒野围着篝火夜话也算有氛围,至少此时此刻焉嗒嗒的我们很适合侃点什么转移下注意力。
之前就说过,青鸟一族能跨越世界,究其本质,这是一种空间天赋。
既然是空间天赋,那么自然不止能跨越世界,还可以跨越空间,自然,跟强大神类那种这一秒在世界这一边下一秒跑另一边去了的强大没法比,但短距离的空间跨越并非难事。
说到这里也就不难猜我们的遭遇了。
一口气进行了几百次空间转移,要不是我们皆非常人,躯体早就因为无法承受这般频繁的传送嗝屁了。毕竟,这种空间传送与传送阵可不一样,传送阵很注重客户的感受,而青鸟一族的传送,它们自己是不会有什么感觉的,就跟鱼意识不到水也可以淹死人一般,但非青鸟一族的乘客....不是实在没办法的话建议去坐传送阵,为了生命。
我和君长青最焉,一点都不想说话,疫鬼的身体状况比我们更差,不过大抵是类似“秀色可餐”的精神,这家伙居然是我们之中精神头最好的,主动跟我们闲侃。
君长青努力打起精神陪聊,我则盯着身体状况与精神状况都比我们好的青鸟的手中的烤肉。
烤肉源自青鸟猎的一头形似牛的生物,之所以是形似是因为那头生物的体型快赶上大象了。不管体型如何,在山海界这种灵气浓郁的地方生长的动植物不仅纯天然,味道还特别好,哪怕不加调料随便烤烤都香得让人流口水。至少吃了十几年带有各种乱七八糟杂质的食物的我口水已经流出来了,越想越对比就越想流口水。
烤好的第一份肉青鸟在我的目光下无语的递给了我。
我啃着烤得火候正好的烤肉,肉质鲜嫩,香。“好吃,可惜没酒,感觉少了点滋味。”
吃肉的时候佐以美酒更添滋味,犹记得当年大洪荒时代,凤凰的酒窖几乎是我与娲灵的后花园,哪怕每回我们都会给它留下许多酿酒的材料,但等了许久终于酿成的美酒一个没留神就被人喝光了这种事.....只能说,我和娲灵最后都被揍习惯了。
这年头想要找出凤凰那样的酿酒手艺很难,但寻常美酒我也饮啊,可惜什么美酒都没带。
正懊恼着便闻到了酒香。
青鸟将酒坛打开后酒香就更浓郁了。
我道:“好香,不过闻着不像华夏的酒。”
这酒一闻就是几千年的古酒,但华夏古时候的酒不是果酒就是谷酒,我都闻过喝过,和眼前这个似乎有些区别。
“这的确不是华夏的谷酒,是伊什塔尔很久以前送我的。”
已经伸出手的我顿时止住了爪子。
伊什塔尔?
两河流域的信仰神?
也就是中东民族酿的酒?
华夏埋了几千年的美酒绝对有的是人敢尝尝味,君不见墓室里发现的古酒,盗墓贼只要不是酒精过敏或实在缺钱都不介意品尝一二吗?毕竟,华夏酿的酒本就是越放越沉,度数也越高,走的就是时间路线。但西方路线的美酒放个几千年....突然就觉得只吃烤肉滋味也是不错的。
青鸟无语道:“这是伊什塔尔自己酿的。”
闻言我继续伸出了爪子,一个神祇酿的酒,几千年的保质期是最基本的东西。凤凰当年酿的酒,放个几十亿年都还能喝,就是没试过,大家都没活到几十亿岁,唔,也不是都没活到,至少娲灵如今的年龄,肯定不止几十亿了。
青鸟又单独拿了一坛给疫鬼,让它与我们共饮一坛的话,那明天也不用赶路了,都得忙着治疗染上的瘟疫。
取出几只杯子倒了酒分了,君长青饮了一口美酒后道:“好酒,没想到西边的毛神还挺会酿酒的,神话不可尽信啊。”
我随口问:“神话?”
我随口问,君长青也随口答道:“刚来地球那会随手翻过几卷地球上的神话资料,那个伊什塔尔被描绘的....我都想怀疑作者是不是跟她有仇。有一段还说她向一个叫吉尔伽美什的凡人求欢,还被拒绝了。什么时候神类如此重口了?连凡人都下得去口,被拒绝后居然还没杀了那个凡人。”
神类爱上凡人物种在传统观念里是相当重口的事,现在虽然有所改变,但抖m比起重口貌似也没好哪去。因此不论是过去还是如今这种情况都很稀少,毕竟,世间终究是正常人与神居多。
举个例子的话还是拿少凰来说好了,它只爱过琅鸟,却非一开始就爱上琅鸟的,我推测它是在漫长岁月的相处里,在它一点一点变成一个真正的神祇的过程中琅鸟参与得太多,多到少凰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爱上了它。但那是特殊情况,如果是正常情况的话,少凰一开始就没拿琅鸟当人,而是一块肉,谁会爱上一块肉扒?且还是一块味道不咋的的肉扒。
神类与凡人的力量差距,以及寿命差距,两者结合的例子特别少。而那少得不能再少的例子里的凡人也多是拥有能与神类比肩的力量的,比如神尊的道侣,也就是那位妖君,本是一株普通的梧桐树,但当它修炼成妖神后已经不能再算是“凡人”了。
除非是特别浪的神类,否则是不会向凡人求欢的,而被拒绝....积点口德的拒绝也就罢了,但用一张不刷牙的嘴拒绝的话,三途的车票都能省了,因为再也不用去三途了。
不过——
“西方的神类和东方的神类根本不是一挂的,画风自然不一样。”我说,西方神类,那神话虽然大部分都令人怀疑,但无风不起浪,哪怕拿筛子筛一遍还是得感慨:西方的神类真不是一般的浪,也特别热衷于和凡人交/配。按着人的三观去解读它们绝对能读透,不似少凰它们,用人的三观去解读它们的三观....只会想抓狂。
君长青道:“那也很重口了,尤其是我还记得希腊神话里连跟动物交/配的神都有。”
这个就真的很重口了。
神类和凡人也就罢了,生命形态与寿命差距再大也都还是智慧生物,但动物的话....那是智慧生物吗?能沟通吗?怎么下得去口的?
青鸟开口道:“苏美尔众神没那么乱。”
君长青问:“一个神类想睡凡人难道不够重口?”
青鸟想了想,道:“在那一片,这还真不算什么,西方的神类普遍放纵/欲/望,说是神类,其实更像是拥有了超凡力量的人类。”
君长青赞同。
我好奇道:“如果那样是常态的话,那么那个人类为什么要拒绝伊什塔尔?凡人得到神的恩宠,应该会被认为是很荣幸的事情吧?它有心上人了?”若是如此,那感情也是够深的,女神求欢都能拒绝。
青鸟面色顿时面露古怪之色。“不是,吉尔伽美什是人类的王,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女人很多,有自愿的也有被强迫的。”
我不解了。“那为什么拒绝?”
“我记得神话里好像记载着吉尔伽美什嫌弃那位金星女神水性杨花所以拒绝了。”君长青道。
我:“....一个有强女干前科的家伙在婚姻制度刚有个萌芽、又是母系时代向父系时代过渡的时代嫌弃别人水性杨花?这若不是写的人瞎扯便只能是吉尔伽美什脑子有病了。”
青鸟道:“不是瞎扯,确有此事,不过吉尔伽美什脑子也没病。”
我饮着美酒吃着烤肉等着青鸟的下文,而听完了下文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那位吉尔伽美什脑子有病。
华夏的造人神话是女娲造人,而造人的理由是感天地空旷寂寞,或许会有人觉得哪有人能无聊成这样?我还得说,真有人能无聊成那样,大洪荒时代众神之所以创造后裔可不是因为想繁衍后代或爱惜血脉,普遍是因为那年头智慧生物太少,想找个人说话聊天都难,整个世界孤寂得让神怀疑是否整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神类。
虽然不是只有一个神类,但早期的时候这还真没什么区别。
比起华夏的神话,苏美尔的造人神话就显得一点都不造作了——众神不想自己动手干活,嫌累,所以创造了凡人来服侍自己。
也就是说,苏美尔的神话里,凡人诞生的定义就一个:奴隶。
很难说解闷和奴隶两种定义的优劣,或者说,哪个都不是好定义。但两相比较的话,看过东西方神话的人都知道西方神话的矛盾比华夏神话更尖锐,毕竟,后者再怎么无聊,也终究是祖先跟子孙的关系,矛盾肯定有,但不会如西方那么尖锐。
吉尔伽美什所处的时代是神权与王权矛盾最为尖锐的时期,底层的凡人不管是神权至上还是王权至上都是奴隶自然没什么感觉,古时怎样,现在未来自然还是怎样,但执掌权力的君王却不然,尝到了权力的滋味的王,大多无法容忍自己头上有一个能随意剥夺自己权力的存在。
伊什塔尔因为她老公的死一度精神恍惚,因此着了以前对付过的一头魔兽的道被做成了冰琥珀几百年,直到吉尔伽美什杀了那头魔兽才得以脱困。但吉尔伽美什救她还真是个意外,大活人被做成冰琥珀几百年造成化石了,吉尔伽美什终究是个凡人,完全没想到神类的生命力能强到这份上,他原以为最多到时候自己心情好就给金星女神收个尸。
虽然伊什塔尔很美,但吉尔伽美什....是一个王,所以,在那个尚未有贞/操观念甚至婚姻观念都刚萌芽,很多人知母不知父的时代,他要求睡处/子,他的臣民除了忍还真不能做什么,反抗的话又打不过,妻女还是会被抢走,除了忍还能怎样?明知会死仍能鼓起勇气反抗的稀有得堪比强大神类的数量。
被捧得太高也太久的结果就是吉尔伽美什没调整过来,他将伊什塔尔当成了自己的臣民,用对待自己臣民的态度去看待伊什塔尔了,嫌弃伊什塔尔水性杨花以及苛责伊什塔尔让冥界的人带走她老公的事迹。
伊什塔尔是个神,划重点。
一个自身道德就严重有问题的人去苛责别人的道德问题也就罢了,宽己律人乃人之天性。但一个凡人居高临下的斥责一个神类,且还是一个手握权杖与利剑的神类,这是活腻味了还是活腻味了?
吉尔伽美什最终真的应了一句话:不作就不会死,作就一定死。
我说:“明知不是对手还要挑衅,就算王权与神权有冲突,挑衅的如此直白,智商肯定不在及格线上。”
疫鬼饮酒美酒道:“这个应该是文化差异。”
我诧异的看着疫鬼,什么差异?
疫鬼道:“地中海那一片的神话人物普遍这种德行,圣经里还记载着天使路西法因为不满耶稣让一个凡人居于自己之上而说自己要造反,当着耶稣的面说的。”
君长青:“....被个凡人踩头上,想造反很正常,但当着老大的面说要造反.....”
我接道:“等于提醒老大赶紧镇压自己。”
青鸟道:“西方的非人生物多放纵/欲.望,当七情六欲被无限放大后,这些行为便也不足为奇了。”
我说:“所以都没好下场。”
青鸟似是思索了片刻,然后沉默了,显然是一时半会想不到反驳的例子。
开头的闲侃过去后青鸟开始将话题往山海界的常识引,明显是想趁着还有时间多给疫鬼补课。
我很配合,然并卵,我的常识大多是大洪荒时代的,与如今差的岂止几代人,而是若干代神,当考古或传说听听还行,当真就有问题了,因此主要是君长青和青鸟在补课。
疫鬼补课时我也顺便补了不少常识,这是从少凰它们身上都补不来的,那些家伙对于凡人物种不是漠不关心就是漫不经心,这些关于凡人物种之间的常识还真教不了我。
我屈膝支着下巴瞅着青鸟,这课补得真是含金量十足,以及世道变化真大。
我还记得自己死那会洪荒大地虽未打成一锅粥却也差不离了,众神征战,凡人物种做为蝼蚁,或为诸神用以消耗敌人力量的炮灰,或为....食物。
弱肉强食的法则被诠释得淋漓尽致,这也是为何神类爱上凡人物种在那个时代是一件重口的事,重口得堪比人爱上一头肉猪。虽然肉猪不是智慧生物,虽然凡人物种是智慧物种,但都是食物,爱上食物,怎不重口?
但如今,不少种族的食谱里都剔掉了智慧生物这一品类,虽然不能笃定的说快饿死的时候也不吃,但在正常情况下还对智慧生物感兴趣的真心不多。而那些没剔掉这一食谱的也多是基于不死人的前提下你情我愿的买卖,性质有点像地球上的卖血,只不过在这里是合法且正规的卖血,卖之前还得体检的那种。
山海界有无数种族,却整体和平,没有了我曾熟悉的战火纷飞、种族歧视与冲突。
那时候只有很少的一些地方能同时看到多个种族的人出现,但即便如此,若是仔细观察也会发现那些人根据种族而有着不同的地位,源自于种族的地位差距。一言不合打起来更是司空见惯,若是地盘的老大强,也不过是将全武行放到城外去上演。
而今,一座足够繁华的大城里,大街上走着的种族加起来能写一部厚厚的智慧生物大全。
鱼能与鸟就货物的价格吵得唾沫横飞,一条鱼的游泳池府邸旁边可能就是一条鸣蛇,街头一个卜卦的神棍可能就是一只囊中羞涩的年轻神类或狌狌之类的生物....
搁大洪荒时代,怕是没有任何人与神能够想像如此画面。
神尊,真的很厉害啊。
也更想见一见它了,但愿它还活着。
青鸟一族的传送真的对活物相当不友好,终于到了若水流域时不论是我还是君长青亦或疫鬼都一副晕车过度的模样,不同的是,疫鬼吸食了周围浓郁的疫气后便很快恢复了精神,而我与君长青则无法在这样的环境里得到助益,只能先忍着。
疫鬼在这样的环境里得到了很大的助益,并且彻底完成了疫鬼的转化,变成了一只完整且彻底的疫鬼。
佛也送到西了,问题解决我便抬脚便往回走,走了两步却发现青鸟没跟上来,我问:“你不走吗?”这地方全是疫气,根本不是人或妖呆的地方。
青鸟随口道:“我陪他一段时间,等他适应了再走。”
君长青闻言笑说:“如果不是他现在变成了疫鬼和你的生活习性截然不同,我都想说你俩干脆复婚得了。”
青鸟:“....”
我犹豫了下,忽问青鸟:“你可知为何若水这一片疫气如此浓郁?”
青鸟茫然的看着我,显然不解我怎么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但还是回道:“似乎是因为此地天地间的污秽之气汇聚的一个地方?”
我颌首。“是,也不是。”
青鸟不解的看着我。“何谓是也不是?”
“这里是天地间浊气汇聚一个地方,却不是地面,而是地下。”也是卜离那家伙最初诞生的地方。
青鸟思维很敏捷。“若木之下?”
若水源于若木,若源自地下,便只能是若木之下。
我点头。“源于若木之下这种说法是如何来的?”
青鸟道:“自然是因为若水源头只有若木这一株植物....若木可辟疫?”
毒蛇出没之地,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若水疫气亦然,毕竟,古早的时候若水也有别的植物的,只是随着疫气自地底涌出,便只剩下了若木。
我说:“若得一滴若木精华凝成的若木之心,你将永生免疫任何疫气。”
所以说,若木之心真是个好东西,但很难得到,因为若木是上古神木之一,与扶桑木、建木等差不多时代的神木。反正我记得我死那会,若木已经快修成上神了。
青鸟:“为何告诉我此事?”
我说:“觉得你说不定用得着,便是用不着也无妨,权当听异闻吧。”
***
回了地球第一件事便是处理那个修士的事。
走的时候我将他交给了特勤处让特勤处拷问,顺便打了个电话让阿吉和小鸩去监督免得特勤处将修士给放了,地球就这么大,华夏的修士就算不认识也多半对别人的传承有一定了解,祖上说不定就打过交道,说不好特勤处里就有和那名修士有交情的。
对此,小鸩当时在电话里问我:“既然知道可能被偷偷放走,为何还要交给特勤处?”
我道:“自然是想看看特勤处的态度,未来是战还是和。”
“战?和?那么严重?”
“所以你可千万看好了,别让人被放走了。”
值得庆幸的是,我回来的时候人还在,不管这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反正最终的结果都是我满意的。
稍微不那么满意的是这些家伙竟然这么久了关于卜离的任何消息都没问出来。
赵哥见了我的眼神后顿时满是郁闷之色。“谁知道卜离给了他什么好处,竟然让他这么维护那只凶兽。”
我说:“也不一定是好处,更可能是威胁,他的亲朋好友都查出来没?”若是清弥,可能会在萝卜和大棒这门艺术上玩出各种花样来,但卜离的话,九成九是那个修士有什么非常重要的把柄在它手里。
“查出来了,但没人失踪。”
闻言我立刻伸出了爪子。“将他九族的地址和名单给我。”
“九族?这调查范围也太广了吧?”
“那你可以考虑等卜离日后自己现身。”
“我马上让人去查。”
“我要见他。”顿了顿,我问:“话说你们没将他给弄死吧?”
“没有,不过他在这期间多次想要自杀,但每次都被你徒弟给拦了下来。”
赵哥的神情有些怪异,但我也没太在意,只是,在看到那个家伙的时候我立刻了然了赵哥的神情。
小鸩真的是一个相当认真的人,在发现这家伙似乎一心求死后便做了一些安全措施,于是,我再见到那家伙的时候这家伙的牙齿已经被拔光了连咀嚼东西都成问题更遑论咬舌自尽,四肢的骨骼被敲碎、手筋脚筋被挑断再加上丹田被封绝对没法寻找或制作任何工具自尽,撞墙都不行。
小鸩你不去当酷吏似乎有些屈才。
“都这样了他还是没都没招?”我问小鸩。
小鸩很是无奈的点头。“师父你有办法吗?”
我说:“没有。”
无视别人意见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的法子我脑子里随便一番就能翻出百八十种,但都和灵魂有关,等我读完了,这家伙即便没有灰飞烟灭也会是差不多的状态。问题是这家伙还要接受审判,将犯人弄成智障送上被告席....这操作太6了,审完了是关疯人院还是上断头台?
我在这家伙的面前坐了下来。
“杀....了....我....”
我毫不犹豫的道:“我拒绝,你必须活着清醒的接受审判与惩罚,对了,审判应该是诛九族,放心,你的九族,我一个都不漏。”
说着我用指甲割破了他的手臂取了几滴血。“保险一点,到时用血缘法术再搜寻一遍你的亲族,免得有漏网之鱼。”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不少族人死于睡梦。”我说。“为了追求力量,你的亲族被你坑惨了。”
“不是为了力量。”修士道。
我诧异。“那是什么?权力?”卜离有清弥那么多花样吗?
“不是。”
“哦,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