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放下蒋嫔的手腕,无奈的看着湘妃,“你节哀吧。”
“姑姑”湘妃泪如雨下,她从来没想过让蒋嫔死,国主也没有…
可为什么她要走上这条路?
气氛一度悲怆的厉害,只有湘妃的哭声在殿里回荡。
“姑姑”
“你叫她姑姑,难道你也是南诏国的公主?”云不休意识到的时候就直接问了出来,当初在大殿之上,南诏国对她的介绍可不是公主。
湘妃难过的看着蒋嫔,“是,我是南诏国国主的女儿,排行第七。”
“既然是公主,为何南诏国国主却说你只是个平民女子?”云不休语气跟目光一样的深沉,在怀疑南诏国的动机。
身为南诏国的公主,她的身份本不该隐藏。
湘妃也没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想起来的时候,她只抱紧蒋嫔不再言语了。
有些事情是她跟父王之间的秘密…
“你是怎么做到跟我母后长的如此相似?”云不休一把抓住她胳膊,从地上拉起来,“目的又是什么?”
“太子殿下,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庶母,你这样真的好吗?”湘妃冷声反问,事关南诏国的事情,她是不会多说的。
云不休冷笑,还欲开口,却被黎清抓住了手,“太子殿下你失态了。”
她目光清澈而郑重,目光落在他抓着湘妃的手上。
大景国家教森严,这样的举动让外人看了是要生出流言蜚语的。
云不休缩回手,他刚才的确失态了,但面前这个人实在叫人觉得神秘。有些事情不弄清楚,无法安心。
“我会让人查清楚你们南诏国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湘妃笑而不语,继续蹲下声,看着蒋嫔的遗容,这世界上大概只有蒋嫔这样的人,才会为了一个恩情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应该在我的昭阳殿安排了眼线吧?”湘妃的手轻抚着蒋嫔失血的脸颊,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黎清和云不休都是一怔,诚然有些事情是不言而喻的。
“皇上为什么没中毒,太子妃为什么会知道我根本就没有孩子…”湘妃强迫自己收回在蒋嫔脸上的手,站起身来直面黎清和云不休,“这都跟你们脱不了关系。否则你们今晚不会敢出现在这里,没错吧?”
湘妃不是个傻子,这一点黎清和云不休都看出来了,但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破的。
“今天这出戏,最傻的人是贵妃,她以为一切万无一失,现在怕只在怪我,怪我没有信守承诺,觉得我背叛…”
湘妃捡起地上的国书来,一字一字看着,眷恋极了,“皇上说不定也要疑我。”
想到云幕天这些日子的温柔和体贴,湘妃总觉得那像是一场幻梦,“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但是很庆幸你们没有让我得逞。”
“所以,现在我代表南诏国,跟你们结盟,将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湘妃将手里的国书递向云不休的方向,“不管我是因为什么而得宠,但我现在的宠爱,无疑是后宫的独一份,有我帮衬,太子殿下前面的路会更好走一些。”
“而且我们南诏出美人,只要太子殿下愿意我们…”
“湘妃想多了,孤本来就已经是太子,什么时候做皇上孤一点也不着急。”云不休冷冷打断她,他没有蠢到去相信一个随时可能倒戈相向的人。
而美人,更不在意。
湘妃失笑,“那看来我,南诏国跟太子殿下只能结梁子了。”
手里的国书从手心里滑落到地上,湘妃笑的如花盛开一般,赤果果的宣战。
云不休不以为然,“悉听尊便。”他滑落拉着黎清的手出了内殿,到了外面来。
时间飞逝,窗外的夜空一点点明亮起来。
云不休和黎清没有接到去御书房的宣召,倒是等来了一个消息。
云幕天查明贵妃所言不实,勒令其在栖凤殿里反省己过,六宫事宜暂且交到黎清手里,由容嫔协理。
贵妃被人送回栖凤殿的时候,整个人充满了无力感,她竟然又一次的被禁足在栖凤殿里了。
又一次手中的大权,落到了黎清手里。
又一次,失败了!
失算了!
砰砰砰……
殿里的东西,无不被贵妃给扫落到地上,噼里啪啦的一阵响。
“为什么,为什么,给皇上下毒的皇上不罚,太子杀死蒋嫔死无对证,皇上也不罚,太子妃牵连其中还能独揽大权…”
“只有我,只有我从头到尾像是个傻子一样,傻子!”
贵妃血脉暴涨,额头青筋凸起,颇有几分癫狂的意思,连翘害怕的不敢靠近。“娘娘,娘娘息怒啊娘娘”
“息怒?本宫在后宫里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输的如此彻底?”
“受罚的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皇上包庇湘妃,庇护太子…”
桌上的茶壶茶盏被扫到地上,贵妃仍旧不解气,把古玩架子也给推到了,一时间各种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她没有觉得心疼反而是悦耳。
悦耳极了。
“都是戴韵雅那个贱人,她人死都死了,却还能活在皇上心里,还能保护她的孩子,甚至是跟她长得几分相似的湘妃…”
“连翘啊,你说,如果本宫长得也有一点像她,是不是也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贵妃突然一把抓住连翘,瞪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她问。
连翘着实被吓到了,她快哭了,“娘娘,娘娘”
“你不敢说是嘛?不,是因为你知道,他会,皇上会…毕竟连湘妃给他下毒的事情他都可以当做不知道没听说…护着她…哈哈”
“我贵妃在他眼里算什么?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徒劳!”
贵妃大喊大叫的样子,实在是吓到连翘了,连翘一脸的惊恐之色,不敢言语。
贵妃觉得无趣,此时此刻没有一个可用之人…她猛地一把推开连翘,继续砸殿里的东西,仿佛这样才能让她出了恶气。
连翘狼狈的倒在地上,也是不敢劝了。
她的胳膊,刚才被抓的好疼。
“连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在地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