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雅间中。
洛群芳的一句话,顿时把姜桓干蒙了:“洛姑娘,你……”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心中突然涌现出了一个差点让他兴奋得笑出声来的想法。
难不成这洛群芳为了报答免受苏文辉的侮辱,想要给他点别开生面的报答?
他愈发感觉这种可能性非常大,抑制着心头狂喜的同时,他也尽量装作没听明白。
孟采薇也听出了事情的不对:“洛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洛群芳的心思,根本没有姜桓那般深不可测,但看二人都有些误会,她赶紧开言解释。
她先是朝二人淡淡一笑,这才开口道:“你们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想……从良。”
见姜桓耷拉下脑袋,孟采薇小脸一红,洛群芳才接着说道:“今晚的事,你们也看到了。”
“像苏国舅这样有钱有势的人太多了,身在花楼,说不定哪天我就要丢了清白。”
“十年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过够了,我想从良,过两天想过的日子。”
姜桓虽然有点失落,但根本没有表现出来:“洛姑娘想从良,这有何难?”
“恕本王直言,姑娘这么多年,也应该攒下不少钱财,赎身应该根本不是问题吧?”
孟采薇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睛里却闪烁着“王爷说的对”的神采。
不想洛群芳却是摇了摇头:“实不相瞒,小女子虽沦落花楼十载,身上却无半分银子。”
她朝姜桓二人淡淡一笑:“二位没发现,我身上的首饰,都是最寻常的市井货色?”
他这么一说,姜桓才注意到,果然,洛群芳的首饰,还真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一个名震京华十年的花魁,竟然混成这个样子,姜桓不仅暗道了一声不科学。
他想了想:“能告诉本王这是为什么吗?”
洛群芳又笑了,满足的笑:“我每年都会将自己的首饰,和客人的赏钱拿去周济穷人。”
“虽然自己苦一点,但多少也救了几条人命,每每想想我都还是挺满足的。”
见二人似有不信,洛群芳悄然落寞:“你们是不信我一个风尘女子,也有这般善心?”
“我的事彩云楼里的人都清楚,你们若是不信,大可前去询问。”
姜桓没有不信:“洛姑娘误会了,本王并非不信,而是有些感动罢了。”
“姑娘如此宅心仁厚,又怎能再在风尘中受苦,本王决定替姑娘赎身,明日一早就去。”
这是个伟大,而又值得尊重的女人。
这是洛群芳根本没想到的:“王爷此言当真?”
姜桓收起平日玩世不恭的态度,郑重点头,随即,他就看见了洛群芳眼中的泪花。
孟采薇这回没有不高兴,显然洛群芳的善良也感动了她。
她一把拉过洛群芳的小手:“不知从良之后,你要做点什么?”
洛群芳却突然向她投来了有些羡慕又迷惑的目光,她叹了口气:“唉,我也不知道。”
“不过若能像你和王爷一样做点生意也不错,可惜啊,我连本钱都没有。”
又说了几句后,约定了明早见面的时间后,洛群芳走了。
虽然还不知以后该做点什么,但姜桓看得出她的神情中,少了些忧郁,却多了几分欢愉。
但凡有条出路,谁又愿意在风尘中打滚?
看着楼下杂乱无章的样子,孟采薇思忖片刻:“王爷,我想再开一家店。”
姜桓不禁一愣:“开店,卖什么?”
孟采薇想都没想:“就做你请我吃过的烧烤,生意肯定不会差。”
与她并肩而立的姜桓,却有些为难:“只是火锅店的生意这么好,咱们没那么多人手吧?”
孟采薇朝洛群芳离开的方向一指:“刚才离开的洛姑娘,不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姜桓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这么说来……”
孟采薇转头看着姜桓的眸子:“这么说来什么?”
姜桓呵呵的笑着:“这么说来,采薇是不吃醋了?”
他戏谑的目光中,孟采薇登时红了脸:“谁吃你的醋了,不要脸。”
但想想刚才自己气急败坏的样子,她的小脸腾的又红了,难道我真的吃醋了?
这么说我对他……哎呀,不想了,不想了,羞死人了!
孟采薇心事重重的走了,姜桓看了眼被砸的不像样的店铺:“这事也是时候有个说法了。”
刚一回到王府,看着面前华贵的车辇,姜桓笑了,这还真是方便了。
车辇是苏贵妃的,姜无界还赖在他这不走,最受宠的苏贵妃自然也跟一堆奏折一块来了。
他的店让苏文辉给砸了,苏文辉又被他打个半死,要找家长赔偿,他也只能找苏贵妃了。
刚进院没走出几步,苏贵妃那特有的声音,就顺着夜风,钻进了姜桓的耳朵里。
只听苏贵妃哭诉道:“陛下,您看看,那个逍遥王,竟然将臣妾的弟弟,伤成这样。”
“如此光天化日动手伤人,陛下,大宣朝还有没有能管得了他姜桓的王法了?”
随即就是姜无界的声音,还带着浓郁的不可置信:“这……真是桓儿所为?”
痛哭的苏贵妃还没开口,姜桓已推开了房门:“确实是儿臣所为,见过父皇,贵妃娘娘。”
承认暴行的同时,他还不忘给姜无界二人行了个礼。
听姜桓这么说,眼圈通红的苏贵妃顿时炸了庙:“陛下,您看看,他都亲口承认了。”
“可怜臣妾的弟弟一贯奉公守法、安分守己,怎么才回京一天,就招了这般无妄之灾?”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姜桓:“逍遥王,你说,你为什么要将我弟弟打成这样?”
“今天若说不出个所以然,就算陛下护着你,你姜桓也难逃律法公道。”
姜无界也缓缓皱起了眉头,但经过今天早上的事情后,他也长了记性。
他没仓促向姜桓问罪,而是沉声问道:“桓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国舅今天才回京,而你又一直在做生意,你们两个怎么不光起了冲突,还打成这样?”
苏贵妃咧嘴抹了把眼泪:“这还用问,定是他姜桓仗势欺人,这才……我可怜的弟弟啊。”
姜无界却没搭理她:“桓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姜桓风轻云淡:“也没啥大事,就是他把儿臣的店给砸了,就是您之前入股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