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昂听完一拧眉,顺手把她摁在怀里,啥叫把他弄哪儿去了,又不是大姑娘,至于藏起来不让她见么。
长孙凝磕着鼻子了,闷嗯一声,抬头埋怨道:“**裸的报复,小心眼儿。快说把我大哥弄哪儿去了,不说今晚就睡地板。”客房都没他份儿,哼。
因为长孙凝一而再追问莫浩东下落,还威胁不说就不许上床睡觉,华子昂感觉自己特别悲催。大舅子啊!你说你叫我情何以堪,以后任务全我出,省得某人牵肠挂肚,三句话有两句都围着你绕。
一屋子老醋味儿。
“他带队去拉练了。”不想睡地板,华子昂妥协道。
呼……终于松口了。长孙凝心头一喜,双手搭在华子昂肩膀上,有意无意刮两下锁骨,继续问,“去哪儿?”要是日常拉练的话不可能整得像失踪了似的,所以她拿来小镐头,准备好好刨根问底一番。
哪料,华子昂扔出八个字,直接给她挡回去,“军事机密,不宜透露。”
呸吧,秘密个屁,分明就是不想说,长孙凝在心底骂道。如果她要是想去找人的话,根本就不会跟他浪费口舌,小气鬼,小心眼儿。
“每年都有,以往都是我带队,除了条件艰苦点儿,没别的。”看穿长孙凝心思,华子昂补充说道。
“那会不会有危险?”这是她最最担心的事儿。
“应该不会。”
“什么叫应该?”听到华子昂不敢确定的话,长孙凝激动得抓住他的衣领,悬着的心提得更高了,到底去什么地方拉练,还可能会有危险?
揉揉长孙凝头发,华子昂抚慰道:“放心吧,计划都是早制定好的,就算有变数东子也能应付。这么关心他,就不怕把我酸死?”说着,勾起她下巴,在唇角落下一吻,邪魅蛊惑,特有男人味儿。
“切!酸死能怪谁,谁叫你自己小心眼儿。”长孙凝小声嘀咕,连自己都听不清声音,华子昂却接上话茬。
“我只对你小心眼儿。”华子昂眼神灼灼,说得无比认真。
这都能听见,顺风耳啊?虽然长孙凝脸上的小惊讶一闪而逝,但还是令华子昂很得意,冲她挑挑眉,在背后说坏话我会听到的,要当心啊!
幼稚!瞥华子昂一眼,不就读懂唇语了么,穷得瑟。
不想再纠缠没营养的话题,华子昂不肯细说,也不好强迫他,希望莫浩东一切顺利,能早点回来吧。“走啦,再磨蹭一会儿活都干完了。”
话落,拽一下华子昂,可没拽动,“怎么啦?”
“我好奇,你是怎么给徐航”难忘的启示“的。”华子昂饶有兴趣的盯着长孙凝,当时他们走了他就想问,后来一闹腾就给岔过去了。
怎么又想起差问这个来?长孙凝笑了笑,调侃道:“老公,你不光小心眼儿,好奇心也挺强啊。”
“只要跟你有关。”其它的他才懒得理会,爱怎地怎地。
长孙凝没什么可隐瞒的,一五一十把上次在草原他们分开后,怎么遇到徐航,他怎么阴魂不散,最后怎么被她坑的细情都告诉华子昂。华子昂听完,朗声大笑,给长孙凝四个大字,“干的漂亮!”
长孙凝抽了抽嘴角,她能说啥,还能说啥,这个腹黑的黑心鬼,反正只要是虐别人的事儿,他都高兴,典型的幸灾乐祸。
手拉手到前院儿,已经十点多,长孙默正在修剪盆栽。
见两人并肩进门,他从盆栽后探出头,打招呼,“姐,姐夫,你们又睡过头啦!”说着,嘻嘻笑着,暧昧眼神儿转来转去。
“还有饭没?”长孙凝白了眼长孙默,没接他话茬,直接奔厨房。臭小子越来越不可爱了,居然敢打趣她,等他有女朋友的,哼!
“有啊,妈特意给你们留了,还热着,在锅里。”长孙默见连姐姐一个大红脸都没收到,暗叹失败,一边说,一边继续修盆栽。
“你坐着吧,我去拿。”华子昂十分贴心的为长孙凝拉开餐椅,干净利落的把饭菜都端到桌上,“够丰盛的,不会儿是给咱俩儿弄的小肚吧!”猪脚莲子汤,豉香杏鲍菇,凉拌马齿苋,外带三四样小咸菜,主食花卷和发面饼。
长孙凝看了看,没说话,拿起筷子开吃。这还用说么吗,肯定是啊,全部把它们吃光光才不辜负母亲大人一片心意呀!
饱餐后,华子昂负责打扫战场,长孙凝心满意足走出饭厅。
“姐,姐夫对你可真好。”长孙默颇有羡慕的语气,就是不知他羡慕哪个。
好吗?有多好,先前还跟她吵架呢。再说,他不对自己的女人还,还想对谁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对她好一世才算好,现在才哪儿到哪儿。“想出办法没,咋把那些卷心菜弄出去?”这才是现实该紧急的问题。
长孙默自信的笑了,露出两个深浅适中的酒窝,“那是,你们都出力了,我这脑子也不能闲着啊。”
“说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之前你说的那些样,然后我就加了一样,让他们把用不了的做成咸菜或酸菜,这样保存的时间长。经常促销推荐,肯定不用愁砸手里,再不济的话也可以当员工餐。”
听完,长孙凝点头,“嗯,靠谱,小脑袋转的真快。”落月渡口的事她并不过多参与,转而问道:“其他人都去棚里了?”
“姥姥在房里织毛衣,别人都去了,连小金都去凑热闹了。”长孙默乖巧说道,但语带抱怨,好像在怪小金不陪他玩,一个人闷着没意思。
都快春天了还织哪门子毛衣?不过,长孙凝也不放在心上,反正没打算指着她干活,保障后勤挺好。听出长孙默情绪有些失落,起身拍拍他肩膀,“好了,我们也去棚里,你就安心休息几天,接下来有你忙的。”今年各项规模肯定还得扩大,事情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想休息恐怕都挤不出时间了。
山庄里不许行车,长孙凝他们自己也是能不开就不开,一般从外面回来都把车停在山下原来住的窑洞前。平时在庄里干活要么走路,要么骑自行车,要么骑马,这趟长孙凝和华子昂选择了骑马。
冬季的天蓝,白云浮动,带着一抹肃杀。
北风凛冽,把远山沟壑的残雪从南卷到北,由东送到西。
傲骄的小红第一次载两个人,但丝毫不影响它扬蹄奔跑,这也是长孙凝除学骑马外,头一回跟别人共乘。她窝在华子昂怀里,任他宽厚的臂膀遮去寒风,他的骑术很好,轻快而稳健,连颠簸感都被消减到最低,好像腾起云,驾起雾似的,而他们就是乘着“神兽”四处游玩的幸福眷侣。
风驰电掣间,来到大棚区,打发了小红,两人手挽手往卷心菜棚走去。刚到门口,就听里头一阵杂乱,紧接着,秦伍抱着长孙淑雅冲出来,吓他们一跳。
“秦叔,怎么了?”长孙凝赶紧上前问,只见长孙淑雅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双目紧闭,连气息都十分缓慢。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她突然就晕倒了。”秦伍脚步不停的回道,满头是汗,分不清哪些是热的,哪些是急的。
“秦叔,你别太着急,我马上去开车,凝儿你赶紧给秦叔把衣服拿来,咱们马上去医院,不会有事儿的。”华子昂镇静非常,一边儿安抚,一边儿安排,并往车边飞奔,好在钥匙长孙凝随身带着,不然还得返到主屋一趟。
秦叔的外套都在大棚休息室挂着,长孙凝赶紧去取来,让他穿上,别一个病因不明,另一个又倒下。
“小凝啊,你妈她这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长孙秋腿脚慢,才追出来,深陷的眸子里泪光莹莹。女儿这才过上像样的日子,可别那么没福气啊!
“姥爷,没事儿,你别着急,也先别跟姥姥说。我们马上就去医院,不会有事儿的。”时间紧迫,长孙凝简单安慰两句,华子昂已经把车开过来。
临走,她给狄龙使个眼色,父女连心,他立即会意。放心吧,家里有我,安慰人也算在行,保证不会再倒下一个的。
x市,最好也是最早的一家西餐厅。
徐航和邵璐在每来必坐的那张桌子旁面对面而做,每人一份牛排,一杯红酒。邵璐身上裹着价值不菲的黑色貂皮大衣,将她脸色衬得更加洁白,光滑如玉,似剥了壳的鸡蛋,又弹又嫩。她妆容精致,一丝不苟,所带的每件配饰都十分考究,价值没有低于万元的。让人一眼感觉惊艳高雅之后,是强烈的“贵”气逼人感。
当然,这得慧眼的人才能看得出来,要是街上卖报的大妈见了,准得关心一句:姑娘,带这些“玻璃球子”多累啊,对自己个儿好点儿。要是遇上那样不实货的,估计邵璐得气疯。
徐航是独具慧眼的人,也最会欣赏美女,来到之后,他已经看邵璐有一会儿了。跟邵璐的盛装相比,他一身打扮只能算穿得出门而已,除了单边戴着蓝钻耳钉,没有过于花梢的配饰。
“老盯着我看什么,又不是没看过。”邵璐慢条斯理吃着牛排,优雅大方,不过,从她的表情上丝毫判断不出东西好吃还是不好吃,能从语气里听出的是,她不耐烦,心情很烦躁。
徐航看得差不多了,拿起刀叉,一边分割自己盘里的牛排,一边说道:“我是想看看,你到底是哪儿块不招华子昂待见,赶紧去整。”论美貌,她在长孙凝之上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但华子昂连正眼都懒得瞧,可能就是她身上雕饰的东西多太,失去了本真的原汁原味吧。女人,你当自己是展示架啊!
“那结果呢?”邵璐抬头问道,她倒要洗耳恭听这个“盟友”会说出什么好建议。
“结果……”徐航把音拉很长,又认真看了看,“结果就是你整成他喜欢的样子。”
若不是碍于修养,又是在这么高级的场合,邵璐铁定“飞刀”伺候,说了不如不说,说出来给她填堵。华子昂喜欢的样子,那不就是长孙凝的样子,要她整成她,还不如让她去死,恶心!穷酸村妞有什么了不起,男人都只图新鲜感。
要是让长孙凝知道,邵璐“不屑”整成自己的样子,她得放鞭炮庆祝三天。平常撞个衫都尴尬不已,要是常常撞脸的话……哼!铁定告你侵犯肖像权,算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
“介于你的诚恳建议,本小姐有两字评语相送。”邵璐优雅的拭了拭嘴角,放下刀叉。她吃好了,可牛排才去了一小块儿。
“不用说,我懂。”徐航习惯性微笑着,为免被喷,拒绝道。她能有什么好话,无非就是“去死”、“滚蛋”之类的。
邵璐黛眉轻挑,算你识相。“今天叫我出来,是想赔罪么?”她得知华子昂回来立马告诉他,助他实施计划,可他知道他们订了婚期,居然隐瞒不说。还有自家那个吃里扒外的弟弟,嘴巴也严得紧,楞是一个字没露,要不是有靠谱的,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徐航没计较邵璐话里的暗讽,倒是心里对她甚是鄙夷,有本事自己追去,尽让他冲锋陷阵,知道他真实想法是什么吗?长孙凝嫁不嫁给华子昂,他无所谓,如今他只想达到一个目的,一个让长孙凝痛苦终身的目的。哼!他徐少是那么好坑的么。
蠢货,不怪斗不过长孙凝,连靠人不如靠己这句话都不懂。再说,华子昂要是那么容易被击垮,长孙凝凭什么看上他?
“我何罪之有?该知道的你不都已经知道了么,哪用得着我多言。我这趟冲锋可是损失惨重,其中也有你该担的一半儿,不该表示表示?”说着,徐航端起红酒,与之相碰,抿了一口。
“看你损失那么‘惨’的份上,这顿我请,仅此而已。”礼物是他自己要送的,可不关她的事。
“好吧,有表示总比没表示强。”徐航一副我知足常乐的表情,换了个姿势,“还有半年,说长不说,说短也不短,你打算怎么办?”
终于步入正题,邵璐握酒杯的手不自觉紧了紧,若高脚杯是软材质,非被她抠出五个窟窿不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个农姑妄想飞上枝头,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飞的越高,摔的越重。”邵璐冷冷说道,凤眸里闪过阴鸷,好像是淬了剧毒的利刃,毫不掩饰狠毒心意。
邵璐当徐航是“盟友”,所以坦诚,但她没能看穿他的狡猾,反而自己心思被窥透彻。徐航一如既往微笑着,正是那“桃花笑”蒙蔽住邵璐,也怪她自己心思都放在华子昂身上,被利用也怨不上谁。
徐航笑意越发深邃,要不是看习惯了,肯定会误以为他在放电,他心里打着小算盘,嘴上说道:“看来你已经胸有成竹了。”
邵璐脸上绽放出不算得意的笑容,裹着一缕阴沉,那样诡异的笑容出现在她精致脸蛋上,徐航不由想起四个字,蛇蝎美人!“有没有‘成竹’都要放手一搏,不是吗?”二十几年的感情她放不下,赌了女人最美好的年纪,她不想血本无归。纵然她得不到,也不会让长孙凝那个低贱的村姑称心如意,绝不!哪怕同归于尽。
将邵璐眼中的狠辣与决绝纳入眼底,徐航心里笑得更加欢畅。这下好了,也许他可以省下不少心力就能达到目的。“有需要尽管开口,做老弟的义不容辞。”徐航嘴上大度说道。
“只要你别再溜到国外去。”徐航啊徐航,你以为跑得了吗你?本小姐入社会时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消受美人恩呢,你不冲锋谁冲锋。邵璐心里思忖着,别以为她没看出来他在盘算小九九,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那越笑越烂的“桃花笑”已经让他暴露了。
“不能。”徐航摇晃着高脚杯,坚定说道。女人,敏锐度不错,还没蠢到家,期待往后你能玩儿点高难度,有杀伤力的,别尽耍些上不得台面还反被捅的瞎招滥招。
“那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邵璐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红酒,看她放下酒杯时痛快的模样好像喝的是“敌人”的鲜血一亲解恨。
她起身离开,迈着优雅的步子。
只是不知何时,她用过的那把餐刀狠狠插在那块残留的牛排上,好像一刀将“敌人”割喉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