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无界这么说,庞广顿时喝道:“来人,把逍遥王拉出去。”
他的脸上挂着不合时宜的笑,眼中也带着“你终于完了”的兴奋神采。
此时的他,仿佛已经看到姜威的笑容,和日后的荣华富贵,正忙不迭的朝他招手。
眼见侍卫就要将他按倒,姜桓大袖一甩:“等等,庞将军,你好像很高兴啊?”
庞广嗤笑:“为国除奸,本将自然高兴。”
姜桓却淡淡的摇了摇头:“不,你高兴的是本王替你背了黑锅,是也不是?”
庞广一愣:“逍遥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桓的笑容慢慢转冷:“本王的意思就是,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编自演的一场戏罢了。”
庞广的心跳,猛然慢了半拍,他有些不自然的道:“逍遥王,你休要在此诡辩。”
“今天发生的事,不止是诸位大人,就连陛下也看的清清楚楚。”
“他老人家何等圣明,你认为陛下会相信你的鬼话?”
随即,他朝边上的侍卫一瞪眼:“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陛下的命令,拖下去。”
不想就在此时,面带疑惑的姜无界,突然开了口:“等等。”
“姜桓,你方才的话是何意,你说庞将军才是始作俑者,证据何在?”
庞广顿时来了精神:“是啊,说本将干了这些,证据呢?”
“逍遥王,今日你若拿不出证据,那可就要在加上一条欺君的罪名,你可想清楚了。”
姜桓根本没搭理他,而是对姜无界道:“父皇,您没发现今天殿上少了一个人吗?”
少一个人,姜无界四下看了看:“除了告病的吏部尚书石明源,其余人都在啊。”
姜桓呵呵一笑:“儿臣要说的,就是这位石明源大人。”
“也好,既然庞将军非要看看所谓的证据,本王就给你个瞑目的机会。”
“还请父皇下诏,传石明源和儿臣的两名护卫上殿,一切自有分晓。”
姜无界点了点头道:“也好,就按姜桓说的办,传。”
方才还笑容满面的庞广,突然不自觉的,感受到了一阵危险。
但很快,这种感觉就被他压了下去,本将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庞广暗道。
看着走上殿的石明源、陆鸣和一个陌生的护卫,姜桓开口道:“庞将军,你可认识此人?”
他指向的,正是那个陌生的护卫。
顺着姜桓的手指,只看了一眼,庞广就颤抖了:“你……你怎么……”
随即,他马上又飞速的摇了摇头:“不……不认识。”
姜桓笑了笑:“也好,自然庞将军不认识,本王就给介绍一下。”
“此人名叫孔三,五军都督府中军士,据说深受庞将军信任,身手也不错。”
“就在昨晚,他和剩下十九个人,奉庞将军的命令,潜入诸位大人的官邸。”
“趁夜深人静,将你们自行车的刹车全部破坏,这才有了方才的车祸。”
“只是这孔三很不幸,当他潜入石大人的府邸时,正巧被本王派往石府的陆鸣拿获。”
“为防止此事泄露,更为了让父皇看清你庞将军的嘴脸,本王令石大人隐忍不言。”
“不出本王所料,车祸一发,你就将屎盆子扣到了本王头上,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庞广,你为了阴谋陷害本王,不惜拿一诸位大人的安危做赌注,甚至欺瞒父皇。”
“你说说,该当何罪?”
庞广顿时感觉脑袋嗡了一声,强自诡辩道:“你说他是本将的人,有何证据?”
“谁知道你是不是随便找了个人,就想把脏水泼到本将头上?”
姜桓冷笑:“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事到如今,还在强自诡辩。”
“但你的脑子,明显赶不上脸皮,你真不该让他们带着五军都督府的腰牌去办事。”
说着,他从袖中摸出孔三的块腰牌道:“现在明白了?”
“此外,本王还有孔三画供的证词,和亲眼所见的石大人作证,庞将军,这应该够了吧?”
“本王最近记性不太好,你方才此事该当何罪来着?”
龙座上的姜无界,冷声开口道:“罪该处死,栽害王爷、欺瞒于朕,更是罪加一等。”
“庞广,你这卑鄙小人,还有脸在朕的面前,提律法二字,真是可恨。”
“证据确凿,容不得你推诿不认,来人,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拖下去,日后处死。”
看见那块令牌的时候,庞广就懵住了,直到被人拖走,都硬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解决了庞广后,满脸火气的姜无界,交代了些春闱的事宜后,早朝也就散了。
出了宫门的姜桓,点无表情的直奔绸缎庄而去,那还有无数的客人,等着他的服务。
看着姜桓冰冷的背影,那些想要巴结他、却适得其反的人知道,他们真的触怒了姜桓。
但很快心中的恐惧,就转变成对姜桓的憎恶,只有姜桓彻底完了,他们才能睡个安稳觉。
转眼间,官员们就三五成群的,朝姜远的成王府靠了过去。
如今姜威不在,整个朝廷能与姜桓抗衡的,也只有那个忙着春闱的胖子了。
一众官员的来访,让姜远喜不自胜,听说姜桓如此苛责,他也表示了强烈的愤慨。
最终,姜远肥厚的脸皮一抖:“诸位放心,只要你们支持本王,本王自会庇佑你们。”
“一旦本王登上太子大位,解决区区一个姜桓,根本不在话下。”
只有他自己知道,苏文辉的计划,马上就要实施,这么虚晃一枪,只为掩人耳目。
放心的官员们刚走,姜远就露出了阴森的笑:“明天就是春闱,咱们的恩怨,也该了了。”
开阳王府。
黑斗篷的声音,依旧很沙哑:“姜桓最近可有什么异动?”
涂达茗道:“派去监视的人回报说,他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我们的事,很安全。”
黑斗篷的反应看上去很满意:“这就好,最晚三天后,就是姜桓的死期。”
“你做好准备,很快他那些苦心经营的买卖,就都是你的了。”
涂达茗自然很高兴:“辛辛苦苦忙碌一场,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解气,真解气。”
黑斗篷沉默了一会儿:“你再去派人联系一下那三个士子,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涂达茗笑了笑:“放心吧,我都已经交代过了,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只要他们那几份完美的大作,递到陛下手中,姜桓就完了。”
黑斗篷沙哑的笑了笑:“如此甚好。”
华彩绸缎庄。
客人依旧不少,收发订单的快马,也还在往来奔驰,生意火爆的不行。
但姜桓刚一进门,就被管家老余拉到了空无一人的账房:“王爷,有动静了。”