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看了我一眼,我放下筷子,抱起瀚儿坐在腿上,这小家伙长得真快,肉乎乎的,快抱不动了。
"瀚儿,父皇要出去,你愿不愿意和他一块出去?"我柔声问道。
瀚儿转着两颗黑葡萄一般的眼珠仰头问道:"娘也一起去吗?"
我摇摇头解释道:"娘留在宫中等你们好不好?"
瀚儿一扭身子嘟着嘴道:"不要!瀚儿要娘一起去嘛!"
子衿接道:"父皇外出有重要的事情,你娘要在这里帮父皇打理朝政,瀚儿大了,要懂事,不让娘为难才是乖孩子,知道吗?"
瀚儿不情愿地低着头哦了一声,闷闷的坐着,有一口没一口的吃饭。
吃过晚饭便赖在房中不走:"娘,瀚儿要跟你一起睡!"
我看子衿一眼,他挤眉弄眼的示意我不要留瀚儿,我只不理他,抱着瀚儿着:"好,娘就和瀚儿一起睡,把父皇赶出去好不好?"
子衿脸一垮,哀怨地看着我,瀚儿却拍手叫好,抢前蹦到床上,占着位置。
我悄声道:"你这么大一个人,还跟孩子争什么?好好去你的寝宫睡着吧!"
子衿也低语道:"你不陪我,我难免会寂寞,可保不准会不会宠幸哪个妃子?"
我用力掐了他一把,咬牙道:"若叫我知道,可仔细你的皮!"
两人小动作一番,子衿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瀚儿似是知道这是离别,两只藕一般的小胳膊紧紧的搂着我的脖子问道:"娘,父皇出去干吗?为什么要带上瀚儿?"
我点着他的小鼻子道:"你不是常说要出宫玩吗,现在有机会了怎么不开心了?"
瀚儿灵动的黑眸眨了眨,郑重地说:"娘,是不是有人造反?"
我大惊失色,忙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瀚儿清秀的微微皱起:"宫里的人都是说,说什么有人造反,父皇的皇位不稳,娘,什么是造反?"
我抚着他的脸暗暗惊心,这些宫人整日里无所事事,散布流言,实在可恶,瀚儿出生在帝王家,难免比别的孩子早熟一些,但他才五岁,怎么能经受这些腥风血雨?
我想了一想道:"你父皇是最强大的,谁都不怕,这次只是外出有事,瀚儿不要听那些人胡说八道。"
瀚儿眼中闪着兴奋的神彩骄傲地说:"是啊,父皇谁也不怕,我以后也要像父皇一样治理国家!"
我拍拍他的头赞道:"不过现在是乖乖睡觉的时间,等你长大了再治理国家好不好?"
瀚儿满足的闭上眼,窝在我怀里沉沉睡去,我却一直睁着眼,分析着朝大的大臣和各自的关系,思量着如何应对突发的场面。
三日之后,子衿已经决定亲征夏国,他只带了五万禁卫军,朝中的事交于了左右相共同负责,瀚儿被换上一身普通的衣衫,蒙过所有人的眼睛,悄悄的跟着子衿出了皇宫。
子衿前脚刚走,右相便后脚拜见我,我听到小红的通报,冷笑一声,正襟危坐,静候他的大驾。
"贵妃娘娘!"他板着脸也不问安,也不行礼,直接进入芙蓉殿,开口平板地说道。
我端着描花盖钟轻轻的吹了吹滚烫的茶水,有些东西,还真该放凉了才能喝!
他见我视他为无物,胡须一抖一抖的再次提醒着自己的到来:"娘娘!"
我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问道:"何事?"
他万不料我竟端坐如钟,一丝一毫惧怕之色都没有,花白的眉紧皱着,直接说明了来意:"小女身体不适,请娘娘容老臣带回家调理。"
我眸中精光一亲,这只老狐狸是什么意思?他接女儿回家是何居心,难道他已经暗中有了布置?
我饮了一口茶缓缓地说:"右相要接皇后也不是不可,只是,这禁足令是皇上亲下的,没有皇上的口谕任何人不得接近凤栖宫半步,恕我也无能为力!"
蒙过上前一步,态度强硬地道:"既然皇上不在,那老臣就先带小女回府,待皇上回来后老臣自去领罪!"
说着手一挥,手下的一队人跟着他向凤栖宫走去。
小红看着我紧张地问道:"娘娘,怎么办?"
哐一声,我把茶杯放在桌上,整理了一下衣衫,冷冷地说:"去凤栖宫!"
凤栖的侍卫正在与蒙过交涉,他们虽然有皇命,无奈右相权倾朝野,也不是好处的主儿,一时间僵在那里,看到我来都神色一松,齐声道:"参见娘娘!"
我一摆手命他们平身,挡在门前冷冷地说:"皇上临走时命我统协后宫,这后宫的事便是我的事,如果右相一定要带走皇后,那必先踏过我的尸体!"
蒙过脸上的讥诮之色消失,换上了凝重之色,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我,似乎在掂量我话的真假。
我稳如泰山,纹丝不动,双眸如冰,直直地和他对视着,不失半分气势。
正在这时皇后的宫女柳儿已经跑了出来,看到右相欢喜地叫着:"老爷,你可来了!"
我正愁没人开刀,忽然见她蹦出来,手一挥,立刻有人挟住宫女,令她动弹不得。
"大胆,看到本宫竟不下跪,还敢对右相无礼!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我看以后这宫里还有谁胆敢目无王法,犯上作乱?"
"是!"两个侍卫拖着柳儿向外走去,柳儿吓得心胆俱裂,尖叫道:"小姐救命,老爷救命啊!"
这柳儿是蒙如烟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侍女,情同姐妹,蒙如烟听到哭声,此刻再也按捺不住,被人扶着快步走了出来,凤眼圆瞪,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贱人,不要以为皇上宠你你就得了意了,快放了柳儿,否则你不会好下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