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沣先用针灸,等高热减退之后,又给韩熵戟灌了一碗解毒的汤药,并五粒百消丹。
"怎么样?"韩建示焦急的问。
"这毒太奇怪了,我一时半会儿还解不了,只以真气压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还应该尽快把侯爷送回帝都城交给我母亲医治。"卫凌沣看着韩熵戟青紫的嘴唇,神色凝重。
"连你都没办法?!"韩建示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这回鹘蛮子到底弄得什么毒?"
卫凌沣皱眉道:"西域人惯用毒,制毒方法也是五花八门。若要细细研究,其实也不难破解,只是侯爷的身体等不了那么久。所以必须尽快安排侯爷回帝都。"
"有道理,我这就去回禀陛下。"韩建示说着,又看了一眼憔悴的韩芊,心疼的说道:"你去休息一会儿,天亮我们就出发。"
韩芊摇头道:"哥哥你去找陛下,我在这儿守着父亲。"
卫凌沣摇头轻叹道:"这儿有我守着就行了,妹妹还是去睡一会儿。这一路上也少不了辛苦。"
"我回去也睡不着,还不如守在这里更安心。"韩芊继续摇头。
韩建示无奈的看了一眼卫凌沣,卫凌沣皱眉摇了摇头。韩建示眯了眯眼睛,暗下决心,走到韩芊身后忽然抬手在她的后脑拍了一掌。
"呃!"韩芊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便昏过去躺进了韩建示的怀里。
"我先送她去睡一会儿,劳烦三爷在此守护我父亲一会儿。"韩建示朝着卫凌沣点头。
"你放心,我明日不能跟你们一起回去,所以今晚一定要守在这里,根据侯爷的伤情准备好路上的药。"
"多谢。"韩建示欠身。
卫凌沣摇了摇头:"你我之间,何必客气。"
韩建示无奈的笑了笑,抱着韩芊出去。
卫凌沣叫过自己的儿子卫靖远,把韩熵戟的伤以及身体里的毒细细的说给他听。
第二日一早,韩建示,韩芊,韩锦一起跟随韩熵戟回京,随行护送的除了四个太医之外,还有卫家的卫靖远。另外,姚娉婷,萧莲卿和卫曦月三个姑娘也跟韩芊一起回去。毕竟两国开战,姑娘们留在承州多有不便。
原本众人也劝皇上立刻扯出承州回京,只是皇上坚持不走,说一定要看着霍安人头落地才能回京,否则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为了让皇上撤出承州,卫凌沣和韩建示甚至怂恿了韩芊出马。只是云硕面对撒娇的韩芊,也只是揉着她的后脑勺,说了一句:"乖,你先回帝都城等着朕。朕杀了霍安,就回来。"
皇上的心意不可逆转,韩熵戟的伤又不容耽误。大家也只好放弃劝说,简单收拾行李护送韩熵戟离开承州,一路往东回帝都城去。
来的时候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这一回去,至少也要二十天。
在这二十天内,韩熵戟的身体越来越差,尽管有卫凌沣配置的汤药每日服用,但等进入京城,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而承州边境的战事也并没有按照云硕的意愿速战速决,霍安的八万铁骑也不是白给的,更何况他身边有个懂兵法的滕先生,背后还有一个老谋深算的老赫力铎巴塔为他做后盾。
坦塔多尔的人虽然在回鹘内部引起了不小的骚乱,但也没有逼得霍安退兵。
于是,战事由激战转为胶合状态。
大长公主府,大长公主的卧房内。
宁侯夫人给韩熵戟施针完毕,旁边的韩芊帮着她把韩熵戟身上的银针一根一根的取出来,细心地用白棉布擦干净放回针包里。
"大长公主放心,侯爷体内的毒已经消除了大半儿。三日后我再来给他施针,三次后便可把体内的毒清除干净。"宁侯夫人一边净手,一边说道。
"多谢夫人。"大长公主朝着姚夫人深深一福。
姚夫人忙还礼:"大长公主客气了,您的礼,臣妾可不敢受。"
"应当的。俗话说,救命之恩大于天。"大长公主沉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忠毅候,感慨的说道:"侯爷是我的夫婿,也是我的天。夫人救了他的命,就是挽回了本宫的一切。"
"臣妾身为国医馆的院令,救治我大云朝的大功臣也是分内之事。大长公主就不必跟臣妾客气了。"姚夫人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仔细的擦手。
韩芊把姚夫人的银针收拾妥当后也去洗手,然后回来亲自给姚夫人奉茶。
姚夫人看着韩芊脸上的内敛,忍不住感慨道:"芊芊去了一趟承州,回来倒像是变了个人,一下子长大了许多,是大姑娘了。"
"唉!"大长公主看着自己的女儿,摇头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韩芊则朝着姚夫人福了福身:"谢夫人夸奖,之前芊芊任性不懂事,让母亲操碎了心,如今想来真是惭愧的紧。"
"十二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很叫人欣慰了。"姚夫人微笑点头,又向大长公主说道,"大长公主有这么个贴身的小棉袄,是福气呀。"
"但愿如夫人所说。"大长公主爱怜的看着女儿,又叹道,"本宫只希望这孩子以后都能好好的。"
天下做父母的都是这一个心愿,都希望自己的儿女一辈子好好的。
而韩芊身为女儿,这段时间也一直守在父亲床前,汤药,针灸,膳食,全都亲自经手,从假手他人。
一个月后,韩熵戟终于可以离开床榻,能拄着拐杖在屋子里缓缓地转悠几步。大长公主悬着的心也终于放到了肚子里。
"皇上还没回来,西边的战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韩熵戟看着窗外葱茏的花木,沉声叹道。
"父亲放心。今日儿子今日从姚尚书府中坐了一会儿,听姚公子说,回鹘兵败,后退了五十里,宁侯带兵乘胜追击。宁侯向皇上立下军令状说一定要活捉霍安,所以皇上已经同意先回帝都了。"韩建示躬身回道。
"那就好,皇上身为一国之君,的确不能一直守在前线。而且...这阵子朝中定然有不少针对我们家的言论吧?"韩熵戟转身看着儿子,一脸无奈的苦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