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还在盛凉皇皇城的霄王得到消息的同时,还收到了被送回来的五百战卫,顿时恼得压根脆响。
他才不信那女人会那么容易死。
那么多大风大浪她都死里逃生挺过来了,怎么可能栽倒在北燕东宫那条小阴沟里。况且,她从小就那么小心眼,仇都还没报,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死?
打死他他都不信。
“李忠,带人去给本王找,就算翻遍整个天下,也要把她给我找回来!”
“属下领命!”
其实就是霄王不下令,李忠也是要回一趟北燕的,若非公主吩咐的事还没办妥,听到北燕太子妃身故的消息时,李忠都想返回去探究竟了。
另一边,北燕东宫。
自那场大火后,东宫凤梧苑就成了座废墟,已经登基为帝的太子不许任何靠近,而自己却每晚都会过来缅怀缅怀逝去的太子妃。
说白了,就是人家活着的时候没好好珍惜,死了才展现自己对人家的一腔深情。
给鬼看呢!
当然了,这话没人敢说。
今日白日里下了一天的昼雪,此刻整个废墟都被白雪覆盖,远远望着,像块凹凸不平的白色地毯。
慕容博过来的时候,他正笔直的站在废墟前,不言不语,像个冰雕像一样。
“皇兄,你若是忘不了皇嫂,命人重建凤栖苑就是,至少能遮风挡雨什么的,你这一天天的来这儿风吹日晒,身体会吃不消的。”
慕容烬没搭理他,继续当冰雕。
看着这漫天飞雪,他想起当初她嫁来那日,也如此刻一般,整个燕京城都覆盖在一片惨白中。
而她,一袭正红,踏着飘雪,缓步从马车里走下。
那时的她,其实早已经晃了他的眼。
见自家皇兄还沉浸在悲伤里出不来,慕容博格外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顿时觉得他们就是传说中的难兄难弟啊!
这丧妻的遭遇都要经历一遭。
想到此,他同病相怜地望着慕容烬,安慰道:“皇兄,其实…其实你不用那么难过,没准,没准哪天你就把她找回来了。”
就像他,这一找,还找一送一的。
不知想到什么,慕容博突然难掩面上喜色,整个人都美滋滋的,差点忘了有个人还在悲伤中。
等他回过神来,还来不及收起往上翘起的喜色,就看到慕容烬阴沉沉地盯着他,那眼神就像找到了杀妻仇人一样。
慕容博被盯得心里一个咯噔,浑身一哆嗦,暗道不好,拔腿就想跑。
慕容烬怎么可能让他跑掉,一把逮住他,丝毫兄弟情也不讲,恶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冷冰无情地问:“你知道些什么?说!”
不得不说,这一刻的慕容烬太过冷静,太过鸡贼,也太过观察入微了。
慕容博被掐得脸色通红,感觉小命就要休矣。知道逃是逃不掉了,只能努力挣扎着求饶道:“皇兄…咳…饶命,我说我说。”
倒霉催的,他怎么就想不开来安慰这煞神呢?
真是自讨苦吃。
“说!”
慕容烬面上已经没了耐性,狠狠将他甩到雪地上,疼得慕容博龇牙咧嘴的,肠子都差点悔青了。
他就不该来这一趟,都怪陆齐那几个鳖孙骗他过来。
疼死他了。
慕容博愤愤都从地上爬起,嘴里还啃了一口白雪。‘呸呸呸’地直吐了好几口,想着现在都不是他爹做皇帝了,欺君之罪应该没事了吧!犹豫再三,才吞吞吐吐的道:“就是…千幻还活着。”
慕容烬一怔,像是没太明白‘千幻’是哪个。
慕容博嘴角抽了抽,怒道:“我媳妇,你弟妹,七王妃楚千幻。怎么说咱们都算一块长大的,你怎么连人家名字都记不住?”
慕容烬眉头皱起,冷声吐出了两个字:“再敢废话,朕废了你。”
不得不说,兄友弟恭什么的,慕容博觉得自己就不该幻想那一下下,这厮太狠了,完全没人性。
“我也…我也是前不久回来给父皇奔丧才发现的,对了皇兄,你当皇伯伯了,我有儿子了,都会笑了。”其实七月七那日就知道的了,但怕这煞神治他个知情不报的大罪,就微微推迟了点儿。
不过想到儿子,慕容博又开始美的冒泡了。
慕容烬脸色却越发寒了,一句他想听到的都没有,眼神中的冰渣子又在蹭蹭蹭地往外迸射了。
“再敢废话,我现在就废了你。”
除了这话你还能来点别的不?
慕容博暗瞪了他几眼,心里直接骂‘昏君’。
“千幻没死,皇兄你以前那个云良娣也没死,都活得挺好的,都被皇嫂一包假死药给偷天换日了,所以我怀疑皇嫂也是假死离开了。”
“假死?”
楚千幻是假死?
这世间竟真的有假死药,慕容烬有些震撼,愣怔了片刻,突然想起那日那具看不清容貌的尸体,以及母后听到太子妃身死消息时的平淡,反常得让他早就有些奇怪。
此刻联合起慕容博的话,慕容烬脑中里那些谜团似的猜疑,顿时得到了答案一般,心中一阵狂喜,又一阵悲。
喜的是她还活着。
悲的却是,其他人都知道她没有死,她却独独瞒了他一个。
她对他,该是有多失望啊!
与此同时,宫外一心想闯宫门,揍新帝的莫北煜,再一次被拦在宫门外时,收到了一封莫北宿亲自送来的信后,才消停下来回了家。
……
清晨,天刚昼白。
南街的小酒楼里,楚千幻几人收拾着东西正打算抱着儿子跑路,哪知道开一门,就见慕容博嬉皮笑脸的蹲在门口,旁边还站着一脸冰冷的新皇帝。
众人吓得包裹落了一地,心底暗道:完了!
看出他们的恐慌,特别是已经跪在地上莫北宿,慕容烬面上一脸冷漠,好似跟他们是初次照面一样,冷声道:“过往之事,朕一概不究。都进来,朕有话问你们。”
说完,他率先踏进了酒楼。
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最后无奈只能全部跟着进去。
客栈大堂里,慕容烬没找地方坐,笔直地站定堂中央,目光冷冰冰地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过,才问:“你们谁先来给朕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