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金盏身上还是那件花花绿绿的特殊纹饰的裙子,虽然颜色都不相同,但这些衣服的样子就连长短都是一样的,赵江砚脸上带着戏谑的笑,目光从她脸上下移,俞金盏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瞬间脸色爆红,走过去一脚轻轻的踹在他的小腿上。
本来不疼的赵江砚也要装作很疼的样子,皱紧了眉微微扶着被踢的下蹲,看得俞金盏差点就信了,侧眼一看就对上了赵江砚试探过来的目光,气的她没再给补上一脚,索性转身就朝着床榻走去。
眼见着自己玩笑过了,脚也不疼了,麻利的站直直追俞金盏而去了,“娘子,阿檬,娘子……孩子他娘?”俞金盏回头瞪了他一眼,“住口!”赵江砚瞬间闭上了嘴,眼中笑意盈盈的看着俞金盏生气的娇俏模样,果然是他媳妇,怎么看怎么可爱。
就连是生气都不像普通女子一般蛮横无理如同泼妇,泼妇倒是不像,但怎么着俞金盏也该沾上个蛮横吧,可是怎么办呢,情人眼里都能出西施,这相公眼里可就是仙女了。
“圣女,早膳到了。”两人的柔情蜜意瞬间被玉瀚这一声给打破了,俞金盏撇过眼睛,看着床头镂空的木头,赵江砚则笑着走向门,可脸上的笑意却是转身就消失了,没什么表情,却比什么表情还要冷淡恐怖。
开了门,玉瀚手中拿着托盘,里面只有一碗稀饭和几碟小菜,看着赵江砚的眼神转向他手中的饭菜时,玉瀚脸上浮起一片得意的笑,“厨娘可只准备了圣女的饭菜。”换而言之,你个外族的人,厨娘连你的饭都不会备,该走就走吧。
本以为赵江砚会生气,可是,赵江砚却什么话也不说的从玉瀚手中把托盘拿过,空出来一手把门一推,再次把玉瀚隔绝在了门外,只留出了个空间给他们夫妇二人,俞金盏看向他手中的盘子,蹙眉道,“怎么只有这么点?”这不是摆明了江砚难堪吗?这玉瀚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忽而想到了寒裕,那个看似清冷不通人情的寒裕,俞金盏心里冷哼一声,真当她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了吗?赵江砚把托盘放在了案桌上,招呼着俞金盏过去吃饭。俞金盏起身走到赵江砚旁边,“我不饿,你吃吧,我饿了再叫他们。”她摇摇头。
“阿檬,吃饭。”赵江砚把筷子摆好,默默的忽略过她那句话,俞金盏仍是站在案桌旁没有动,“我真不饿……”赵江砚直接拉着俞金盏把她按在了案桌前坐下,“还不饿,肚子都响了这么久了。”他给她布置着菜,把一些冷的东西都给挑了出去。
仔细认真的眉眼看得俞金盏眼眶有些酸,似乎有什么将要破眶而出,“江砚……”看着她的样子,赵江砚好笑又心疼,伸手揉揉她的脸蛋,看着那脸红红的像个年娃娃一样精致可爱,看得赵江砚嘴角笑意满满,“好了好了,真当你相公连饭都吃不起了?快吃,吃了我们才有力气去拿东西。”
虽然不知道赵江砚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俞金盏听到他的保证才接过筷子,稀里糊涂的刨着碗中的饭,平常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吃完的饭现在一盏茶时间就够了,吃完饭俞金盏把筷子一放,看向赵江砚,“我们现在去哪?”
平常江砚是不会轻易的许下承诺,但是一许便一定会实现,俞金盏也不怕他会骗自己,眼睛亮亮的像是装了星星一样,这幅模样清楚的映在了一双浓黑的桃花眼中,精致可人,“走吧。”赵江砚起身,身侧伴了俞金盏一起出门。
玉瀚仍是撑了伞在雨中站着,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了这淅淅沥沥的小雨,冷的透心,玉瀚在雨中站的笔直,听见后面有开门的声音也没回过头来,只当是赵江砚又出来使唤他了。俞金盏唤了一声,听见俞金盏的声音玉瀚才转过身来,看见俞金盏和赵江砚并同站在屋檐之下。
雨顺着乌黑的屋脊落下,像是一帘天然而成的帘子,郎才女貌,好似一对容颜精致的神仙眷侣一般,一时之间玉瀚竟难能再回过神来,俞金盏和赵江砚对视了一眼,有着默契就是,一眼便了然对方的全部心意。
“玉瀚,把你的伞给我们……”这雨天还真是麻烦,没伞连门都出不了。被俞金盏这一声给唤回心智的玉瀚迈步走向他们,一起站在了屋檐之下,把手中的伞递给了俞金盏,赵江砚却半途把伞劫走了,俞金盏看着玉瀚,“今天你就不必跟着我们了,我们有事做你就呆在这等我们回来吧。”
玉瀚闻言直皱眉,想要出言争辩什么,两人却已经撑伞走入了雨中,玉瀚看着两人朦胧的背影,脸色沉了又沉,手中乍然的升起了一团柔柔弱弱的光亮,像是雨中被打的东倒西歪的花瓣,没几下就扑腾着消失了,玉瀚抬手看向自己的手,果然雨天还是他最弱的时候吗?不,这是他最后一个雨天了。
阴笑,自雨中慢慢传开,又消失在雨声连绵不断的犀利之中……雨,有可能消失吗?就像是那神女一样,有可能从此就不在出现在他的世界吗?
也许,这也是也许。
在雨中并肩而行,虽是冷了些,但也极为浪漫的,不过……猛的一阵风带了许多雨水铺天盖地的朝着他们而来,赵江砚撑着伞稍稍侧身挡在了俞金盏的面前,风带着他宽大的袖子柔柔落在俞金盏的身上,似乎,一点都不凶……
那些被赵江砚挡住的,才是真正的狂放狼雨,等着这阵风过去,赵江砚才重新站在了俞金盏的身旁,看着赵江砚被风吹的煞白的赵江砚,俞金盏双泉似的眼眸闪了闪,“江砚,要不我们回去吧?”
“岂是这点风能倒的?没事。”赵江砚摇摇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俞金盏的眼神触及到他身后的一片湿布,目光闪烁,瘪瘪嘴停住脚步看着赵江砚,“可是我冷啊,你看我裙子。”她低头看着自己露出来的两条小腿,相当委屈的看着赵江砚。
似乎现在真的开始冷了,赵江砚看了眼俞金盏的腿,眉头紧皱,目光一转,看见眼前的小院,眉头才舒展开来,“正好……”在俞金盏疑惑的眼神中,赵江砚脸上慢慢绽开一抹让俞金盏痴迷的笑,“到了。”顺着赵江砚的目光看去。
是,幻笙的小院。
这样也好。俞金盏松了口气,好歹不是在外面走着了,两人撑伞相携走了进去,到了内室,自然有侍女上前接过雨伞,拿来锦帕,见两人亲昵就把锦帕放下自觉的离开了。赵江砚先那你就锦帕给俞金盏擦了擦刚才还是没挡住的雨。
看了眼桌上的锦帕,俞金盏还是没有拿起,看向一旁低头看书的幻笙,“你带着江砚去换身衣服,都湿透了。”刚才她若是替他擦了水渍,这家伙怕是不肯去换身衣服吧,真是。幻笙看了眼赵江砚身上的衣服,笑了笑,“这身衣服早该换了。”
他把书放在案桌上,起身带着赵江砚出了内室,不知道他们将会去哪,俞金盏坐到幻笙的位置,随便翻了本书开始默默的看了起来,越看发现这祝由族的书还真和世间大不相同,因为……有趣多了,不似世间什么报仇国恨的枯燥得紧。
等两人回来了,俞金盏也刚好看了一半,拿着书视线慢慢上移,眼前站了两个白色的身影,俞金盏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怎么办,江砚也成了白衣人了,这祝由族还是只有她身上这些颜色了吗?再次的上移眼神,直到看见了赵江砚的脸。
猛然觉得这祝由族的衣服真的还不错,至少赵江砚穿着这身衣服还不错,像是个谪仙一般潇洒飘逸,还好头上的玉冠赵江砚没让幻笙给取了,那披头散发的模样他还真适应不来。反正赵江砚也不是祝由族的人,取不取也无所谓了,幻笙就应了赵江砚的要求,没动他头傻瓜的玉冠。
“哟,这是哪家的公子啊?小的可有幸知晓?”俞金盏放了书,眉眼弯弯的调笑着赵江砚,看了她一眼,赵江砚默默的吐出一句话,“公子不敢当,唤在下一声相公便行。”幻笙看了他俩一眼,墨绿色的眼瞳中竟然溢出了几分不屑,“二位若是打情骂俏请往前走,然后左转。”
那就是俞金盏房间的门口了,俞金盏脸色一红,瞪了眼幻笙,这小子怎么越来越坏了?赵江砚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我来是有正事的,郁玄被人困住了。”一句话,石破惊天,俞金盏愣住了,幻笙脸色沉了,当场静悄悄的,气氛压抑得紧。
还是俞金盏先回过神来,看了看幻笙,又看了看赵江砚,“所以说……这些天郁玄不是失踪,而是被困住了?”
赵江砚沉重的点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