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过园丁吗?也就是老师。
我正在当老师, 对此, 我就想说,熊孩子真的很欠抽,尤其是人族的熊孩子。
若是君族的熊孩子,熊得让大人受不了的话揍一顿就ok了, 君族的幼崽在少时就没几个是没被揍过的,但人族的熊孩子, 妈哒,真揍了得出人命,人族熊孩子太脆皮了。
当老师真心不容易啊, 尤其是学生是个熊孩子的时候。
第一天上课我就想撸袖子揍人了。
我发誓, 我以后一定对每一位敬业的园丁先生/女士保持尊敬,能从事这个职业还没让气死并且一直保持爱岗敬业的基本节操的都是人才。
现代人族可不是非人生物, 学生不听话可以揍一顿,乃至于罚跪之类的。
我敢说, 就算是孟凰,她教导自己的弟子时也不可能全程都是温和有礼, 尤其是她的弟子里一堆变态。少凰这个亲妹子都没少被揍, 何况弟子们, 估计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上都没少遭受摧残, 更有甚者干脆就是被孟凰给摧残得三观整个崩溃然后重建(对待从根子上就已经歪的不能再歪的变态, 实在没法沟通干脆从头建起)。
悲催的是人族的学校显然不能这样,我要真拿出戒尺抽熊孩子掌心,就算我背后是特勤处, 也迟早被辞,甚至被告上法庭。
下课的时候与尘寰一起吃饭,我很是感慨的说:“你说我怎么就没一开始就在人间界生活呢?”
尘寰不解的看着我。“你不是一直都很挑剔人间界的灵气和空气质量吗?”
我伸出了自己的爪子。“小时候上课不认真,敢在课堂上捣乱,爪子没少被抽,有时候还会被罚跪。”本来还有个打扫聚落公共场合的惩罚的,但有个前辈非常别出心裁,让他打扫,嫌扫帚太慢,干脆召来飓风打扫....最终的结局如何不得而知,但想也知道飓风过境后他会很惨。也因着这事,打扫聚落公共场合的惩罚方式就被取消。
尘寰道:“生活环境不一样,如今的人间界很安逸,就算幼崽不认真学习,也不过是未来过的不好,却不会死,而雷泽的环境,你若是学得不够好,一定会死。”
那倒也是,雷泽界多荒兽蛮兽,妖魔鬼怪更是丰富,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确实很难生存。当然,一辈子躲在聚落里不出门也不是不行,但君族人的寿命何其漫长,真的宅一生,最终准发疯,而且族里也不允许哪个族人因为畏惧就宅一辈子,太窝囊了。
我说:“不过,我还是更喜欢雷泽界。”
不管是此世还是最初那一世,我都生在那,长在那,感情终究不一样。
而且,比起人族社会的安逸,君族的生活也更适合我,若真的喜欢安逸,我也不会与娲灵成为好友了。
“你呢?有没有被气疯?”我问。
“我是体育老师,熊孩子惹我的话,罚跑操场十圈便是。”尘寰理所当然道。
我:“....”所以说我为什么要想不开的不选择当体育老师而要当个语文老师呢?本庄主我的语文也就文言文满分,白话文的课文,我自己能看懂什么意思,但要教别人的话就得做大量的功课,而且功课做了还不一定就有用,真正听课的人就没几个,而不听课的我又不能掏戒尺来抽爪子。
学校食堂的饭菜根本没法吃,被美人和阿莯的手艺给养刁了舌头,食堂的饭菜我吃着只一个感觉:味同嚼蜡。
为了不虐待自己,我和尘寰干脆出去吃了。
尘寰问我:“它为什么没吃掉那个孩子?”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看着尘寰。
尘寰继续道:“我打听了下,那个孩子原本有自闭症,但近两年好了很多,虽然还是很不合群,但周围的人都说他比刚开始时好多了。”
我道:“我也不知道,但他对它而言肯定不只是一个用来遮挡身份的幌子,一个遮挡用的幌子犯不着这么上心。”至于是善意还是恶意,那就不好说了。
虽然目前看来是善意,但将毒/药包裹在糖衣之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君不见当年天族与南明神族多大仇,干掉了彼此半数的户口本,但不知情的人能够看出它们关系不好吗?
瑶光与天帝据说是好朋友,但这对好朋友....天帝父亲之死与瑶光有关,而瑶光之死又是天帝所为。
孟凰与天帝联姻,结两姓之好,但真的好吗?
所谓两姓之好,所谓和睦共处不过是时机尚未成熟罢了。
对你好,藉此控制你,然后从你身上获取想要的,虽然挺无耻的,却也是智慧物种的一种行为。
神女的祖先不就是成功的活例子吗?
自然,也可能真的只是善意,只是考虑到那是一只修罗,而且是一只厉鬼所化的修罗....这个猜想还是算了吧。
厉鬼本身就是扭曲的失去了理智没法讲理的存在,而厉鬼的进化版本,我曾出于好奇的问过诺诺,有没有能够保持理智的,诺诺的反应用看无知者的眼神瞅着我。
我继续道:“反正诺诺和特勤处还在准备,咱们趁着这点时间多了解一些,看看那个孩子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一观察接触就是两日。
我可以笃定的说,这就是个普通的孩子,最多就是家庭问题导致有点心理问题。
亲爹是个抓住了改革开放的机遇而发迹的暴发户,发迹之后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是吃了太多的苦,因此决定要对自己好点,怎么个好法?特勤处给我的资料显示丫小三小四小五一路排下去能组个加强班,而这还是比较固定的,若是算上那些露水情缘,那得更多,不过特勤处也没那么闲,没那个兴趣去查暴发户究竟睡过多少人。
这种人真的挺让人无语的。
发迹后想对自己好点没毛病,有钱有势想放纵自己的欲/望也没毛病,这是人与生俱来的劣根性。但你要彩旗飘飘的话好歹先离婚恢复单身啊,财产对半分,一半给妻子,一半给孩子,再处理好孩子的抚养权,商量好以后怎么对待孩子,确保不给孩子造成伤害,好聚好散,然后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满足自己的欲/望没毛病,但为此伤害别人就真的很渣了。
那孩子的亲娘也挺让人无语的,男人都变成这样了,还留着过年吗?离婚分财产抢孩子抚养权才是正经事,她却孜孜不倦的与渣男吵架,据曾经的邻居说,几乎是天天吵,有时候还拿孩子出气,邻居有一次就看到过孟植肚子饿了要吃的,他妈买了个零食给他先垫肚子,结果孟植吃了一口就嫌难吃吐了出来,然后……被他心情证不好的妈一脚踩倒在了地上,打那之后孟植就再也不挑食了,不管好吃还是不好吃,喜欢还是不喜欢的东西,只要给他吃他都会安安静静的吃干净。
问他爹?不想回家吵架后天天顺加班,十天半个月难得鬼一次家,每回回家都呆不了多久就走人,根本没发现,也可能是不关心,反正他又不止孟植一个孩子,因此没发现。
最终的结局是成为孤儿的时候所有人才发现这个才四岁的男孩得了很严重的自闭症。
悲剧般的生活结束于两场车祸,这对令人无语的父母相继车祸离世,然后七大姑八大姨以及小三小四小五等的私生子女纷纷跳了出来抢夺他们留下的家产,可惜谁也没能如愿,别说肉了,汤都没喝到,导致不少私生子被送到了孤儿院,遗产一分都没抢到,养个孩子负担太重,也影响找下家。
经此一事,那个叫孟植的孩子的生活才开始正常起来。
从他如今已经能和外界进行简单的交流,并且能够正常的上学可以看出,他父母死后,他的小日子过得挺不错的,他父母挂掉之前,这孩子根本没法与人正常的交流,更别说送学校上学交同龄人的朋友了。
老实说,这个孩子大概是整个班级里最让人省心的,至少我觉得他挺省心的,省心的让人心疼,跟那些刺头比是如此,当然,刺头已经被我给收拾妥帖了。虽然这个老师的工作是代班,呆不了多久,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既然接了这个工作,就得敬业。不就是一群熊孩子吗,我又不是没带过,当年创造君族时,那些初代种可不是生而知之的成年人,全是懵懂幼崽,且是相当具有破坏力的幼崽。两相比较,这些人族熊孩子好歹有生活自理能力。
不能明着收拾,暗着来就是了,用熊猫的话来解释就是:逮不着证据的犯罪就不是犯罪,何况我也谈不上犯罪,对待脆皮有对待脆皮的办法。
话说,能够有这样的经验之谈,熊猫你在道德与法律的边缘蹦跶得究竟多欢实?
言归正传,比起那些闹腾过头的熊孩子,孟植属于安静过头的,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讲,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要是不时观察他,很容易忘了教室里还有这么个人。
下课的时候别的孩子蜂拥着出了教室,而孟植,若是没人拉他出去玩的话,他就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玩自己带来的玩具,亦或是发呆,你不跟他说话他就不会说话,就算说话也多是你问一句他答一句。
据别的老师说孟植如今的情况比刚来那会好多了,刚来那会儿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别人主动和他打交道,他也不理会。当然,如今这样的状态正常情况也应该不会有人找他玩,太闷了。但他有个好家长,不时请孟植的老师和同班同学去家里吃饭,手艺一级棒,成功收买了所有人,这才让孟植这样的孩子没遭到校园霸凌的事情。
与孟植接触,这孩子让我觉得心疼。
观察孟植的家长的话,若非我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虚幻,我是真的要以为诺诺认错鬼了。
不是我说,这家长的生活作息真是规律得相当可以啊,规律得完全不像个现代女郎,活脱脱的七老八十的老干部。
每天早上比孟植早起一个小时,出门买最新鲜的食材回来准备早餐和孟植的午餐,学校的饭菜味道太差,孟植的午餐都是家里做好了带过去。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时喊醒孟植洗漱,再吃饭,因为家离学校不远,不远处有公交车直达,因此不会将孟植一路送去学校,而是送上公交车就回来了。
收拾完所有家务也差不多九点了,也不出门,而是在家设计电脑程序,直到学校下课才去接孩子,晚饭用完之后则是带着孟植出门消食散步,到处走走逛逛,七八点时才回家陪孩子做作业,再洗完澡九点准时睡觉。
除了周末时会固定带着孟植去公园游乐园玩或是去参加一些运动类的活动,其余五天的作息简直雷打不动,就差精确到秒了。
坐在一家高楼的天台上,我问尘寰:“觉不觉得咱俩现在就像变态偷窥狂?”
尘寰道:“我们又没拿望远镜或是相机。”
我无语。“就咱俩还需要望远镜?”
没有遮挡物时不管是我还是尘寰都能清楚看到好几公里外的蚊子长什么样,如果是阿莯它们,那不管有没有遮挡物,只要它们愿意,随时都能“看”清一整座城市里发生的事,望远镜跟我们这些非人的视力一比,弱爆了。就是最擅长抓偷窥狂的警察估计都很难怀疑我们,什么偷窥狂会什么工具都不带?
尘寰道:“警察监视嫌疑犯叫偷窥?”
我霎时就不别扭了。
尘寰迟疑了下,问我:“你觉得她真是修罗?”
我点头。“确定以及肯定。”
尘寰道:“诺诺说那只修罗关在十八层地狱近万年,而它出身的那个世界是一个修真界,但她电脑玩得比安安还溜。”
安安年纪虽小,电脑技术却是我们所有人里最高的,她找凤凰蛋的下落时有一次我就看到她黑进了国家的不少机密部门,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我说:“原本不会可以学啊。”我敢说安安最初也不会电脑,但还债时各种环境各种奇葩经得多了,这家伙只怕已然全能。
“十八层地狱里逃出来的都被地府全年无休的通缉,哪来的时间学这些东西?吃人进补还来不及呢。”尘寰道。
“不一定就是逃出来后学的,也可能是逃出来前学的。”
尘寰疑惑的看着我。
我解释道:“我听诺诺提起过,十八层地狱很特殊,盘古世界三千大千十亿凡世,那些罪大恶极到极致的人死后都是往十八层地狱里送的。”自然,事无绝对,也不一定每个被关进十八层地狱的都是罪大恶极到极致,但肯定没哪个关进去的人手上是干净得一点血都没有的。
尘寰怔了下。“十八层地狱里来自什么世界的罪犯都有?”
我点头。“包括科学文明的罪犯。”
那位利用机器人坑惨了自己出身的人类文明的科学家就在十八层地狱里。
不同世界不同文明不同物种的罪犯全关一块,也亏得红莲给力,竟然镇得住,那样的一座地狱,光是想想就觉得群魔乱舞得让人抓狂,而红莲自始至终都镇得住场,唯一一次出篓子还是外界的因素。
最让我佩服的是,镇得住场是一回事,它居然真的能从洪荒之初一直守到如今都还没跑路,成天跟无数穷凶极恶的罪犯打交道,就算没有变态,也多少会觉得累。尤其是,十八层再热闹,从洪荒之初呆到如今都没挪地方,知道的人明白它是典狱官,不知道的还以为它也是十八层地狱的囚犯呢,这么多元会,居然没疯,真心不易。
这只修罗若是真如我所想的那般是在十八层地狱里学的科学技术,那我就更佩服红莲了。
什么囚犯会在监狱里好学不倦?
十八层地狱那地方,不是我说,虽说也有刑满释放的一日,但刑期长得.....至少也得地球自然毁灭了才可能等到刑满释放的一日。刑期短的罪行都不重,地府另有监狱进行劳改,会关十八层地狱里的就算不是无期徒刑也区别不大。
普通人被关进牢里了,哪怕是无期徒刑,也会认了,好好坐牢,争取能不能减刑。可十八层地狱里的,十八层地狱门槛很高的,有资格拿到门票的要么本身就是身负惊天动地的奇冤以至于扭曲变态最终造就滔天罪孽的,要么就是与神界对着干,被众神给收拾的,再不就是天生扭曲变态铸造了滔天罪孽的。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可能是会乖乖蹲监狱好好表现争取让自己那跟无期徒刑没什么两样的刑期减几年的人,既如此,为什么好学不倦?当然是暗搓搓的琢磨着怎么个越狱。
神类很强大,古神类尤其是佼佼者,能够从大洪荒时代活到现在的古神类更是强到变态,但这世间没有真正的无敌。
不管是神类还是凡人物种都有弱点,所谓无敌只是还没找到它的弱点而已。
将心比心,我若是被关进十八层地狱肯定会如此对自己说,然后慢慢的寻找红莲的弱点,反正无期徒刑,不管花多少亿年的时间才能逃出去,只要越狱成功那就是赚了。
思及此,我无法想像红莲上神的日常究竟多么的精彩,这样的日子过了那么多个元会,咋就没疯呢?
尘寰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些。“十八层地狱的典狱官,很牛。”
我赞同的点头。
尘寰继续道:“也很伟大。”
我:“....”
伟大?
虽然不知道红莲为什么会成为十八层地狱的典狱官,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并非自愿,古神类什么德行我还是懂的,除了个别另类至极的奇葩,就没哪个会伟大至此的,若真的自愿,也有九成九是“被”(划重点)自愿。
为什么这么笃定红莲不是另类?
简单啊,家里有三只来自神界的神类,不时的交流,足以让我意识到,我那个时代的古神类都已沉寂。
新的时代崛起,旧时代的神自然该退场了。
尘寰看着我。“你在想什么?”
“在想时代的变迁。”我说。“最初的古神被新神取代,新神又被凡人物种占据舞台,自己隐居幕后,时代的变化真神奇,处在旧时代时,你永远都无法想像未来的变化。”
至少,曾经的我是永远都想不到太古的古神类会沉寂至此。
尘寰想了想,忽问。“时代变化的阵痛会有很多人死去,你.....”
知道他想说什么,我道:“我也不是很确定,它和我同时代,阿莯和少凰它们开始活跃的时候离我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百万年。我能通过还没中断的联系判断另一方还没死,但也只是没死,它的状态,可能跟我差不多。”
尘寰惊讶道:“死了入轮回了?”
我说:“除了轮回,也可能长眠了。”
“那你要如何去找它?”
“有个地方应该会有答案。”
“如果没有呢?”
我说:“那就强行解除呗。”
尘寰惊讶。“道侣誓约不是必须双方同意才能解除吗?”
我道:“我的特殊了点。”
尘寰想了想。“其实你是完全没想过永远的吧?”
我点头,心情很是复杂。“约定了十万年,十万年一到就离的,但还没到时间就被宁渊给吃了。”被吃掉的那段记忆我已经完全想起来了,真是....相当,想炖了宁渊。
尘寰无语道:“活了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如此奇葩的道侣。”
我想说那是你对古神类还不了解,等你日后去了神界就知道我那根本不算什么了,正想开口便见一抹影子自孟家的窗子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