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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这个冬天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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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晨流着泪睡着了,可半夜顾晨又在噩梦中醒来,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的安静,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顾晨虽然看不见也感觉出了还在夜里,天还没亮,顾晨干脆就坐起来了,坐等天色变明,在渐渐清明的天色中,顾晨的心情却越来越低沉。沉闷闷地压在顾晨的胸膛,顾晨有一种几乎窒息的绝望感。很想找人来说说话,来化解心中的沉闷不安,可是偏偏发现没有人可以倾诉。

父母年纪已经大了,她不敢再向父母诉说自己心里的不安,那样只会加剧父母的恐慌感。而河野一郎本是她最亲密的人,可这么些年却从来没有好好地说过话。至于朋友,似乎没什么交心的朋友,一心扑在工作上,没有留心在交友之上,自然同样的,也就不会有友情的陪伴。

顾晨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孤独的只剩下影子。

可是顾晨不知道的是,河野一郎一直站在她的身边,看着顾晨从噩梦中惊醒,此时他看着顾晨茫然无助的样子,河野一郎心疼的上前抱住了顾晨。

熟悉的怀抱,让顾晨忍不住地抱紧了。

河野一郎:"晨,你做噩梦了。"

顾晨在河野一郎的怀抱中点了点头。

河野一郎:"梦见什么了?"

顾晨:"我也记不得了。"

顾晨的身体在发抖。河野一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

河野一郎:"晨,你在害怕,你的身体在发抖。"

顾晨:"嗯。"

河野一郎:"你在害怕什么?"

顾晨摇摇头不说话。

河野一郎:"晨,别玩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好不好,直白的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这样我才知道我能为你做什么?"

顾晨还是在摇头:"我没有在害怕什么。"

河野一郎闲人不信:"晨,告诉我,你是不是害怕我会抛弃你,你害怕你眼睛会治不好,害怕失明后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困境。"

顾晨:"是啊,我现在以其说是对可能会遇到的麻烦恐惧,更不如说是对不可知未来的恐惧。以前无论的我的处境有多艰难,我总能大致看到出路,可是这会儿我往我的前方看去,只觉得雾茫茫的一片,看不到未来,不知道那重重浓雾之后,等待着我的是什么?我的人生又会身不由己地走向什么方向?那个方向究竟是通往康庄大道,还是通往万丈深渊?"

河野一郎:"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住:'今宵有酒今宵醉,明日忧来明日愁';吗?你何不学着这么做?否则事情还没发生的时候,你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发生了之后,又要操心着该怎样应对,只怕一年三百六十五日的,没有一日安心日子可过了。晨,你年纪轻轻的总得让自己有几日舒适日子可过。何况这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下来了,不是还有我顶着吗?"

顾晨:"我的天从来都是我自己顶着的。"

河野一郎:"以后有我。"

顾晨:"7天后,你再来来和我说这话。"

河野一郎的表情一滞,半响没再开口说话,只是抱着顾晨的手用力了些。

顾晨真的很痛苦很痛苦。

后来两人又相拥着睡着了。

顾晨转院了。

安康平和千代子带着芊芊重新回到了B市,经过上次出行的风险,他们已经没有了游玩的心思了。

这趟旅行最大的收获,就是结交了路政科和秦璐这两个朋友。

秦璐和路政科已经去了阮文中的墓地。

秦璐抱着阮文中的墓碑哭了好半天才停了下来。

之后秦璐就在阮文中的墓前将他来不及的道歉都说了出来,絮絮叨叨的,像一个80岁的老头子。

坚信无神论的他,虽然明白他说的所有,阮文中都听不见了,可是他还是要说,说出来,他才会觉得遗憾不会那么重。

路政科和秦璐离开了阮文中的墓地之后,就去了阮文中的家里。却被保安告知,阮文中的父母已经承受不住失子之痛病倒了,尤其是阮文中的母亲,心脏病发作了好几次,今天早晨再次心脏病发作,被送进了医院抢救,现在情况不明。

路政科和秦璐一听到这结果两人立刻赶往医院。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好听见医生沉痛地宣布阮母抢救无效,已经死亡的消息。

阮红玉和乔羽词扑在阮母的身上痛哭,而一直强撑着病体站在手术室外的阮父则再次昏死过去了,被一旁的警卫员扶着,送进了急救室抢救。

路政科和秦璐迈着千金重的脚步,走到了阮母的遗体旁。流着眼泪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阮母被推进了太平间,阮红玉和乔羽词既担心还在急救室里抢救的父亲的状况,又伤心着母亲的离世。

等她们看见路政科和秦璐的时候,阮红玉直接扑进了路政科的怀里哭泣着,乔羽词看见秦璐却有些意外,许多年没有见过曾经热烈追求她的秦璐了,再次见到秦璐,却觉得一切有些飘渺。

而秦璐也看着乔羽词,眼神却有着邻家大哥哥的温暖。

终于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告诉大家,阮父需要好好休息。

阮父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了路政科和乔羽词守候在一旁。便颤抖的伸出手,将路政科和阮红玉的手牵在了一起。

阮父:"你们两人在感情世界里都过得不如意,你们都是好孩子,这两年你们接触的时间多,彼此知根知底的,彼此对彼此都有感情,虽然还没达到情侣的亲密,但如果你们有心的话,是可以发展成情侣的。所以,我希望你们俩结婚,好好过日子。"

"爸.。"

"伯父.。。"

阮红玉和路政科都没想到阮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有些突然。

"别激动,政科啊,你这么些年都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过日子,你父母看着很心疼也很不放心,而红玉自从被感情伤害过之后,也变得沉默寡言,似乎一辈子都不打算再谈感情了,可你们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过得这么死寂呢?答应我,你们俩结婚,这样我死也瞑目了。"

"爸爸,你不要离开我,哥哥走了,妈妈也走了,我怎么办啊?"阮红玉哭倒在了阮父的怀里。

阮父慈爱地拍着阮红玉的背部,柔声说:"玉儿,别哭了,人老了,总会死的,父母本来就不可能陪孩子一辈子的。能陪你们一辈子的就只有夫妻。你们两人结婚了,将来老了就有个伴,不会落得个孤寡终老的境地。你妈妈已经走了,她陪了我大半辈子,没有她的日子,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过了,我没什么生念了,身体也不好了,剩下的日子也没多久了。"

"爸爸,你想想你孙子还那么小,你放心的下吗?"阮红玉哭着说。

提到可爱的小孙子,老人的眼角流下了浑浊的眼泪。

"天天有你,有他的妈妈陪着,会健康长大的。对了政科,你找到秦璐了吗?"

路政科:"找到了,他刚刚还过来了,现在正陪着嫂子去接天天了。"

阮父:"你把文中的遗言告诉他了吗?"

路政科:"告诉了。"

阮父:"他怎么说?"

路政科:"他什么也没说。刚刚去了文中的墓地中哭了大半天。"

阮父:"秦璐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不错的孩子,将来他一定会好好地对待天天的。羽词也是个好孩子,这么些年她对文中的心那么真诚,只是文中心里始终都有别人,我都觉得我们阮家有些对不起她,现在文中走了,就让她找自己的幸福去吧。"

路政科和阮红玉都没接话。

阮父接着说:"我和妈这辈子做的做错的事,就是当年对陈梦沁那么冷淡,害的她过得战战兢兢地,最后怀着身孕,还去外面租房子住,结果意外一尸两命。文中他直到死,可能都还没原谅我和他妈妈。"

阮红玉:"爸爸,已经过去很久了,哥哥肯定早就不在意了。"

阮父摆摆手:"好了,不提这了,说说你们俩结婚的事吧。"

路政科和阮红玉第二天就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两人对这段婚姻并没有排斥,倒像是水到渠成的事。

再过了五天,阮父也离世了,路政科和阮红玉、乔羽词、秦璐将阮父、阮母合葬在了阮文中的墓旁后离开。

一下子走了三个亲人,对于阮红玉而言,她的世界一片冷。

在送葬完父母之后,阮红玉不顾任何人的劝阻硬是在父母和哥哥的墓前坐了一个通宵,路政科始终陪在阮红玉的身边。

一直到乔羽词抱着天天来到了阮红玉的身边。阮红玉才抱着天天痛哭出声,然后昏倒了过去,之后的日子里阮红玉也病倒了,路政科一直在阮红玉的身边照顾着。

阮红玉病好后,两人就办了婚宴。

对于路政科和阮红玉结婚,最高兴的莫过于路政科的父母。在他们的操办下,婚礼很盛大,只是少了阮父、阮母和阮文中,再盛大的婚礼,在阮红玉眼里都变得有些苍白。

婚礼很热闹,阮文中的朋友几乎全都到齐了,阮文中走了,他们想替他送他最心爱的妹妹出嫁。

只是没有人明白,有些人是谁也替代不了的,她还是感觉到冷。

这个冬天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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